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戰,遠非一些修士所想,僅僅是正邪廝殺那般簡單。
陸離故意散出氣息,引得那血飲狂生的注意,要親自出手,截殺陸離。
因爲彼此雙方都非常清楚,一旦修士之間的境界拉開,會發生什麼事,那將不再是戰鬥,而是一場殺戮。
烈風之中,呼嘯前衝之中的陸離突然停下身來,他微微轉頭,轉望了幾個方向,隨後自語道:“此前都是與高階之人而戰,這一次,要掀起一場殺戮,就先從雍州開始吧。”
言畢,他身影一閃,凝實出一道分身,朝着前方而去,本尊則是光華一閃,原本散出的氣息全部收去,消失不見。
半空之中,血飲狂生突然停住,其身邊的蝶血二仙露出不解之色,卻又不好多問。
望着前方,血飲狂生面露凝重之色,沉聲道:“此人不閃不避,直接朝着我們而來。”
“什麼?”
蝶血二仙震撼,他們便是血飲狂生身邊的兩位空冥境高手,這兩人分別是幻蝶仙子與嗜血魔仙,一人精通幻惑之術與分身之法,另一人是掌握有血煞之術與魔訣的高手,一般的空冥境高手,都非他們的對手。
這兩人是邪道難纏的高手,當年還追殺過噬心散人,只不過眼下修仙界天驕輩出,這些昔日的邪道之人,亦是感受到了威脅,在這一次仙魔大戰之中,最終選擇了立場,加入了邪派一方。
但其神秘之處在於,即便是九州盟與正道諸派全力以赴,抓到的邪道高手之中,亦是拷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甚至連邪派之間到底是何等聯繫,妖域、鬼界、惡魔島、魂宗、幽冥界等等諸般勢力,他們之間的關係,正道都沒有辦法摸清。
蝶血二仙亦是在邪道行走多年,他們對望一眼,沒有多言,與飲血狂生靜立半空,等待着來人的出現。
對方如此做,只有兩個可能,要麼並非是爲交手而來,要麼就是要把握正面一戰。
但飲血狂生同樣是如此,他探測到那人的氣息,雖然聲勢不小,但僅僅是剛邁入渡劫境界而已,若是這般修爲,應當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他身邊還有蝶血二仙,這兩位修爲也是不俗,能夠起到一定的助力。
半空之中,陸離冷漠一笑,憑藉着其絕妙的身法,極速穿行在烈風之中,快速地朝着第一個目的地而去。
他之前以意念波探測,已然知曉了這一片戰區邪派高手的數量,大約分成六股,每一股之中都罕有渡劫高手,陸離前往的這第一股高手之中,最強的一人,是分神境界中期,比起陸離的修爲境界略低。
昔日的陸離,以歸仙戰空冥,以渡劫戰凌虛,經歷過太多廝殺,今日順序顛倒,不再是過往的劣勢與危機,陸離此時的修爲,佔到了領先的層面上。
身影一晃如閃流光,陸離一舉出現在這一羣邪魔高手身前,其中立刻便是有人做出反應,陰笑道:“有正道修士現身,真是活膩了,殺!”
他們是一羣殺人如麻的邪士,在不久前的廝殺之中,折損了數十人,眼下還剩下八十六位,其中分神境界中期高手一人,剛邁入空冥境門檻一人,地仙高手有三十餘位,剩下的有少數不滅修士,以及金丹、元嬰高手居多,修爲再低之人,已然在之前的廝殺中身死。
陸離詭秘一笑,但因爲距離的緣故,邪士大多沒有看得真切,隨後陸離顯示出驚慌之狀,開始逃遁。
那分神境高手,叫做赫翔,是邪龍宗副宗主,他雙眼微眯似在沉吟,方纔的一瞥讓他察覺到對面之人有些不對,他身影一縱,立刻便就追了上去。
其餘之人原本還有些慵懶,如此出現的一個散修,多半讓他們沒有什麼盡頭去追殺,但眼下赫翔立刻衝出,他們立馬便來了精神,八十六人之中剩下之人,沒有一人留下,都是提起真元,疾追而去。
爲何如此?
正是因爲赫翔的舉動,他是這一羣邪士之中,修爲最強之人,既然他毫不猶豫地追出,說明那逃遁之人,必然有一定的價值。
邪道之人與正道不同,有時他們不會去注重那些虛名,更多之時,這一羣羣的邪士,是唯利是圖,也就是說,他們認定那逃遁之人,定是值得追逐!
逃遁的陸離,嘴角微揚露出神秘的笑容,他逃遁的速度,可謂是不緊不慢,如此僅僅需要再過百息的時間,不足幾裡,對方就可以追上。
換成是其他之人,絕對不敢如此做,雖然渡劫境界比起分神要強出一籌,但剛剛邁入渡劫門檻,那等優勢很難發揮出來,況且陸離當日遭遇那天劫,也有詭異。
但陸離是絲毫不懼,他修煉至今,很多時候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太古門的諸多比試,考察大會、較技大會、論仙大會,以切磋比試爲主,泰山動亂的慘烈,乃是真正的正邪廝殺,玄黃古陸的孤戰大軍,更是背水一戰的浴血搏殺。
時至今日,若是說能夠靠着自己,在戰爭中生存下來之人,陸離絕對是能夠爭取到那樣一個位置。
逃遁之中,陸離喃喃自語道:“分神境界,八十六人,若是沒有修煉逆轉心經之前,我遭遇這等高手圍殺,必死無疑,若光是修煉逆轉心經而沒有殺戮心經,我有八成的可能性會死在此地。”
“但今日,我從玄黃古陸歸來,救回紫堇,這一戰,可放開手腳,這第一股敵人,我要送你們離去!”
他語氣低沉而冷漠,在逃遁之中突然放緩了速度,如同真元不濟一般,同時諸般功法已然蓄勢待發,一場廝殺就要展開。
那八十六人,速度有快有慢,其中赫翔與那空冥境之人追擊的速度最快,雖然他們內心有異,但卻沒有減慢半點速度,一旦眼中之人變成了死人,那存在的疑惑,也就可以不用再去理會。
而另一邊,距離此地百里之外,血飲狂生與蝶血二仙正嚴陣以待,殊不知他們卻是中計上當,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