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封早已放下吃喝,聽的入了神。過了一會,李建封說話了:“這麼說來,那小子的內心還真是不壞。可是……這封信該不會又是一個騙局吧?”
“這不太可能,因爲信是我從他的布包裡強行扯下來的。”李雪平靜的回答道。她接着翻看了下信封的字跡。唸到;“清河坊,周巖 收。”
“他爲什麼要去騙去偷呢?”李雪自言自語道。
“這還不簡單,人總是會變的嘛。爹是過來人,這個你得聽爹的。再說了!就是再好的人,也不免會做點錯事壞事啊!不管怎麼說騙人就是不對,騙錢更不對了!那被偷的酒店的食品,一定要是找到他要回來。這是原則問題,和他壞不壞沒關係。”李建封接着又說“不過聽起來那副鎧甲倒還是不錯。全套裝備,從頭到腳,帶盾牌武器,還帶戰馬盔甲。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副鎧甲的話,那還有多威風多棒啊!”
“爹,你不是有一副鎧甲了嗎?”李雪微皺着眉頭,有些好奇與驚訝的望着父親,輕聲問道。
李建峰轉動了兩圈眼珠子,思慮片刻道:“那副鎧甲太普通了,我早就想換一副好點的鎧甲了。聽人說西域的鎧甲要比我們的好上好幾倍呢!”
“哎!”李雪輕嘆了一聲道:“可惜,這麼多年了,不可能找到那個西域人了。再說了,那可是人家的東西,你不是常說不義之財不能取嗎?”
“對對,我是說過,不過……”李建峰一邊點頭,一邊思考着說道:“不過原則也是要根據不同情況靈活的運用嘛。你想想看當你看見的一盆好花,這盆花絕世無雙你可能只有一次機會能得到它。但這花原則上又不屬於你,你該怎麼辦?是讓這盆花從你身邊被別人帶走,那樣你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見到像它這樣的美花。還是先想辦法把這盆花搞到頭,然後再給別人講原則?”
“哎!我情願一開始就沒看到這盆花。”女兒噘嘴可愛的櫻桃小嘴,輕嘆了一聲,同時無奈的搖着頭說道。
就在這時,聽見外面有人向李鐵匠的住所內高聲喊道:“李鐵匠,李鐵匠!人去哪了?幫我打把刀!”
“等一會,馬上來。”李建封一邊扭頭高聲回答,一邊狼吞虎嚥的吃了幾口飯菜,不再與女兒談論,匆忙去鐵匠鋪做生意去了。
吃過午飯,收拾完碗筷,李雪獨自走進了臥室。臥室的擺設簡單又不失美觀,一張牀,一張書案和書櫃,幾把椅子,一個衣櫃。牆上掛着一幅自己畫的山水畫。書櫃和書案上,擺着些雜書和玩具。她悠閒的泡了一杯紅茶,坐到了靠窗邊的書案椅子上。一邊用勺子慢慢攪着動茶水,一邊用手撐着下巴擡頭望着天空。蔚藍色的天空上掛着幾片談談的白雲,遠方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慢慢飛過。一陣微風從窗口吹了進來,像只溫柔的手撫摸着他的臉。
哎!要是我有媽媽,要是她能和我一起泡上一杯茶,坐在桌前,享受着微風,欣賞着天空上的美景該多好啊。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體會過任何一絲母親的愛。每當看到一位母親用充滿和藹的母性的目光注視着孩子,用充滿愛意手輕輕的撫摸這孩子的頭,將孩子抱在她溫暖的懷抱。或者哪一位母親給孩子買了許多的玩具,和孩子一起嬉笑玩耍的時候。我心中涌起的那種失落和憂傷有誰能明白?也許她也和別人的母親一樣,曾經抱過我親過我!只不過那時候我剛出生,沒能記得住這美好的感覺。我的母親是誰?她爲什麼不要我?她現在在哪?我問過父親無數次,可他每次都守口如瓶。也許父親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也許我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他不想讓我傷心難過。嘔!不!最好不是這樣。
想到這她不由自主的,落下了幾滴眼淚。
雖然我沒有母愛,但我有這樣一個好父親已經感到很幸運和滿足了。小時候當我剛有記憶力的時候,每天都可以坐在被窩裡等到他從街上買來的熱騰騰的包子或餃子給我吃,幾乎每天如此不厭其煩。稍一有空閒他就抱着我,去街上看花燈看人刷戲法,去集市上給我買各種好玩的東西。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或者感到寂寞無聊的時候,他總會給我講那些在當時看來很神秘很開心的童話故事。如果我被欺負了,他更是會第一時間衝上前去幫我討回公道。
父親從來不打我,幾乎連罵都沒罵過我。唯一一次罵我,是在教我武功的時候。我吃不了苦,沒安他的要求進行訓練。當時我哭着鬧着氣得好幾天沒和他說話,後來我明白這也是愛呀。雖然我是個女孩子雖然我對武術沒什麼興趣,但經過幾年的訓練我已經可以輕鬆赤手空拳擊敗幾個小流氓了。這些愛如一張有力而溫暖的大手,將我緊緊包裹住。使得幼小脆弱的我,躲避了無數次人世間的寒冷。這愛的力量一直持續到現在伴隨我慢慢長大。是的,我應該感到滿足。不要因爲自己有所缺失有所不幸就滋生悲觀情緒,天底下沒有那個人那件事是完美無缺的。
想到這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杯子裡的紅茶快要涼了。於是喝上一口,增加了一份暖意,減少了一份憂愁。她的思緒也回到了現實中。她想起了方纔的那封信,將信拿出仔細端祥起來。陷入了另一種沉思
說心裡話,剛纔讀信的時候那。位老父親對兒子的希望與愛,還有那種鬥志昂揚的一番鼓勵。確實叫人有一些感動。他的兒子周巖真的是一個內心勇敢正直的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爲什麼現在要去騙錢?或許這信裡面講的只有老父親一廂情願的美好說法。或許周巖真的變了?或許他有難言之隱逼不得已纔去騙?再或者……總之,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不能僅僅憑藉一封信就判斷一個人的品格。
早就聽過不少的傳說,西域距我們這至少有幾萬裡。那兒的人都不長黑頭髮,而是長金黃色,紅色還有藍色棕色,總之除了黑色其他什麼顏色頭髮的人都有。他們都有着高鼻子,身體壯的像頭牛。那裡甚至住着不少食人族,一到夜晚就衝進城裡找人吃。由於他們比我們大明朝的人強壯很多,所以他們的鎧甲也也我們的厚比我們的重。一副全副武裝的西域人用的人和馬的盔甲,那會是什麼樣子的啊?可以肯定,一定比我們的結實不少。而且可以肯定在我們明朝擁有這套盔甲的人,是鳳毛麟角。不說它能值多少銀子,最起嗎能讓穿上他的人顯得與衆不同,臉面十足。也難怪爹這麼想得到它。這麼一副奇特的優秀的價值不菲的鎧甲,換了那個習武之人不想據爲己有呢?不過話說回來,十年的時間,早已人去樓空啦。理論上說還是有找到那個英國人的希望,但是那種希望是在是太渺小了。再說了,雖然父親想要,但那畢竟是別人的東西啊。不管爹有多喜歡他,把別人的東西佔位己有,這太不仗義了。
李雪長嘆了一口氣,她發現泡的茶已經涼了。於是加了些許熱水,慢慢的喝了幾口。突然他的腦海中一道亮光閃過。心中尋思:如果那個周巖並沒有信中所說的正直與善良,如果剛纔的那場騙局是因爲他自己的問題。對於一個實實在在的騙子,如果我按照父親的說法靈活的運用做人的原則。先拿到鎧甲,再與他談條件。這樣,在道義上完全是說的過去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個正直的年輕人。或者他算不上什麼善良與正直,只是一個被逼無奈而去騙的普普通通的人。那我還是要把信和紙條還給他。
茶已經喝完了,於是又到了一杯。一邊攪拌着茶葉一邊尋思起來。
我是先去找周巖
呢?還是先去找鎧甲?沉思了良久,最終強烈的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說服了他先去找鎧甲。
出了屋子,看見父親正在鐵匠鋪汗流浹背的敲打兵器。“爹,我去集市上逛逛,晚上回來。”李雪對父親喊道。
“別走的太遠,太黑之前必須回家。”李建封看了一眼女兒說。然後接着敲打兵器。
“恩,知道啦。”這時李雪加快了腳步,朝着她心中那個神秘的地方走去。
很快她到了李府街,這是一條很普通的街道,街道上有客棧,飯館,當鋪,首飾店還有民宅,總之魚目混雜什麼都有。可她在街道上,包括哪些平常人不會走進去的小巷子甚至是死衚衕裡,來回走了不下三遍。向人問路也問了不少,始終是沒有找到信上說的李府街老王客棧。這時她的腿腳有些痠軟了,心想:好吧,再問最後一個人,還是沒有結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