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澀谷,陰陽塾。
這裡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跟之前一樣,即顯得先進,又有種帶着古老韻味的感覺。
可是,若是有陰陽師在這裡仔細觀察,那就會發現,此時此刻裡,陰陽塾表面的結界比平時顯得更加絢麗,其中流動的咒力更是比平日裡充沛許多,令得結界的強度都提升了好幾個等級,非常的堅固。
如此堅固的結界,在整個咒術界裡,估計都只有陰陽廳本部那邊可以媲美而已吧?
由此可見,陰陽塾的結界有多麼的高級。
現在,這個結界便全力的運轉了起來。
東京發生激烈的靈災現象,甚至還有好幾個Phase3誕生的事情,祓魔局早已傳達了下來,讓市民們去避難了。
不僅如此,祓魔局還將幾個靈災狀況特別嚴重的地方用驅人的結界給隔離,不允許市民的進入。
在這樣的情況下,陰陽塾的塾生們同樣在避難,卻不需要前往別的地方避難,而是在陰陽塾裡就能起到避難的作用。
原因就出在於這個結界。
有僅次於陰陽廳的這個堅固的結界守護,陰陽塾絕對是全東京裡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所以,所有的塾生跟講師就都在陰陽塾裡避難着,沒有離開。
鵺便有如察覺到了這裡的靈氣有所異常似的,來到了這兒。
“Ooooooooooo————!”
能夠喚醒人內心深處的恐懼的咆哮從其口中響徹而開,令得其身上的瘴氣都在周圍裡瀰漫了開來。
鵺便有如打算髮泄之前在羅真和鏡伶路那裡遭遇到的一切一樣,飽含憤怒的進攻了陰陽塾。
“嘭!”
沉重的拳頭落在陰陽塾的塾舍上,一邊激起瘴氣,一邊激起結界的反應,令得透明的屏障在陰陽塾的塾舍前出現,彷彿干涉着鵺的進攻一樣,讓鵺的全身都出現了裂核現象。
“Oooooooo...!”
鵺便爲此感到憤怒不已,卻拿陰陽塾的結界無可奈何,只能奮力的咆哮。
照這樣下去,鵺應該會因爲奈何不了陰陽塾的結界而鎩羽而歸吧?
只可惜,這裡並不是只有鵺而已。
“甚好,甚好。”
一名持着柺杖的老人便站在離陰陽塾有一段距離的一棟大樓的天台上,看着在陰陽塾的塾舍前憤怒的咆哮的鵺,僵硬如死人般的臉上沒有表情,口中卻吐露出意外年輕的聲音。
“所謂的「咒」便是如此,有陰便必有陽,有陽便必有陰,既然自稱陰陽塾,那隻沿着正確的道路前進可無法得到充分的成長,有時候,磨難也是必要的啊。”
老人就這麼愉快的笑着,無論是話語還是身姿都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真想讓那位鬼王也來看看這一幕,那隻鵺再怎麼說也跟他是同類,那裡又有着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錯過這樣的好戲,實在可惜。”
老人如此自言自語。
這位老人正是近一年前和被其稱爲鬼王的存在一起目擊了羅真在咒術界的出道的那一位存在。
所以,在知道鬼王的存在的這位老人看來,鵺雖然與其是同類,都是鬼,但實在是稚嫩幼小得不像話。
“可是,既然對手是初出茅廬的烏鴉,那這種程度的鬼也剛好足以成爲試煉。”
老人的語氣就顯得非常的悠哉。
顯然,在老人這種等級的存在看來,即使是專業的陰陽師都爲之畏懼的Phase3都跟路邊的小動物沒有什麼兩樣。
包括這一次降臨在東京裡的災難,在老人看來都只不過是一場比較熱鬧的好戲而已。
“遺憾的是,老朽不是一個願意在一旁看戲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也想親自參與進去啊。”
老人那鮮紅的太陽眼鏡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陰陽塾的方向,吐露出來的是這般危險的話語。
而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老人真的出手,那就太糟糕了。
老人就擁有着這樣的能力。
因此,陰陽塾內唯一且最先發現老人的存在的人物只能硬着頭皮的來到這阻止他。
“可以的話,能否請您別做那種事情呢?”
伴隨着有些無奈又有些輕佻的聲音,第二個拄着柺杖的人來到了天台。
“嚯?”
老人貌似早就發現了對方,一點都不驚訝,卻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一邊笑着,一邊轉過頭來,看向來者。
來者正是大友陣。
“果然是汝啊。”
老人如同看到什麼熟人一樣,嘎嘎笑着。
而大友陣的臉上雖然寫滿了無奈,眼神卻極爲的慎重,如同對待着什麼值得敬畏的事物一般,向着老人執禮。
“真是好久不見了,法師。”
這一刻裡,大友陣的語氣充滿了敬意跟凜然,完全不見平時的不正經。
看這兩人的模樣,果然雙方是互相認識的存在。
只是,老人很明顯居於上位。
並且,還這般說了。
“沒想到,當年那個爲了在老朽的面前逃跑而不惜自斷一條腿的小子現在居然敢主動找上門,真是令人驚訝啊。”
老人說出這番令人驚愕的事情來。
而對此,大友陣卻並沒有否認。
“法師大駕光臨,在下自然得出來迎接。”大友陣保持着禮節,並苦笑道:“再說,在下現在已經是陰陽塾的講師,既然得知法師在一旁虎視眈眈,就算得丟掉另外一條腿,那也只能前來阻止您了。”
聞言,被稱爲法師的老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真是失禮,老朽可還沒出手,居然就已經將老朽當成犯人來對待嗎?”
老人這樣子揶揄。
這讓大友陣的口吻顯得更加的苦澀。
“只是「還沒出手」而不是「不打算出手」啊?”大友陣看出了老人話中的隱意,如是道:“能否請您高擡貴手,放過那羣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孩子呢?那裡面也許會有將來能夠讓法師滿意的人才存在哦?”
“嗯,老朽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老人老實的點頭,卻道:“不過,沒有磨鍊的成長是不完全的,汝既然爲人師,應該能明白吧?”
“真是誠惶誠恐。”大友陣直視向老人,道:“但法師親自出手的話,這個磨鍊就未免太過於困難,還請不要做出這種扼殺的行爲好嗎?”
“嗯,確實老朽自己出手的話就有點過分了。”老人似乎也有所反省,緊接着笑了起來,道:“既然如此,那就僅限一次,老朽來給予難度適中的試煉吧。”
話音一落...
“嗡!”
陰陽塾的方向,一直維持着的結界突然顫動了起來。
“法師!”
大友陣發現了這一點,不由得面色一變,對着老人喊出聲。
“嘎嘎嘎。”老人全身顫抖似的笑了起來,愉快的道:“其實,老朽的「式」剛好也在陰陽塾中,但本人自稱是老朽的弟子,所以,如果是在內部解除結界,那還是能夠辦得到的吧?”
說着這樣的話,老人在大友陣難看的表情下,如是表述。
“不成熟的烏鴉們準備接收試煉了,汝就在這裡陪着老朽吧。”
聽到這句話,大友陣就知道,自己離不開了。
“真是...”
大友陣只能沉着臉,不知如何是好。
陰陽塾的結界就在這樣的狀況下消失了。
災難,降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