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
天海大善有些訝異似的看向突然出聲的倉橋源司。
可是,倉橋源司卻沒有理會天海大善,只是注視着羅真。
“土御門家...”
大連寺鈴鹿有些欲言又止着。
“大家...”
夏目則是垂下眼簾,眼中浮現出些許憂慮之色。
羅真緩緩的轉過身,迎着倉橋源司的目光,看了過去。
————「土御門一家集體失蹤」。
這是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發生的事情。
而且,在羅真剛剛接受了龐大的咒術知識的第二天,夏目還沒有醒過來時,這件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坦白說,就算是羅真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件事情發生。
所以,當羅真從倉橋美代那裡得知這件事情時,他是先有些驚訝,緊接着就默然了下來。
夏目則是在醒過來以後,從羅真那裡得知了這件事。
當時,夏目也是非常的擔心且焦急,最後卻是被羅真給勸下。
“鷹寬叔叔和千鶴阿姨的實力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是那兩個人的話,即使國家一級陰陽師出手,打不過也絕對逃得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可能是父親讀到了什麼對土御門一家不利的星象,所以才爲了避難,帶着一家人一起離開了,那也說不定。”
羅真就這麼向着夏目進行分析,方纔將夏目的擔憂和焦慮給消除了不少。
不過,在這一個月裡,羅真和夏目卻一直沒有聽說過土御門家的人的消息,有如他們已經徹底的人間蒸發了一樣,不僅是土御門泰純、土御門鷹寬、土御門千鶴一行三人,連春虎和冬兒都不見了蹤影,完全找不到人。
爲此,咒搜部還找過羅真和夏目,詢問了不少的事情。
再怎麼說,土御門家都是陰陽道的宗家,即使已經沒落,在咒術界裡的地位依舊超凡脫俗,無法被輕視。
要形容的話,土御門家就相當於咒術界的王族,就算沒落,那也是沒落王族,不是街邊能夠隨便對待的小貓小狗,連倉橋家都得對土御門家客客氣氣才行。
如果只論話語權和影響力的話,那土御門家在咒術界的話語權和影響力是非常巨大的。
相比較之下,倉橋家只能說是咒術界的領主,而不是王者,就算論地位和勢力如今是倉橋爲最,可在某些方面,土御門的名號比起倉橋更有用。
這樣的名門世家集體失蹤,陰陽廳不可能視若無睹,咒搜部更不可能視若無睹,更別說現在鴉羽也失蹤了,傳說中的角行鬼與飛車丸亦浮出水面,被發現有活動的跡象,連與土御門家身爲宿敵的蘆屋道滿都出現在此世,土御門家在這個時候失蹤,要說和這些沒關係,那誰都不會相信。
這樣一來,羅真和夏目作爲土御門家的一份子,會被調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羅真和夏目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別說是土御門家的一行人的行蹤,連失蹤這件事情都是事後才知曉,哪裡回答得出什麼呢?
所以,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了。
現在,倉橋源司卻是將其重新提了出來,甚至詢問了羅真的意見。
對此,羅真能說什麼呢?
“我應該已經跟來調查的咒搜官說過了吧?”羅真有些漠然的道:“土御門家的人爲什麼會失蹤,又去了哪裡,我都不知道。”
這句話,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真的自然是土御門家的一行人在哪裡,羅真是真的不清楚。
至於假的,指的自然是不知道土御門家的人爲什麼會失蹤了。
實際上,土御門家的人失蹤的理由很簡單。
(肯定是土御門泰純爲了隱瞞自己兒子的行蹤,在見到無法阻止我以後,知道土御門家會被盯上,所以乾脆帶着所有人一起藏起來了吧?)
羅真便做出這樣的推測,方纔能夠冷靜的勸誡夏目,讓夏目不要爲此擔心。
只是...
(誰會盯上土御門家呢?)
既然土御門泰純認爲羅真的身份暴露以後會被盯上,從而舉族遷移,那就代表肯定有危險的人物會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做出這般舉動。
(是角行鬼和飛車丸嗎?)
這是最大的可能。
爲了不讓自己的兒子重新捲入前世的糾紛裡,土御門泰純一定不想讓角行鬼和飛車丸找到他吧?
問題在於...
(就算角行鬼和飛車丸找上門,那也不至於舉族遷移,從而藏起來吧?)
相信,只要土御門泰純將自己的兒子藏好,那就算角行鬼和飛車丸找上門,找不到他的兒子,那也不至於將他給怎麼樣了。
所以,如果只是角行鬼和飛車丸盯上土御門家,那土御門泰純根本不必連自己乃至土御門分家的一行人都給帶走,藏在暗處。
會這麼做,那就代表有危險的人物會找上門。
這樣的人物,即不是角行鬼,亦不是飛車丸,肯定另有其人。
(會是蘆屋道滿嗎?)
不,應該不會。
如果蘆屋道滿真想找土御門家的麻煩,那早就找了,根本不需要針對夜光轉世的事情。
畢竟,這位道摩法師與土御門家之間的糾紛已經足以令其對土御門家出手,而既然對方沒有這麼做,那就同樣沒有因夜光轉世的下落就找上土御門家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究竟是什麼危險人物會盯上土御門家呢?)
這一點,羅真還沒有想明白。
再加上與土御門泰純之間的約定,羅真選擇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可倉橋源司相不相信會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咒搜部一直都在尋找土御門一家的下落,身爲曾經的土御門的分家,倉橋也介入了這件事。”倉橋源司定定的看着羅真,這般道:“所以,如果你知道令尊等人的下落,希望告之。”
說這句話的時候,倉橋源司的表情平靜,身上卻散發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氛圍,形成了實質性的壓力,讓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然而...
“我說了,我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羅真正面承受了這股壓力,面色不改的攤了攤手。
“要是你們不信,那大可以對我使用咒術,像是言靈或者催眠,讓我口吐實言,反正咒搜部的部長也在那裡嘛。”
咒搜部的陰陽師可是對人咒術方面的專家,天海大善又是這方面中的最強者,對人咒術堪稱舉世無雙,用言靈或者催眠一類的手段讓罪犯口吐實言,再容易不過了。
“人家是這麼說的啊,長官。”天海大善若有所思般的看向倉橋源司,道:“如何呢?”
倉橋源司沉默了。
可一會以後,倉橋源司立即平靜出聲。
“這是對待罪犯的方式。”
言下之意就是這不能用來對付羅真。
“很好。”
天海大善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也是抱着這樣的想法。
“不做嗎?”羅真不是很驚訝的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走囖?”
語畢,羅真自顧自的走出廳長室,讓夏目和大連寺鈴鹿都連忙跟上。
天海大善啼笑皆非。
“還是跟上次一樣難纏,真不像個未成年的小鬼。”
天海大善只有這樣的感想。
倉橋源司則繼續坐在那裡,盯着羅真的背影,一會以後才重新閉上眼睛,不知道又在想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