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二十五年前...
天色漸漸轉暗...在田裡辛勤耕作的人們,都陸續扛着鋤頭回家了,
殘陽如血! 張全快速的揮舞着手中的鋤頭,黝黑的臉上掛滿汗珠。馬上就要到地頭兒了,鏟完這些就能回家吃飯了。
哦哦~ 哦哦~
他好像聽見什麼聲音,立起鋤頭,直起腰四處探望.....
附近田裡嫩綠的玉米幼苗兒才三寸高,什麼都遮不住,一眼望去啥都沒有!聲音應該是西邊地頭兒小樹林的傳出來的。
不遠處的小矮樹林裡面,草木晃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張全好奇的放下鋤頭,躡手躡腳的走到樹叢邊,探頭往裡看,樹叢裡面幾隻毛茸茸的小傢伙兒正在打鬧撕咬!是幾隻稚嫩的小狐狸!膘肥體壯,憨態可掬。
張全心中大喜,竟然能在這兒看見狐狸,真是太走運了!這是幾隻幼崽兒,母狐狸肯定就在這附近!想到這兒張全趕緊往樹叢後面挪挪,可不能讓它們發現跑掉,這幾年狐狸皮的價格越來越高,這要是一窩都抓了肯定能掙上一筆,他正美滋滋的盤算着...
刷——刷——草叢裡面鑽出了一隻紅褐色的大狐狸,華麗的大尾巴,鋥亮的皮毛,優美矯健的身形,琥珀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尤其美麗!走起路昂頭翹尾,優雅高貴!這麼漂亮的狐狸張全還是第一次看見!大狐狸走過去,俯身挨個兒舔着小傢伙們,小狐狸奶裡奶氣的依靠在母親的懷裡!好一副舐犢情深的畫面。然而這種溫暖並沒有打動利益薰心的人!
張全撿起一根棍子,鬼鬼祟祟的小步挪竄到它們後方,猛的鑽出來!對着大狐狸的頭狠狠的揮了一棒, 被驚嚇的小傢伙們立刻跑到媽媽的後面躲了起來!大狐狸齜牙咧嘴的衝着張全咆哮,張全看見大狐狸極其猙獰的表情也有點兒畏怯,但一想起來價值不菲的皮毛總不能這麼放棄吧!他橫下心攥緊棒子衝上前,向着狐狸們瘋狂用力的揮動...
嗷.. 嗷..的數聲慘叫,狐狸們都倒在了血泊裡...
張全見狀緊忙跑回田地裡取來鐮刀,抓起大狐狸衝着後脖子割了一刀.....他的手微抖,有些緊張!長這麼大第一次給動物剝皮,難免有些生疏。爲了完整的剝下皮可花了不少時間。拎着四張鮮血淋漓的皮毛張全非常興奮,跑到地頭兒把皮掛在自行車把上,騎着樂呵的回家了!
最後的餘暉映照着血肉模糊的它們......袒露着粉嫩嫩的鮮肉,眼睛凸出死死的瞪着前方,被血染紅的眼球像紅寶石一樣閃亮美麗..
張全一路快騎回到家,推開大柵欄門,把狐狸皮掛在了院子的木樁上。
淑蘭看見晚歸的張全就一肚子氣,張全剛進屋衝着他沒好氣兒的說道:“你上哪兒去了?飯都涼了,就等你呢!孩子都餓了~”
“你生啥氣呀!我還能上哪呢,我給你拿回點兒好東西!”張全嬉皮笑臉的說。
“你能拿回啥好玩意兒!讓你上地裡乾點兒活都磨磨唧唧的整不好!真後悔嫁給你...”淑蘭埋怨的說,撇了他一眼!
“嘿嘿!嫁給我咋啦?一會你就知道嫁給我好了!媳婦兒你往外邊看!”說罷指向院子裡鮮血淋漓的狐狸皮。
“唉呀媽呀!那是啥呀!!血呼呼的!”淑芬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狠狠抽了他一下。
“哎呀,你怕啥呀,那是狐狸皮。我在地裡費挺大勁才弄回來的!”
淑芬一聽急着說道:“你弄這東西幹啥?你沒聽說過狐狸是仙家不能殺呀!”
“啥仙兒不仙兒的!哪有那玩意兒!我跟你說這狐狸皮可值錢了,明天我上集市賣了去!買點兒好吃的,還能給閨女交學費,多好的事呀!”張全對鬼神不以爲然。
淑芬聽說能賣錢立刻轉變了態度,喜出望外道:“啊?能賣錢嗎?能賣多少錢?”
張全嘖了一聲,得意的開口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皮子可值錢了!咱們隔壁村兒的王老大說過,這玩意兒做成衣服在城裡那一件兒就得好幾百呢!”
淑蘭驚歎道:“這麼值錢啊!以前也沒聽說過呀!”
張全咧着大嘴譏笑道:“你老孃們家家的懂啥!頭髮長見識短!”
“行行!就你能耐行了吧!但這......”
淑蘭心想那些傳言應該都是迷信,現在能換點兒錢管它是啥呢!想到這兒拉着張全的胳膊樂呵呵的說:“快點吃飯,要不然真涼了,我去給你燙點酒,犒勞犒勞你這個功臣!咱喝點兒!”
哎!張全爽快的答應。
張全和淑芬酒過三巡,頭腦開始迷糊。淑芬鋪好了被子,去裡屋看了看閨女,回來兩人鑽進一個被窩兒!準備睡覺...
後半夜他倆都睡得很沉,張全響亮的打着呼嚕...
農村的深夜是極其安靜的,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皎潔的月光......有一種時間停止,靜謐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