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一陣洶涌的氣浪猶如巨龍嘯傲般盤旋而過,方圓千米內的房屋被摧枯拉朽般毀成一片狼藉。
這些作坊裡做工的匠人早就因爲之前天現異象而躲起來了,所以樑夕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顧慮,砰的一聲雙腳着地,地面頓時整個塌陷進去一個直徑十米的大坑,整個地表都在震顫。
陳舒慈一個踉蹌向前跌去,腦袋撞在一截木樑上,頓時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劇烈的疼痛和恐懼終於讓他失去了理智,一把將仙劍握在手中,陳舒慈狂吼一聲,朝着樑夕剛剛落地的方向一劍斬去:“金鱗斬!”
狂風裂開一道豁口,金色的光芒哧地一聲破開地面,光芒後緊隨着無數道鱗片般的光刃,晦暗的空間裡頓時被金光灑滿。
“赤炎離火刀!”
空氣才被撕開一道豁口,樑夕手中光刃已然蓬勃而出,手裡星辰上紅色的火焰橫掃,如同一道巨大的幕布向前遮去,周圍的溫度頓時猶如火爐一般。
砰!
金色的光刃瞬間被擊得粉碎,數不盡的金鱗盡數淹沒在了火光中,陳舒慈臉色漲紅猶如豬肝,胸口劇烈起伏,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重重向後跌去,沉悶的響聲中將一截要兩人合抱的屋樑撞成兩截。
“打!打不過——”陳舒慈口中滿是腥甜的味道,眼前金星亂冒,五臟六腑承載着灼燒般的疼痛,身子哪怕稍微挪動一下都疼得他幾乎暈厥。
風聲稍熄,耳朵裡嗡嗡作響,陳舒慈用力眨眼,好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楚一些。
“怎麼不逃了?”樑夕的聲音就在身前響起。
陳舒慈像是被電觸了一下一樣,驚得幾乎一下子跳起來,反射性就伸手要去拿劍。
唰!
一道白光閃過,陳舒慈只覺得手背一涼,緊接着一股巨洞從自己右手上傳遍全身。
“啊!”看着自己被星辰釘在地上的右手,陳舒慈發出一聲慘叫,全身汗如雨下,嘴脣都要被咬破了。
滋滋的聲音從手背的傷口上傳來,帶着雷電之力的長槍瞬息就將傷口周圍一圈的皮肉烤焦,一陣難聞的味道迅速瀰漫開來。
陳舒慈咬緊牙關,牙齦都被咬得滲出大片血水。
眼神怨毒地看了一眼樑夕,他猛提一口氣,身體橫掃朝着樑夕腰肋踢去。
樑夕看也不看,直接擡腳朝着對方的膝蓋踹去,後發而先至的右腳重重踹在了陳舒慈的膝蓋上,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陳舒慈身體從半空衰落,膝蓋詭異地向後彎去,整條腿一片血肉模糊,疼得他全身顫抖,汗水很快就在地上積起了一小灘。
“樑、樑夕——”陳舒慈知道自己和樑夕實力相差太大,此刻喘着粗氣道,“我知道你爲什麼找我報仇,當時那件事的確是我指使的。”
嚓一聲將星辰拔起來,又是疼得陳舒慈倒吸一口涼氣,樑夕則好像完全沒在意對方說什麼一樣,拎着的長槍槍尖有意無意在陳舒慈的喉嚨和下陰處來回晃悠。
陳舒慈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忍住巨痛道:“這件事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我後來不是也沒有和你作對嘛,你就放過我好不好,我現在也已經是個廢人,再也不能給你造成威脅了。”
樑夕還是沒有說話,星辰上電光一閃,陳舒慈雙眼暴盲,肩膀上猛地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同時伴隨着一股焦臭味。
“樑夕你要殺便殺,就因爲當年那件事情,你不慚愧嘛!你哪有大丈夫的坦蕩!”陳舒慈知道生死在此一舉,當下忍住疼痛大聲說道。
這句話似乎稍微有了點作用,一陣勁風掠過後便停了下來,一分鐘後陳舒慈視覺逐漸恢復,驚恐地發現星辰的槍尖就抵在自己的眼皮上,自己哪怕往前微微動蚊子腿那麼細的距離,眼瞼也勢必被戳破,伴隨着星辰的雷光的話,接下去必然就是整個眼球和半個腦袋的爆炸。
陳舒慈全身冷汗直冒,喉嚨乾澀講出來的聲音像是擦鍋底一樣難聽:“樑夕求你了,求你饒了我,我們之間的衝突也就只有那一次,雖然那次是我家奴不對,但是他們也都被你打殘廢了,我一時氣惱想出口氣也求你理解一下我,以後我絕對再也不敢了!”
在樑夕居高臨下的直視下,陳舒慈感覺自己渺小得彷彿是一隻螞蟻,除了戰慄和匍匐,此刻他心裡根本產生不了一點其他的心思。
短短十秒鐘的時間,在陳舒慈的感覺裡彷彿是十個世紀那麼漫長。
“小白,我覺得你以後有事情可以做了。”樑夕淡淡道。
陳舒慈身體一抖,不解地擡起頭來,見到樑夕目光依舊看着自己,被對方冰冷的眼神嚇到,陳舒慈嚇得又急忙跪倒在地,腦袋重重磕在地上,砰的一聲濺起一抹血花。
“以後你就是陳舒慈了,記住了嗎?”
樑夕的話讓陳舒慈很不理解,他的身體抖個不停,透入骨髓的恐懼已經讓他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我不就是陳舒慈嗎?爲什麼說我以後就是了?難道名字還需要有人證明?”
陳舒慈的腦子亂哄哄的,但是他可以分明感覺到四周正在涌起一股寒意。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些小老鼠要打發掉,這次有意思了,好像來了很奇怪的傢伙。”樑夕將星辰提在手中,好像是故意的一樣,突然擡腳重重跺在陳舒慈的腦勺上。
砰!
陳舒慈猝不及防,臉朝下再一次砸在地面上,這一次比之前的力量要大上許多,四顆門牙當場就被磕斷,鼻樑骨斷裂整個鼻子塌了下去,眼淚鼻涕血水瞬間在陳舒慈臉上糊了厚厚一層。
痛苦的**被斷牙和鮮血嗆進喉嚨,陳舒慈沒有慘叫出來,而是被嗆得幾乎暈厥過去。
一隻腳踩着陳舒慈的腦袋,樑夕舉槍指着前方,眼中星芒閃爍:“你們是——修羅族?”
樑夕很清楚地感覺到陳舒慈的身體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很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隨着樑夕的話音落下,他身前十多米遠地方的空氣一陣晃動,地面上緩緩出現七個小坑,彷彿是有什麼人已經站在了那裡一樣,嘩啦啦鐵環撞擊的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的送葬曲一般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