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地面捲起的風沙高高揚起眯了人的眼睛,沉悶的響聲卷裹着塵沙直往遠處而去。
樑夕的瞳孔一下子劇烈收縮。
逆魂蛟炎獸還是站在原地,桑暖暖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砸在這頭靈獸小腹正下方鹽鹼地上的大錘。
這一錘就好像是從逆魂蛟炎獸身上直接穿透而過打在了地上。
周圍其他人遠遠看到,也是面面相覷。
而剛剛的場景只有樑夕一個人看清楚了。
逆魂蛟炎獸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在轟天燃焰錘觸碰到它的剎那,它的四隻爪子以比閃電還要快的速度往旁邊閃開了一點,等到雙錘砸到地上後,它又站了回來。
從頭至尾這頭靈獸的眼神變都沒有變,一直盯着樑夕,把身邊的桑暖暖給直接無視掉了。
樑夕也不是沒有見過速度快的靈獸,但是速度足夠快,態度還很淡然的靈獸,他這絕對是第一次看到。
桑暖暖瞪了自己的雙錘一眼,怎麼都不明白剛剛怎麼會砸空的,搖搖頭想要再試一次,逆魂蛟炎獸突然一甩尾巴,粗長的尾巴像是一截橫掃的原木一樣狠狠撞到桑暖暖的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桑暖暖拎着雙錘往外飛了四五米跌在地上,但是他很快就爬了起來,捂着胸口一陣劇烈咳嗽,臉色煞白毫無血色。
這一下雖然沒有造成大礙,但是至少也短時間震傷了他的內臟。
逆魂蛟炎獸連殺他的力氣都不願意出,它只盯着樑夕,樑夕體內壓抑不住的強沛真力讓他垂涎欲滴。
桑暖暖喘了幾口氣,不服氣地還想衝上去,這頭上古靈獸卻提前一步朝着樑夕撲了過去。
看到猛撲過來的逆魂蛟炎獸,樑夕邪眼大開,一紅一藍地兩個瞳孔精光四射,一股強沛的真力灌入坎水刃,坎水刃上青光頓現,一柄碩大的戰刀呼嘯着朝靈獸前伸的爪子上斬了過去。
眼看身處半空的逆魂蛟炎獸就要主動把雙爪送到樑夕刀下,這頭靈獸身上突然燃燒起妖異的桃紅色火焰,身子硬生生在半空剎住,一個扭身後強健的雙腿以下自上朝着樑夕的小腹蹬了過來。
它後爪上的指甲比前爪上更長更寬,前爪上的是匕首的話,後爪上的就是闊刀。
因爲後爪上燃起桃紅色火焰的原因,四周的空氣都被擦燃了一樣,瞬息滾滾灼熱的氣浪朝着四周捲去。
哐當!
樑夕橫提坎水刃,在它後爪差點踢到自己的時候硬生生擋下了它這一下。
但是即便如此,逆魂蛟炎獸後腿巨大的力量仍是把樑夕踹得連連後退幾步,全身氣血翻涌,說不出的難受。
“好險。”回想起剛剛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樑夕盯着逆魂蛟炎獸,不由擦了把冷汗,“這貨身上的火焰真是奇怪,好像能控制自己的移動似的,剛纔要是老子動作慢上一點,豈不是被它開膛破肚了?”
眼角瞥到四周的鱷魚族人躍躍欲試要來幫忙,樑夕急忙做了個手勢制止住了他們,輕聲喝道:“弓箭手注意一下,你們就不要上來了。”
逆魂蛟炎獸速度太快,樑夕雖然才和它交手一次,但是已經察覺出這頭上古靈獸的實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要是平時欺負人的話,對面哪怕只有一個人,樑夕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率領着小弟們衝上去羣毆。
但是現在不同,對方估計比自己還要厲害上一點,鱷魚族人衝上來搞不好就被炮灰掉了。
樑夕可不希望自己的這些戰士裡出現無謂的傷亡。
而弓箭手不一樣,秦安宇他們的弓箭射程遠,力道足,可以遠程狙殺偷襲,而且即便逆魂蛟炎獸遷怒他們,攻擊的距離和他們天賦的隱身技能也足以讓他們脫身了。
鱷魚族人身爲最強的戰鬥種族,骨子裡的血性自然不會讓他們退縮,但是他們的身份現在是囚犯,而樑夕是關押他們的龍族的太子,所以不得不聽樑夕的命令,一個個悻悻地站到更遠的地方圍觀着。
剛剛得到轟天燃焰錘的桑暖暖更是懊惱,恨不得衝上去繼續掄上幾錘子。
面對樑夕,四處還有隱匿在黑暗中的弓箭手,逆魂蛟炎獸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經過剛剛的試探性進攻後它居然更加悠閒,閒庭信步緩緩走着,只是閃爍着邪惡光芒的小眼睛從頭至尾一直盯着樑夕。
樑夕看着這頭巨獸挑了下眉毛,突然哧啦一下將自己的上衣扯掉,露出裡面肌肉勻稱的上半身。
逆魂蛟炎獸顯然沒想到樑夕居然會在這時候脫衣服,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原地愣了一下。
趁着它這一愣神的功夫,樑夕突然持劍而上,坎水刃上青光耀眼,幻化出的長刀一個呼吸間凝聚出一把重型鐮刀,唰地就朝着逆魂蛟炎獸的脖子劃了過去,同時也露出自己胸口一大片空白。
龍族的法術一向是進攻到底,這也符合他們種族的性格,而得到龍族法術記憶傳承的樑夕更是其中翹楚,施展起龍族法術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逆魂蛟炎獸看到樑夕露出的破綻,要是這時候它劃破樑夕胸膛的話,自己的腦袋也會被割下來了,略微一權衡後它就向後退去。
有邪眼的幫助,樑夕早就料到他的下一步動作,再一股強沛的真力灌入坎水刃。
嗡的一聲龍吟從坎水刃上傳來,剛剛的巨大鐮刀一下子鋪散開來,樑夕身下的鹽鹼地砰砰砰砰被這股強大的能量壓出巨大的裂縫,距離稍微近一點的巨石發出一聲爆炸,碎成無數的小石子朝四處飛濺而去。
眼看鐮刀的刀鋒已經避無可避,逆魂蛟炎獸眼中兇光大閃,嗷地發出一聲嚎叫,竟然張開血盆大口朝着樑夕手裡的武器咬了下去。
咔!
砰!
桃紅色重重壓在青色的劍芒上,兩聲巨響後能量撞擊的波動像是洪水一樣朝着四面八方洶涌而去。
八仙桌大小的石頭被直接碾壓成了碎末,距離遠一些的就像是沒重量一樣被吹到了更遠的桑曲河裡。
天上原本剛剛聚集的一點烏雲被真力相撞產生的氣流吹得無影無蹤。
樑夕只感覺胸口好像是被一柄大錘掄中了一樣,喉嚨一天,噗的一大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