張起航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格外慶幸鐘鳴不是華騰汽車的總經理。”
馮老爺子頓時明白了張起航的意思：華騰集團的客車業務的規模擺在那裡，遠不能與乘用車的業務規模相比，而且客車與乘用車的零配件供應商體系以及經銷商體系並不是互通的，所以雖然鐘鳴這件事做的很讓人惱火，但到目前爲止，這件事的影響範圍也只侷限於客車行業，如果鐘鳴擔任的是集團乘用車業務的負責人，那纔是糟糕了，可能整個集團的核心支柱業務都會受到影響。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馮老爺子馬上想到了更深的一層：華騰工業集團的那些競爭對手，會放過這個機會？
下一秒鐘，馮老爺子的心裡就有了答案：當然不可能！
華騰工業集團的崛起已經讓很多人不爽了，只是華騰工業集團一直以來建設起了嚴密的“護城河”，壓根就不給那些競爭對手使絆子的機會，現在，如果這些競爭對手知道華騰工業集團竟然犯了這麼嚴重的一個錯，他們能放過這個堪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想到這，老爺子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一說還真是……去年我還跟你討論過呢，說如果鐘鳴真的表現的好，就讓他回集團總部鍛鍊一下，現在來看，萬幸啊……”
之前馮老爺子還想着好好培養一下鐘鳴，哪怕未來他鐘鳴沒能成長爲華騰工業集團的總經理，但也可以往集團副總經理的方向培養，可現在……
老爺子的心理除了慶幸之外，更多的事後怕！
張起航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真的是挺慶幸的……老爺子，現在這個情況，您看該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當然是從嚴從重！”此時此刻，已經對鐘鳴徹底失望的馮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哼！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
馮老爺子的這個表態，意味着鐘鳴已經可以掰着自己的手指頭來計算自己被人稱爲“鍾總”的日子了。
“嗯……”
李鴻飛應了一聲，對於馮老爺子的決定倒也沒覺得意外，他接着說道：“既然已經決定了，我覺得不妨做的乾脆一點，正好可以藉着這次的機會好好地整頓一下集團的紀檢監察體系，就像您說的，一切從嚴從重，不如此不足以警示他人，更要讓其他同志明白，好好工作，公司虧待不了他們，可如果把心思用歪了地方，去踩縫紉機就是他們的結局！”
“好，我支持你！”馮老爺子毫不猶豫的道：“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集團紀檢監察體系在鐘鳴一事上的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讓馮老爺子和張起航對他們徹底失望了，既然要整頓，那就一起整頓。
見馮老爺子依舊一如既往的堅定的支持自己，張起航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安慰道：“老爺子，雖然這次的事情讓人很難活，不過您也主意身體，彆氣壞了身子，要不然老嫂子過來找我的麻煩，我可扛不住。”
馮老爺子笑罵道：“沒大沒小……”
說是這麼說，老爺子的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說完，馮老爺子接着說道：“待會兒你給小劉說一聲，讓他做好準備……”
老爺子正說着，張起航一拍腦袋：“之前忘了給您說了，我之前和小劉溝通鐘鳴同志的事情的時候，小劉就跟我說他不適合擔任客車公司的總經理。”
馮老爺子大爲驚訝：“小劉竟然不願意？”
這可有點超乎他的想象了。
“小劉說如果自己去了客車公司那邊，就是一個空降兵，還說說如果鐘鳴同志的問題真的很嚴重、我希望他去客車公司那邊鍛鍊一下的話，他希望當一個排名靠後的副總經理，先熟悉一下工作和環境，至於以後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說起劉建峰，張起航的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笑意：不愧是自己的秘書，小劉這傢伙沒讓自己失望。
“……”
馮老爺子卻是沉默起來，劉建峰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劉建峰竟然這麼穩的主，連主動送上門的肉都不吃，不過再仔細一想，馮老爺子也不得不承認，劉建峰這小傢伙還是很聰明的，雖然自己和張起航能推他上去，但他能不能坐穩客車公司總經理的位置，那還真不好說。
原因其實很簡單，他自己也很清楚，那就是他劉建峰不是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張總的秘書”的出身既給了劉建峰旁人不能比的絕佳起點，同時也是一層無形的桎梏，因爲張起航在集團內特殊而崇高的地位，會讓大家在看他劉建峰的時候，自覺不自覺的對他提出更高的要求。
沉默了片刻，馮老爺子說道：“小劉對自己的認識很清醒啊，這些年來你對他的培養是用心了。”
張起航搖搖頭，不是很贊同馮老爺子的說法：“這跟我的培養關係不大，主要還是小劉自己，不是隨便什麼人面對這樣的誘惑都能夠忍得住的。”
“這倒也是，”馮老爺子點點頭，算是贊同張起航的說法：“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小劉考慮的有道理，”張起航說道：“他確實沒有掌握全面工作的經驗，貿然把他推到那個位子上，對他個人以及對客車公司都未必是好事，先讓他在客車公司副總經理的位置上學習和歷練一番也不錯。”
馮老爺子卻不贊同張起航的說法，他搖搖頭道：“我覺得你小看小劉了，之前他在敘利亞不也做的挺好？能夠在人生地不熟的敘利亞打下這麼大的場面，已經足以說明他的能力了，不過你既然有這樣的擔心……”
馮老爺子想了想，說道：“考慮到客車集團領導班子裡的其他同志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不可能鐘鳴的舉動毫無察覺，但卻沒有一個人來主動找你、找我說明情況，基於此，我認爲我們不妨將情況往最壞的角度考慮，所以，讓小劉以副總經理的身份暫時先主持客車公司的工作，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