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陸離起初是渾渾噩噩,又過了大約半個月,他神智突然轉爲清醒,不過還是有些迷糊,經常辦錯事。
小六爲人勤快,在王家做事已經十五年,他從十二歲被王家收留,如今已經是二十七歲。
不過小六爲人很是勤快,淳樸而善良,從未有過任何邪門的心思,一絲不苟地做事,就是連脾氣、性格都很是嚴酷的王管家,都不曾爲難過他。
“離殤,今天你去提水砍柴,其餘的事我來完成就好。”
小六生怕他遭到王家之中其他人的刁難,所以讓陸離要去做一些體力活,那樣可以減少他出現的次數,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注意。
而小六自己則是要進入邪風嶺外圍,去摘取一些藥草,那是一項危險的任務,時不時會遭遇一些猛獸,好在小六也算是頗有經驗,不會輕易受到傷害。
這王家後院,有一片區域是專門供下人居住的,小六因爲有過一些功勞,所以分得一間小院,平日裡也就是送水砍柴,或是被總管吩咐跑腿辦事。
陸離揮動斧頭,砍起柴來很是輕鬆,挑水也難不倒他,畢竟他一直修煉諸般拳法、身法,身子骨還是頗爲硬朗。
不過這數日來,他腦中一直似是有一種迷霧般,叫他記不起過往之事,只是有離殤一詞在腦中一閃而過,他便是對小六稱自己名爲離殤。
挑水砍柴,如此的日子過了三天不到,陸離便是記憶復甦,逐漸回憶起了過往的種種。
隨着記憶的全面復甦,陸離記起了所有的事情,然而對於自身的修爲,他倒是頗感詫異。
就陸離判斷,自己目前的修爲,大概是跌落到了歸仙中期,估計與那最後一戰有着極大的關聯,可那天劫到底渡過沒有?自己的肉身爲何沒有多少損傷,這些都成爲了謎團。
陸離的肉身,基本上是完好無損,這一點他已經仔細檢查過了,至於自己是如何被發現、前後這數天發生了什麼,他還沒有與小六交談,因爲今日小六外出辦事,一早就離開了。
陸離緊握拳頭,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他施展內視之法,卻是驚訝地發現,自己體內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體內似有迷霧,自己竟然看不清楚。
首先是陸離的兵囊,這是他最爲關注之事,可是打開後發現,其中卻沒有紫堇的蹤跡,這讓他長出一口氣。
依稀記得,在最後的一瞬,陸離在打破束縛的最終一瞬間,施展出了空間跳躍之法,將紫堇送出了千里之外。
如此一來兵囊中沒有紫堇的身影,應當是與自己的猜測沒有出入,紫堇應當是離開了這裡。
這後院畢竟是分給下人的院子,實際上只是一座小屋而已,陸離與小六兩個人住在其中,院子裡堆放了一些木桶、柴草,兩人除了燒火做飯,就是做一些雜活而已。
陸離嘗試療傷,卻被體內的一種異力鎖住,這讓他驚訝不已。
體內的迷霧,陸離看不清楚,似乎與他目前的修爲跌落有關,大戰之下能夠撿回一條命,似乎已是萬幸了。
他沒有嘗試直接離開,眼下身體狀況不明,最好還是停留幾日,調養一番再作打算。
晚上,小六返回,兩人返回屋內,一般都是各自休息,可陸離的記憶已經恢復,便就與小六攀談起來。
兩人從陸離被發現,聊到這天通鎮,大約聊了半個時辰,得到的結果讓陸離更是詫異。
就小六所說,陸離是被王總管在邪風嶺內撿回,回來時身上一身泥土與樹葉,倒是沒有什麼傷痕,王總管還特意過來看過一次,不過隨後就離去了,剩下就沒有消息了。
對於這王總管來過之事,陸離有所記憶,與小六的描述基本沒有錯,當天小六被支開,所以沒有見到具體發生了什麼,陸離感覺,此人應當是一個關鍵之人。
至於這通天鎮,陸離從未聽過,況且陸離連續說了九州、三界,甚至連邊荒、海域都提及了,小六表示都沒有聽過,這讓陸離十分詫異。
陸離陷入沉思,據師傅楚雲的一些秘錄中記載,在大荒之地,茫茫海域之外,還有一些奇異的存在,動輒就要跨越萬里,遭遇無數危機,就連三界之中的一些強者都難以涉足。
“難道自己是被捲入了另一塊大陸之上?”
陸離內心嘀咕,不過沒有對小六細說。
小六亦是同樣感到驚訝,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聽說過九州、三界這等說法,再加上陸離很是神秘,他倒是對於這些很感興趣。
打了個哈欠,小六問道:“離殤,你是從何處來?”
陸離想了又想,隨後道:“關於我的一些事,對於你來說可能頗爲新奇,但關於到我自身的安危,希望你莫要對外人透露。”
小六本就是淳樸之人,聽他這般說,表情自然地道:“那是當然,我看你年紀輕輕,估計也就十七八歲,爲何流落到天通鎮了?”
陸離解釋道:“爲何會來到這裡,我也是不知曉,不過你所提及的天通鎮、邪風嶺、靈河,我都沒有聽過,我來的那一片地域,被稱作中土九州。你可聽說過修仙之人?”
小六聞言一下子坐了起來,驚訝道:“你說的是傳說中的仙人?”
陸離不解,不過也並不心急,他又與小六聊了很多,主要是這鎮上的一些名人雅士,還有功夫高強的高手,小六將他們稱爲煉氣士。
“煉氣士?”
陸離腦海之中一下子泛起了周影的種種,難道自己來到的這一片區域,與那海域的煉氣士,有着莫大的關係不成?
如此一來,想要返回九州定是有很大的機會。
又隨便聊了幾句,小六睡去。
陸離則打算明日早起,整理一下丹藥物品,先想辦法療傷纔是。
海域茫茫隱藏兇險,沒有一定的修爲做保證,根本是無法返回的,所以如何恢復修爲,成了眼下的重中之重,修爲的跌落,並沒有身死,這已經是萬幸,沒有什麼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