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離與四小、冷焰尋了一處荒山,在此暫時歇腳,下一處所要行進之地,將會無可避免的進行激戰,四小與冷焰這邊,若是對方高手太多,陸離則會讓幾人暫避。
四小雖然年紀比陸離小上一些,但與當初陸離年幼之時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心中自然有疑惑,有些雖然四小不願主動發問,但陸離還是能夠看出。
“陸大哥,我知你收鬼影宗之人爲麾下,絕不是爲了與正道開戰,至少眼下與正道交鋒,那是極爲不明智之事,那麼這一招棋的目的,是什麼呢?”小道士並不避諱,他與陸離之間沒有隔膜,如此詢問,並無什麼壓力可言。
陸離回覆道:“小道士,若你我的身份交換,假設太古門冤枉了一位對於你至關重要之人,要將其斬首,同時九州盟之主要將你抹殺,你目前的修爲卻無力抵擋,彼此之間的力量太過懸殊,你會如何做?”
其餘三小聽到這個問題,都是凝神靜思起來,若是認真思量,這個問題確實極爲棘手,小道士同樣如此,他深思片刻,回道:“若是我,會帶着那重要之人,隱匿到一個荒無人煙之處,苦練修爲,也許數年、數十年、數百年,總之待我修爲有成之後,定會重出修仙界,討回公道!”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一股子士氣,的確是將自己代入了其中。
陸離所言,是他的遭遇,同時也是一種絕境,當初諸多殺念將他鎖定,若非諸人拼死相護,再加上他拼盡一切的守護,也絕不會有今日。
但對於小道士的話語,陸離卻是反駁道:“你的說法並沒有錯,當初,我亦是想過你所說之事,但若是對方真有心殺人,不單單是你自身,包括你所認識之人,你的友人、親人、同門,都有可能遭劫,如此凡是你在意之人,都有可能受到連累,佛語有云拿得起、放得下,但這世間,有幾人能做到?”
小道士沉默,九州盟之人在泰山的舉動,他此前已然通過陸離得知了,單看陸離的傷勢,便知道對方是如何的壓迫,或許將陸離重創的表面上是音律長老等人,但最終推波助瀾的與發號施令之人,心皇亦是難逃。
陸離對此道:“若是一人,即便是修爲通天徹地,也最終是一人而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此事不現實。唯有一方真正龐大的勢力,如九州盟、太古門那般,讓人有所忌憚,且這勢力之中,人與人有所依靠,纔是真正的強盛,一位強者即便是修爲再強大,也難以顧及到一切,他征戰與殺伐,遇到強敵在所難免,與此同時其家鄉泛起戰火、其原本的門派遭到殺戮、其摯愛的女子遭遇不測,都有可能發生,這一人之力,卻是無法顧及全局。”
四小聞言,若有所悟。
“第一步是招攬麾下之人,無論是守護自身還是攻城掠地,無不需要人手與勢力,這是很關鍵的一步,不可缺少。”陸離開口。
四小點頭,就連冷焰的興趣都被吸引了過來,陸離隨後又是道:“丹藥、法寶、法器靈器、奇珍仙料,甚至是於一些煉製秘寶的材料與煉丹的藥石,這些都是對我們頗爲重要之物,要建立門派甚至基業,這些都必不可少。”
“功法典籍、陣圖禁制,還有各種修煉的訣竅與技巧,也都是我們所需要之物,修煉之途,光靠個人的天資與根骨,根本無用,還需要不斷完善自身的法訣,融入全新的修煉之術,這世間本應是沒有最強者,但那走在最前列之人,不但堪破了世間無數法門,且還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至強法訣,那纔是超越一切的存在,是讓我們仰望之人,亦是我要追趕的目標。”陸離說到這裡,識海之中泛起一陣漣漪,在那隱藏的光霧之中,他見到了一物——雲聖天書。
此時的雲聖天書,屬於一種封禁狀態,顯然師尊楚雲應當是遭遇了大劫,使得陸離都無法痛過雲聖天書,與師尊取得聯繫,但陸離深信以師尊的修爲,普天之下無人能夠對他造成致命威脅,且自己的路,要靠着自己,不斷地走下去。
歇息了一段時間,陸離主要是鞏固經脈、恢復真元、調節傷勢,不斷地恢復之下,他的傷勢亦是在逐漸好轉,戰力在提升。
冷焰與四小,亦是面露喜色,但就在此時,陸離雙眼眉心之中,卻突然有一股邪異的光華跳動,同時他怒喝一聲,連續印訣,試圖壓制自己體內的某種邪異之力。
九天精魄昇華而去,使得陸離體內的異變之力,比以前減弱,這邪異之力,則是邪心絕咒所帶來,伴隨着陸離的修爲不斷增長,這邪心絕咒並沒有完全被壓制,而是在試圖同化陸離,讓其步入邪道。
邪心絕咒與天怒不同,屬於一種深入骨髓之力,難以驅除,同時它與天怒絕咒的區別在於,若是陸離想要操控這等詛咒之力,那唯有一種方法,就是步入邪道,唯有那樣,纔有可能徹底掌握這第二道詛咒之力。
天怒絕咒、邪心絕咒、惡念絕咒(惡之花)、還有那神秘的第四道詛咒,如今天怒被陸離所掌控,剩下邪心絕咒原本已是被磨滅了大半,應當是到了尾聲,陸離想不到這一次泰山九州戰的大起大落,竟然使得邪心絕咒再度復甦。
或許當初九天精魄的盤踞,一直在協助自己壓制這等詛咒之力,此事也很有可能。
同時那第四道詛咒,因爲這一次陸離重傷之後恢復,那從心臟之中延伸出的血線,已然牢牢地盤踞了在陸離全身的經脈以及心脈之中。
就連小藥簍都曾言,即便是藥王谷他的師尊出手,估計都難以除去,這等血線的存在很是詭異,具體有什麼危害卻是難以判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縱然是他的金針絕技,也只能夠延緩,不能根治。
怒嘯一聲,陸離眼中散出濃重的寒芒,隨後便是沖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