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不了手。
在他熟悉的家,父母安靜的跪坐在客廳,對他的到來毫無意外。
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的父親其實很了不起,他也擁有萬花筒寫輪眼,而且比鼬更早的擁有。
如果宇智波富丘這時候選擇和大兒子對立,整個宇智波家族不至於只剩下鼬和佐助。
但那個時候,剩餘的宇智波人就是徹底和自己的大兒子對立了。
他不想和兒子刀劍相向。
他確實和鼬的立場不同,兒子確實也背叛了族羣。
可是,立場之外,他們是父子。
自己的兒子這麼選擇,做老爸的能怎麼辦?
如果說父親總會對兒子嚴格要求,母親就簡單得多。
做母親的一般都是隻想讓自己的兒子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於是,母親琴美照也選擇了幫助兒子,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在心裡想:“這傻孩子,選都選了,怎麼到關鍵的時候卻動不了手呢?真是的。”
“兒子對自己下不了手,那隻好自己來了。只有這樣,纔是成全了兒子啊。”
夫妻二人也商量好了,做母親的不說話,做父親的出言說幾句。
“鼬···最後答應我一件事吧。佐助就拜託你了。”
一直用冷漠當做面具掩飾自己的鼬,眼淚就留了下來。
有人說,我們的眼睛很大,能裝的下天空,裝得下大海。但我們的眼睛也好小,居然裝不下眼淚。
縱觀全篇火影忍者,宇智波鼬這個道心如鐵的人,只在這個時候留下了眼淚。
而他的握刀的手自然的開始發抖。
“別怕···這是你選的道···比起你來,我們的痛苦只是剎那的···”
“雖然我們各有所選,但你依然是我們的驕傲···”
“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啊···”
這句話入耳,讓宇智波鼬心痛的咬牙。他另一隻手搭上了刀,想讓手不那麼抖,這會兒卻抖得更厲害。
是啊,鼬,你很善良,卻要殺自己的父母啊。
諷刺。
可是,世界就是不完美的,我們做的選擇也永遠不會全部都是我們想做的。
“鼬啊,我們就這樣死去是簡單的,你活着纔是更辛苦的。”
琴美照也出聲說話了。
“揹負着屠殺族人和親人的痛苦,那很難。你要堅強的活下去,還要照顧好你的弟弟哦。”
夫妻二人坐在了一起,他們最終一起幫助了鼬。
琴美照坐在前面,宇智波富丘坐在後面,富丘握住鼬拿着刀但顫抖的手,然後把這刀迅速的刺入了自己妻子和自己的心臟。
···
宇智波鼬很早就知道了族人想要反叛這件事情,他和族中另一位反戰派宇智波止水商議到底要怎麼做。
宇智波止水告訴他,原本他想用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幻術·別天神,來阻止宇智波一族的政變。
但可惜其中一隻眼睛被團藏沒收了。
別天神是宇智波止水一個催眠人在不影響智商的情況下更改意志的術。
原著裡,鼬用止水給他的另一隻眼睛給被穢土轉生的自己來了一下,擺脫了控制,然後他說這個術十年之內無法發動。
而阻止一場政變並不是催眠了一個人更改意志就可行的,而是整個這種意志的高層。
可見原本的別天神之術,要麼可以羣發,要麼時間限制並沒有那麼強。
若非如此,宇智波止水纔會說出這種話。
但是很遺憾,這種兵不血刃化解戰爭的方式被團藏毀了。
所以,比起團藏給自己貼金的“守護木葉的根”,團藏的實質始終是個野心家、陰謀家。
想到這裡,王輝暗道:
(要不,還是把團藏砍死吧?順便接受他的部隊,當做是爲宇智波的冤魂報報仇。反正現在顧問有點多了。)
團藏在止水的嘴裡,所謂的不信任他,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恰恰相反,他非常相信止水。
他相信止水的“別天神”真的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
所以,他纔要止水的眼睛。
而且那番冠冕堂皇的話,他想必想了很久。
而鼬,也無奈的在團藏給出的兩個選擇:一,站在木葉這邊,先行動手清除宇智波,可以留下佐助活命;二,站在宇智波這邊,和木葉全面開戰,讓戰爭席捲整個木葉乃至火之國,讓敵國有趁火打劫的機會,甚至發展成第四次忍界大戰。
鼬在這兩個選擇中選擇了第一個,只是因爲這樣死的人少一些。
接着,爲了接受木葉委派的另外一個任務,他獨自承擔了滅殺宇智波家族的罪名,並被木葉列爲叛忍。
然後,他加入一個叫做“曉”的超級組織,名義上是木葉的叛忍,實際上卻是木葉的間諜,來收集這個組織的情報。
他這麼做無名、無利,但他卻選擇如此。
他活在黑暗之中,卻嚮往着光明。
他擔着叛忍判族之名,又設計讓自己的親弟弟來殺死自己。而當佐助殺死自己的那一刻,佐助會成爲英雄,他也會得到真正的解脫。
這就是鼬的全部。也是鼬對佐助的真相。
但是,對佐助而言呢?
“我的夢想不存在未來,只存在過去。”
這是佐助和大蛇丸這一戰,認識到自己的弱小,決定和木葉斬斷羈絆,對鳴人說的一句話。
對鼬而言,他只有佐助這麼一個弟弟作爲親人。
他欺騙佐助,讓佐助不仇視木葉這個龐然大物而是自己,他欺騙佐助,讓原本一直敬仰自己的弟弟恨上自己,他這麼做其實全是爲了保護村子,爲了保護弟弟。
但對佐助而言,唯一的親人,而且是自己一直敬仰的哥哥,成爲了仇人。
自己追求力量,只是爲了殺害自己的哥哥。
如果佐助一直什麼都不知道,並且成功的殺了宇智波鼬倒還好,可是有一天他知道了這些真相呢?
他會多麼的後悔,他又會多麼的仇恨木葉呢?
佐助如果知道真相,他會怎麼選擇?鼬,並沒有給佐助選擇的機會。
雖然,他竭盡所能給了佐助一切,但他沒有問過佐助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