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迴歸的孤雁

脫去了厚厚的棉襖,換上了輕薄的衣服,整個人都舒坦了好多。才短短几天,整個世界披上了翠綠,一片生機盎然,身邊的事物也漸漸多了起來。當然,也包括妖怪。

阿怪之前提醒過我,不要獨自去山裡,去人跡罕至的地方,其實妖怪也是有些怕人的,往往會選擇一些安靜的、遠離喧囂、遠離人類的地方居住。越是力量強大的妖怪,越不願意接近人類,因爲它們也更容易被人類發覺,給自己招致災禍。

很多妖怪和人類、和自然界的動物都有相同嗎的習性,比如食物匱乏的冬季,妖怪們會很少出現、會提前儲存食物過冬甚至選擇冬眠。所以,在鄉下的這一個多月裡,自己見過的妖怪也屈指可數。不過現在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所以阿怪纔會提醒我。

像往常一樣,和小杰他們一起走在上學的路上,不同的是,周邊多了很多生靈。我會觀察小杰他們的舉動,一起觀看、討論的麻雀、天牛(一種甲殼類昆蟲)、野雞等是正常存在的。那一羣快速奔跑、嬉戲的鼠妖(上次林子裡見到的,阿怪說它們是灰鼠,無害),雖然它們看起來是那麼快樂,不過我也只能視而不見,不敢和夥伴們講述。

在課堂裡安靜地坐着,認真聽着老師講課,不過總有一個聲音時不時的飄過來,聽起來有些悲愴又有些期待。這個聲音已經出現三天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但它孤獨的鳴叫,還是讓我有些在意。

晚上回到家,我跟阿怪講述了此事,不過阿怪卻是一臉淡定:“你這個小鬼頭總是在意些別的事物,這對你沒什麼好處,如果不想成爲別人眼中的異類,最好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問,藏在心裡就好了。”

“我沒有跟別人提起,只是跟你說了,你總是表現的很厲害,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所以我只好向你請教了。那你知道這個聲音嗎?”

阿怪“哼”的一聲說道:“你這是在質疑我嗎?我當然知道了。”

“你現在住在我的房間裡,睡在我的牀上,偶爾幫助我一下也是應該的嗎?”我緊緊的追問。

“小屁孩,就是麻煩。等你休息的時候我帶你去個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阿怪不耐煩地說到。

那個聲音還在。

早早的吃過飯回到房間,叫醒了還在沉睡的阿怪:“阿怪,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個地方嗎,趕緊起來,我們出發吧。”

“你這臭小鬼,吵死了。”阿怪坐立起來,哇哇的叫到。

我也不生氣,就在那裡傻呵呵的笑。

“真是受不了你,走吧!”

在阿怪的引領下,我們一起出了門,來到了村子北邊的一片樹林裡。

“就在那了。”阿怪指着前方。

順着阿怪指的方向看去,一棵高高的大樹上有一個鳥窩,裡面有一個灰褐色的鳥兒。不過鳥窩太高了,還有片片樹葉遮擋,有點看不清。

頭頂飛過一羣麻雀,嘰嘰喳喳的,窩裡的鳥兒也動了起來,舞動着翅膀,一聲悲鳴響起,聲音很響亮甚至有些刺耳,可能是距離太近了吧。

“那是什麼鳥兒,爲什麼總是一直再鳴叫?”

“這是一隻大雁,應該是去年遷徙的時候被人類打傷了,沒有跟上遷徙的雁羣,死掉了。它左邊的翅膀上還有一個洞孔。你能看的到嗎?”

“死掉了,那爲什麼我還能看到它,聽到它的鳴叫呢?”我既吃驚又傷感,但更多了些疑問。

“那誰知道呢,可能是受傷落下來之後,知道命不久矣卻又垂死掙扎了許久,心中滿是悲傷與不甘,彌死之際靈化了,我只知道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它的靈魂。”

我站在那又看了好久,很是心疼它的遭遇。

“別看了,走吧!看再久我們也幫不了它。”阿怪一邊走一邊叫我。

我雖滿臉不捨與同情,但還是無可奈何地走了。

週末,我正在院子裡寫作業,一陣陣叫聲吸引了我,擡頭望去,是一羣歸來的大雁,“>”陣型飛翔着。此時,一隻孤單的大雁,從北方珊珊飛去,加入了陣型,在隊伍的最後面跟隨着,那應該就是它的家人吧!慢慢的,雁羣遠去了,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阿怪,你看到了嗎,那隻大雁又回到了它的家庭中。”我有些興奮的說到。

“看到了,不過它的家人可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阿怪盯着我說。我喜悅的臉龐一下子失去了笑意。

“雖然它的家人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能待在家人身邊,它應該是很高興的。”阿怪補充到。

是啊,能和家人在一起,當然會很開心了,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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