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風木所化之人,極爲耀眼,十五歲築基大成,二十歲元嬰同階無敵,此後僅僅兩年,他便結丹成功,直衝化神之境。
二十八歲之時,他獨戰天荒界八方高手,傲視天下,可其內心,卻始終透出茫然。
其獨行北漠,見到了那紫堇花,隨後又是去了西土,孤身一立,遙望中土。
這一望,便是許久,可其面色,始終都是凝重,似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修爲,也逐漸超越了此地修仙界之內,諸多修士的腳步,就連其中的強者,最終也只能仰視他。
“風緣,這名字,爲何我總是有一種熟悉感,莫非我曾經,還用過這名字不成?只是我出生之時便就是這個名字,那麼又何來曾經?”
他微微搖頭,腦海之中的一些記憶,不斷地涌現出來,皆都是他這一世的過往,沒有什麼異常可言。
“那一次西土之戰,無意中獲得的那顆舍利,被煉化之後,其內似有一段意識,融入了我的腦海之中——”風緣在回想,欲要找出其內心之中,那疑惑的根源所在。
踱步之中,他猛然又想起荒明山之中,自己無意之間抹殺的那兇獸體內,似也有一粒微塵,可那微塵明顯是有些神異,他還未來得及查探,便是湮滅了,並未掀起什麼風波纔是。
不過木靈丹與紫堇,卻分明是始於荒明山,這一點,他無法解釋。
至於其後,他意識之中的陸飛之名,以及總見到一位揹負一劍的藍衣男子,卻無法解釋對方的身份,這最終,雖然被他壓制在意識的深層,可風緣,無法遺忘。
修煉到了他這一步,登天入地已然是如同兒戲,其昂首望天,視線穿破重重迷霧,似欲要看清蒼穹的真實。
風緣無法解釋,爲何他一路斬妖除魔,可遇到一尊花妖之時,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出手,反倒是解除了其體內的一道禁制,保住了其性命,或許他見到那花妖乃是蓮花所化,有些心軟?
越來越多的疑惑,逐漸增加的謎團,讓風緣的內心,平生波瀾,其對於自己修煉的道,甚至都萌生了疑惑?
天荒界有云,修爲無敵,卻不可逆蒼天,其界內,亦有地底世界,其內有一塊古玉,記載着天荒界內的隱秘。
幾經波折,斬殺了無數強敵,風緣奪得了這古玉,卻發現,其內分明只是記載了一些風馬牛不相及之事,且似乎是另一界的歷史,根本與這天荒界,沒有多大的關聯。
而隨後,他又發現,將這古玉逆轉,組合之下,便是一本魔經,這一本魔經深奧繁雜,極爲厲害,可卻與其道,不同!
他沒有選擇修煉,而是堅定了自己的道,繼續修煉仙法,不斷變強之下,已然感受到了強者的寂寞。
這一片天地之中,已然軍有能與其爭鋒之人,莫要說是勝他,就算是能夠與他交手抗衡之輩,也已然寥寥無幾。
於是,他放眼天外。
在那天穹之上,他見到了一縷光,那光芒極爲微弱,若非今夜是罕見地日月雙絕之日,在那無盡的黑夜之中,那微弱的光華,幾乎就要被星光所掩蓋。
可風緣眼力驚人,他發現了那微塵,自己似是見過,竟與那荒明山之中的微塵,極是相似!諸般的種種,一切的答案,或許就於天外存在,他雙眼微閉,顧不上前輩的提醒,也忘卻了修真界的禁忌,將靈力催動到了極致,他,欲要登天!
其身軀飛速攀升,眨眼就突破五千丈,瞬息逾越萬丈之高,隨後,三萬丈、五萬丈、九萬丈,直至無法形容之高。
衝擊在無盡的罡風之中,攀升得越高,那一股巨力便越強大,即便如風緣此刻的修爲,也是感受到了恐怖的力量,虛空之中有毀滅之力,足以撕碎一切。
他身外的防禦結界,不斷顫動嗡鳴,其護身法寶也已是碎滅了數件,他的身軀,在不斷地顫動,可其視線,依舊沒有離去。
靈力開始大幅被虛弱,他感受到了天荒界的束縛之力,正在極速減退,同時其與那一片天地的聯繫,也在被分割開來。
可一旦如此,他便不能夠吸納到天荒界之內的靈氣,只能夠依靠自身體內儲存的靈力,來繼續前行!
繼續躍衝之下,其身軀,出現了疲倦,其靈力,出現了透支,可風緣,依舊不願放棄,眼神之中猛然見到一顆百丈巨石,盤旋在星空之上,他奮力一踏,藉助那衝擊之力,繼續向上!
或許此時,躍衝出了原來的那一片天地,已然不能夠簡單用上下來形容方向,可此時他的眼中,只有那一縷微塵,其所在,便是答案。
一塊塊星空之中,漂浮的石塊,被其藉助,作爲不斷攀升的助力,遠遠觀之,宛若踏天而去。
虛空蒼茫之中,閉目打坐的四人之中,那滄桑老者猛然睜眼,沉聲道:“他快要衝破束縛了,一旦越界,凝聚他存在的無數念頭,便會煙滅,我等的希望,也將落空,阻止他!”
神秘女子也是猛然睜開雙眼,望着風緣的身影,她卻似是突然明悟了,開口道:“原來,他也如我等昔年那般,唉——竟是如此的相似。”
“呵,他與我一樣,一旦選擇了路,不會回頭。”另外一人,也是出言。
此時風緣的身影,已然踏到了那星空帷幕的邊緣,其靈力已然嚴重透支,他是憑藉着本命法寶之內存下的靈力,這才堅持到現在,在這裡,他見到了,那一粒微塵。
“他,看到了什麼?”滄桑老者疑惑無比,憑藉他的至尊修爲,竟然無法看破那微塵,他豈能不驚訝!
神秘女子沉默不語,她的表情古怪異常,仿若見到了某件不可能之事,無數年來,她也是首次露出這等神情!
“這——”那時常潑冷水之人,也是語塞,對於他們這等存在,想要讓他們驚訝,太過困難了,就算是天崩地裂,他們都習以爲常了,誰想今日竟然能夠見到這樣的一幕。
並未越界,可就在兩兩相碰的瞬間,那微塵,與風緣,雙雙消散,化爲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