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表情一僵,訕訕道:“說實話,你師弟人品不凡,可新月的感情大事,我這做師傅的也不好勉強,一切都得看她。我_看之前,我大師兄爲他那徒兒徐靖也與我提起過這事,當時我也推託不下,只說一切隨緣……”
馮雲有些失望,苦笑道:“隨緣?也好。看他們的因緣了。”
周杰不語,默默的避開他的目光。
南行三十里,莫言來到一處冰谷外,見到了那些中土前來的修道人士。
後方,天麟與新月置身雲端,雙雙隱藏住了氣息,留意着地面的情形。
淡漠的看了衆人一眼,莫言緩步走入谷中,嘴角掛着冰冷的微笑。
“各位不聽勸告跨越警告線,看來必是胸有成竹了。”
強硬的語氣,配上冷酷的神情,給人一種興師問罪之感。
谷內,六十三位修道人士聞言,個個臉色陰沉,但大部分都沉默不言。
剩下修爲較強,自認不凡的幾個,紛紛怒視着莫言,臉上流露出不友善。
其中,玉扇奪魂高雲輕哼道:“騰龍谷的地界卻冒出個離恨天宮的門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雲煙居士嘿嘿道:“冰原冷清,這裡的人吃飽了飯不找點事幹,那還不寂寞得要死?”
黑鷹譏笑道:“如此,你何不去安慰一下,也免得人家寂寞啊。”
雲煙居士眼神陰冷的瞪了黑鷹一眼,自嘲道:“我一個閒雲野鶴,別人那裡會把我放在眼裡。倒是你這位魔鷹門的少主人,其身份正好是門當戶對。”
此話一出,附近頓時傳來一陣驚呼聲,在場不少人都驚訝的看着黑鷹,顯然不曾想到他會是魔鷹門的少主人。
黑鷹臉色陰沉,眼中閃爍着殺機,陰森的看着雲煙居士,冰冷的道:“禍從口出,你若是嫌命長,儘管上來試一試。”
雲煙居士冷哼道:“不急,早晚有相遇之時。你魔鷹門雖然詭異,但我光腳的又豈會怕你穿鞋的?”
數丈外,殺佛天怒開口道:“聽說魔鷹門三年前突然崛起,一舉滅了祁連山十八狼人,從而威震西北,不知道此事可真?”
黑鷹冷冷道:“真與不真,一試便知,何必多問。”
天怒見他一臉陰森,本欲反駁幾句,可稍稍想了想,最終選擇了默不作聲。
莫言將一切看在眼裡,心頭略有疑惑,但卻不曾顯露,冷傲的道:“冰原非各位撒野之地,我不管你們來此有什麼目的,現在你們最好馬上退到警告線外,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谷內,衆人表情各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人臉色露出了爲難與遲疑之色。
玉扇奪魂高雲凝望着莫言的眼睛,輕聲道:“僅憑一句話,你就想讓我們離開,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四周,不少修道之人紛紛附和,顯然都不想離去。
莫言掃了一眼衆人,冷酷道:“冰原一向寧靜,從不侵犯外人,也不容外人入侵。現在,各位既然不想離去,那麼就留下你們最寶貴的東西,讓它永遠埋藏在冰雪裡。”
說話間,莫言全身寒意外放,一股銳利的殺氣夾着狂風暴雪,瀰漫在冰谷上空,給在場之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感覺到莫言身上的殺氣,猶豫不定的衆人漸漸有了明確的選擇,大部分修道之人自知修爲不強,紛紛朝外飛去。
對此,莫言並沒有爲難他們,而是有針對性的將意識鎖定在五個人身上。
他們分別是玉扇奪魂高雲、雲煙居士、黑鷹、戴草帽的神秘人、懷抱短劍,腰繫骨鏈的藍衣青年。
察覺到莫言的精神鎖定,那五人都靜立不動,各自以不同的方式與之抗衡。
如此,谷內之人趁此離
去,僅剩下殺佛天怒在不遠處留意着他們的動靜。
谷外,五十七位修道之人圍成一個半圓形,好奇的看着谷中,各自心裡暗自揣測,到底這離恨天宮的一笑斷魂,是不是真的能對付得了谷中的六人。
收起殺氣,莫言嘴角浮現出一縷奇異的笑意,在環顧六人之後,對殺佛天怒道:“想看熱鬧最好退出谷外,免得到時候惹火燒身。”
天怒聞言雙眼微眯,稍稍遲疑了片刻,採納了他的建議,退出了谷外懸浮在半空裡。
見此,玉扇奪魂高雲道:“我歷來也喜歡看熱鬧,何妨讓我也感受一下那種情形?”
莫言淡漠的道:“退出可以,但莫要忘了之前的警語。”嘿嘿一笑,玉扇奪魂高雲並不答話,一閃便移出百丈距離。
見高雲離開,雲煙居士道:“莫言,你雙拳難敵四手,何必玩這種把戲?”
莫言凝視了他一會,邪笑道:“你心裡有些穩不住氣了,是不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就暴露實力?”
雲煙居士坦然道:“修道之人,從不無的放矢。現在飛龍鼎還沒有見到,老夫自然不想浪費精力。”
莫言冰冷的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偏要選你。”
說完周身白光一閃,一蓬冰霧當頭落下,正好出現在雲煙居士、戴草帽之人、藍衣青年頭頂。
黑鷹見此略顯詫異,驚疑道:“你這是……”
莫言道:“讓你看場好戲,難不成你還想當主角不成?”
黑鷹一愣,隨後冷哼一聲,轉身出谷而去。
收回目光,莫言看着那藍衣青年與戴草帽之人,冷漠的道:“我留下二位是何用意,想必二位也心知肚明。現在就剩下我們四人,何不開誠佈公的交談幾句。”
藍衣青年陰笑道:“想問來歷可以直接一點,不需要這麼煞費苦心。”
莫言道:“有時候,委婉的方式更適合一些。當然,若是你覺得無趣,可以自己主動一些。”
藍衣青年輕蔑道:“若是我不打算告訴你呢?”
莫言冷笑道:“那就表示你不打算活着離去。”
藍衣青年大笑道:“好狂妄的語氣,你真以爲就憑你能留下我嗎?”
莫言隱約覺得這青年有不凡來歷,當下回道:“我只是離恨天宮門下一個平庸之輩,冰原上比我厲害的高手比比皆是。”
藍衣青年哼道:“這個回答很具有威脅性,只是對我來說太可笑了一些。”
莫言冷冷道:“如此說來,你是不願意講了?沒關係,你不願意講,不表示另一位沒有興趣。是嗎?”
凝望着那戴草帽之人,莫言臉色笑容越發的陰森。
似乎察覺到了莫言臉上的笑意,那戴草帽之人突然取下了草帽,露出了一張令人噁心的臉。
“如此做法,莫大俠是否滿意?”
莫言不語,注視着那張被火焚燬的臉頰,好一會後纔開口道:“閣下修爲驚人,何至於落得如此境地?”
破相之人漠然道:“修爲是需要時間去累計。然而在這個累計的過程裡,卻往往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微微點頭,莫言道:“此話有理,人生總是變幻不定。閣下來此,想必並非爲了那虛無縹緲的飛龍鼎?”
破相之人笑了笑,隱約有些自嘲之意,哼道:“佛說四大皆空,容貌只是虛妄,你何以斷定我就不是爲了飛龍鼎而來?”
莫言臉色微變,冷冷道:“如此,閣下就報上名來。”
破相之人大笑道:“姓名不過是個稱號,你就直接稱呼我無相客好了。”
莫言輕聲道:“無相客?這名字不錯,但你不該來冰原。”
無相客道:“可惜我已經來了。”
莫言道:回此時回頭還不晚。”
無相客道:“我這一生從不回頭。”
莫言不語,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殺機。
一旁,雲煙居士在聽了三人的對話後,衝莫言道:“廢話半天,你到底有完沒完?”
莫言瞪了他一眼,臉上毫無怒氣,反而笑意漸濃,神情顯得有些異常的道:“求死不用心急,冰原自古便是埋骨的好地方,我保證給你選塊風水寶地。”
雲煙居士哼道:“誰死誰活還要比過之後才能斷定,休要把話說滿了。”
莫言笑容邪異的道:“有些事情早已註定,試與不試都改變不了結局。”
說完,莫言看了一眼無相客與藍衣青年,淡定的問道:“二位有沒有興趣與他一起玩玩?”
藍衣青年冷傲一笑,蔑視的道:“本公子從不與人一塊玩。”
說話間,藍衣青年身體一晃,玄妙之極的出現在離地十丈的高空上。
無相客看了藍衣青年一眼,冷冷的對莫言道:“你這樣的問話很冒險,好在我現在還不想與你計較。”
話落,只見他周身幽光一晃,整個人在眨眼間就退出了谷外。
看到這一幕,莫言心頭微震,究竟這無相客是何來歷,爲何有如此驚人的實力。
收起思緒,莫言把目光移到雲煙居士臉上,輕笑道:“他們走了,就剩我倆,是該好好親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