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下界,徐州邊境之地,並域東大軍瞭望臺。
這一座瞭望臺,建立在徐州邊境,有不少高手在守護,其中歸仙境界的高手,就有三十餘位。
異域東大軍之中,陸離衝殺進去的消息,很快便就傳開,這瞭望臺上,自然也有數位高手,在遠遠觀戰。
他們此地距離交戰之地,尚算較遠,不會受到波及,同時藉助一些隔空窺探的法器,這些修士可以遙遙見到大戰的情形。
大戰慘烈,超乎想象,這些修士,便也就你一言、我一語般地議論起來。
“你們說這陸離,可有妻子兒女?這般慘烈的廝殺,敢於獨戰戰統領與白統領,那可是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啊!想當年七雄試煉,那時戰統領與白統領,便已然是羣英之中的天驕高手,傲視一方,在試煉之中通過無盡血殺之路,幾乎是走到了第六道關卡,遙想當年,我還只是一位小小的煉器修士,連聚靈的境界,都沒有修到。”一位修士感慨,語氣頗爲懷念。
又一位男子瞟了他一眼,笑道:“嗨,大荒之修,遺棄之民,凡屬大荒修士,便是我等的敵人,這是主宰者所定下的規矩,我等誰也不能夠反抗,只能順從,這陸離,我看就算他有妻子兒女,家中父母尚在,怕是也盡不了孝道了。”
“這陸離完全是個愚蠢之輩,以其修爲,做出這等蠢事,竟然衝陣,實在是愚昧。”有一人開口,聲音極冷,顯然是個極爲仇視陸離之輩。
“那也未必,修仙之人,看破俗塵,我等自詡是上乘之族,卻又如何?幾番大戰之下,雖然那遺棄之族,被我等殺戮了不少,可相比損失呢?你未見到他們死戰的情形,縱然是死,也死得極爲慘烈,我等駐守這瞭望臺,參與的戰事,還是太少了,你未見那大荒修士,臨死前燃燒肉身、自爆元神,只爲救下同伴中的一兩人。”一位年邁的守將開口,似是不喜之前那人的語氣,對其進行了反駁。
又是一位青衣男子一晃而至,語氣輕鬆地道:“諸位,何必拘泥於自身的想法之中?不妨換位想一想,這陸離孤身衝陣,必然是有所牽掛,要麼是有天大的仇恨,誓要斬殺某人,要麼便是有至關重要之人要救出,不是麼?”
“哼,那又怎樣?你這番言語,若是被偏將軍聽了去,怕是免不了責罰吧?”此前那冷言開口之人,又走出言諷刺。
青衣男子聞言,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倒是直言道:“哦?冷道友似乎不太服氣?那麼若是你那年幼的弟弟被大荒之修所擒,此時被困在須彌山,你是否會前去相救?”
冷言男子聞言一愣,隨後便是面帶怒容道:“你住口!一派胡言!”
其餘之人,卻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便不再多言。
“這陸離,看樣是必死了,這等修爲與膽魄,也不知再過多少年,我們這些歸仙修士才能夠超越他。”有人感慨。
卻也有人想法有異,嬉笑道:“嘿嘿,無論如何,他已然是個死人,止步於此,無論如何,超越一個死人,只是時間問題。”
諸人之中,唯有一位白衣男子,始終一言未發,其神色顯得很是平淡,在衆人話語說完之後,緩緩地離去,沒有引起任何之人的注意。
異域大軍之中,此時已然亂成一團。
“陸離,休走!”戰空已然怒不可遏,此時被陸離打傷之人,已然超過千位,可是他與白凡卻無法在大陣之中施展拳腳,生怕誤傷了太多己方之人。
如他們這等境界的修士,出手便是山搖地動,縱然其對於力量的控制,已然到了細緻入微的程度,碰上陸離這等怪異的修士,出手卻也只得小心再小心。
方纔白凡斬出一劍,原本是精準無比,將陸離完全鎖定,誰知對方突然打出一式倒行逆施,這劍意竟然反向而斬,險些將白凡攔腰斬斷,若非他反應極快閃避而過,後果真可謂是不堪設想。
縱使如此,這一劍的威力,依然絲毫未減,當場便重創了數百位異域修士,他們聯手結陣,還是無法抵禦。
如同搬石砸腳,讓白凡也是有些惱火,不過追殺陸離勢在必行,他也是運轉心訣,強行將煩躁的心緒壓下。
戰空在怒吼,在咆哮,可陸離連續疾走之下,就是不與他正面交鋒,反倒是諸般法訣齊齊施展出來,那駁雜的法訣以及花哨的招式,讓兩大統領都是看得有些呆了,這陸離到底是修煉了多少法門?
靈蛇拳、鬼龍舞、鬼吻三式、長空指,諸般法訣,變幻多樣,僅僅數息的時間,就有不少戰空的得力戰將,死在陸離的手中。
雙眼已然血紅,戰空怒道:“小子,我豈能容你!”
而此時陸離凝聚出的元神之軀,已然呈現出黯淡之光,也即是其氣息,出現了減弱,這更加讓戰空與白凡,堅定了信心。
忽然之間,陸離周身氣息一轉,一股漆黑魔氣散出,其氣勢劇變,此前的諸多拳法、鬼訣全然變化,一時之間魔訣齊出,打得異域大軍又是敗退!
戰空怒不可遏,自語道:“這小子中了這麼多箭,居然能夠忍受煉魂之痛,還能夠反擊,這還是人麼?”
白凡直接傳音道:“此子有執念,認定之事,定會拼死而戰,從此方面來說,你我甚至有所不及,出手吧,今日定然要將他親手斬於此地,方可定軍心!”
作爲異域大軍的第四位統領,白凡其實輕易不會出手,可今日陸離的詭異,讓他也是忍不住出手一試,卻不想局勢竟然還真的不好處理。
一前一後,兩人再度合圍而去,打算將陸離困在一個狹小之地,配合大陣困死陸離。
一道道箭羽,擊中陸離身軀的同時,便就爆裂開來,那奪魂之力,立刻就侵入陸離的元神之內,不過卻被他以五符之力,強行化去。
陸離眼神凝重,縱然是這五彩之軀,也不能夠抵禦太多的猛擊,否則也要身死道消。
可他再度看向左手手腕之處,神色卻是更加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