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男人不該對關係親密的女友做的三件事:第一,不要拿她和漂亮的女人作比較。第二,不要告訴她你有私房錢。第三,不要等女人換衣服。做錯以上的三件事的男人,你的後半生將會與煩惱爲伴,後悔一輩子,並且種在頭上的毛髮掉得寥寥無幾,前額光彩照人,背後無臉做人。
陶小志做錯了第三件事,他不應該女人換衣服,尤其是像傻星星這樣處於暗戀期(剛纔陶小志還在她腦袋裡轉哩)而且對自己的容顏十分自信的女孩(要不,她就不會老是把“漂亮的表妹”、“可愛的表妹”掛在嘴邊了)。處於暗戀期的人往往對愛情投入很大:男人投入金錢珠寶,女人則把全部的賭注押在她的容顏上。對容顏的投入,當然是對化妝品的投資了,所以一個女孩子沒有幾十一百的化妝品,那麼可以斷定她必定是豬八戒的妹妹或者是貂蟬的妹妹,前者化妝了也沒用,後者跟本就沒有這個必要。所以,傻星星正對着桌上一大堆的化妝品發愁,當然,還有一大堆五彩亮麗的衣服等着她去挑選呢。
所以,不幸的陶小志在浴室的窗外苦苦等了一個時辰,還仍然要繼續等下去。等女人換衣服,就像等老闆發工資一樣,從年頭等到年尾,最後還以工作不力爲由,扣掉你的獎金和加班費;等女人換衣服,就像等老師宣佈下課一樣,從嘆氣等到昏昏欲睡,最後還以上課開小差不認真聽課爲由,將你留堂而且罰你面壁思過背詩背課文;等女人換衣服,就像等一個拉肚子的病人從廁所裡出來一樣,從味道很濃到蒼蠅全無,最後自己終於忍不住了,撒得褲子滿是糞水。打了這三個比喻,想必大家對陶小志的心情有所體會了,必定以爲陶小志等得心急如焚欲尋短見了,其實不然。陶小志畢竟是陶小志,所有的擋住道路的石頭,到他腳下,總會莫名滾開,所有的霧,到他的眼裡,總會莫名散開,所有的死結,到他手裡都會莫名化解,因爲一一他就是陶小志,無所不能而又什麼都不能的陶小志。此刻,他睡着了,而且鼻鼾驚如雷。
月亮從這一邊走到了那一邊,躲到雲裡睡覺了,星星也不再多情地眨眼睛了,蓋起了被子進夢鄉。
傻星星終於忍不住陶小志的鼾聲了,推開窗大聲怒道:“陶小志,你小聲一點行不行?!你打擾了我化妝了!而且被我爹和表哥發現我們準備逃走怎麼辦!”
陶小志睡眼惺忪,將嘴角的口水抹掉道:“你這麼大聲幹嘛?!要是被你爹和你表哥聽見怎麼辦?”
傻星星藍着臉,將一隻手指放進嘴裡道:“說得也是,還是你比較聰明!”
“你換好了衣服了麼?”陶小志打着呵欠道,“我們可以走了麼?忽然間,我覺得老了很多似的,我是不是等了很長時間了。。。”
“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同了?”傻星星不停地眨着碧綠的大眼睛道。
“沒有什麼不同嘛。”陶小志揉了揉有點塞氣的鼻子道,“和以前一樣傻!”
“我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哩!”傻星星跳着舞轉了一個圈,“漂不漂亮?”
陶小志傻呆呆地看着傻星星,忽然間覺得她更像一個人(除了藍色的皮膚和不可救藥的傻腦袋之外),紫色的衣服。。。秦楚如麼?!她也很喜歡穿紫色的衣服!
陶小志搖了搖頭,一臉壞笑道:“還是沒穿衣服的好看!”
傻星星跺着腳道:“我要宰了你!你這個色迷迷的黃種人。。。”
傻星星跳過來抓陶小志,陶小志左閃右避,還吐着舌頭道:“來呀,快來追我呀!抓到我,我就叫陶小傻!”
陶小志跑着,傻星星追着,他們離家已經很遠了,來到了一片樹林。這時,天空開始發白了,空氣也變得冷了一些,看來天就快亮了。
陶小志道:“你真的認得去忘情老人那裡的路麼?”
“認得!”傻星星道,“我還去過他家好幾次呢。”
“他家離這兒遠麼?”
“如果我們走路過去的話,”傻星星數着手指道,“大概要走五六天。”
“什麼?!五六天!”陶小志道,“你爲什麼不早說?我們應該騎馬去纔對,要不我們還沒去到那裡不累死纔怪呢!”
“你爲什麼不早問呢?”傻星星咕嚕道,“而且,我們好像什麼也沒拿:沒有帶盤纏和乾糧,連小瓜瓜都忘記帶上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陶小志嘆着氣,一臉沮喪地坐在地上道:“看來,我陶小志的腦袋是長蟲了!只顧着要去找忘情老人,什麼事都給忘記了,我可真夠笨的!”
“你不笨,你不笨!”傻星星安慰陶小志道,“至少你還比我聰明一點點,雖然是一點點,你還會唱歌哩!”
陶小志氣得雙手抱頭,不斷地撞擊地面。
“你們兩個都笨!”一個人從樹林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捋着紮成辮子的鬍子道,“簡直無可救藥,連我也治不了!”
陶小志驚道:“胡辮子老頭!”
傻星星傻笑道:“爹,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胡辮子老頭氣得鼻毛卷了起來反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呢?難道你們想私奔麼?”
陶小志笑道:“你別誤會,我們在曬月亮呢。”
“曬月亮?!”胡辮子老頭一把拉陶小志到一棵樹幹後面,小聲道,“你是不是騙小傻星出來,想打野戰麼?”
陶小志使勁地搖頭擺手,兩腿做着波浪式運動,趕緊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可是黃種人呀!我們之間有生殖隔離,不可能**。。。不。。。是不可能做那種事的!”
“不,我們都是人類,應該可以**!”胡辮子老頭道,“你不要瞞我了,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幹這種事的!”
“打野戰麼?!”陶小志驚道,他又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對呀!年輕的時候,我可是一個英俊瀟灑很受女孩子歡迎的美男子呀。那時候,只要我一走出門,一大羣美女跪在我的腳下,請求吻我的腳趾頭。。。”胡辮子老頭口若懸河地講起了自己的風光史,巨大的鼻子豎了起來,裡面的毛筆似的鼻毛簡直捲到了眉毛上。
陶小志看着自己的鼻子嘆了口氣道:“我看不太像。。。”
胡辮子老頭搭着陶小志的肩膀,毛筆似的鼻毛刺着陶小志的臉,神秘地道:“你是不是很喜歡傻星星?”
陶小志被胡辮子老頭的鼻毛撩得癢得要命,跟本就沒聽他的話,道:“癢啊,癢啊。。。”
“我知道你心裡癢癢的!”胡辮子老頭將陶小志的臉貼得更緊道,“我打算把她許配給你,如何?”
“癢啊,癢啊。。。。。。。”陶小志癢得眼淚都飆了出來,笑個不停地道,“不要靠得我那麼近!”
胡辮子老頭老耳不靈,把陶小志的話聽成了“要啊,要啊。。。”
“要啊,要啊?”胡辮子老頭乾脆將臉貼到陶小志的臉上道,“你真的要她了麼?”
“癢啊,癢啊。。。。。。”陶小志癢得眼淚鼻涕橫流。
“太好了!”胡辮子老頭興奮地拍着陶小志的肩膀道,“太好了!我一直都擔心她找不到一個好女婿呢。。。”
“你們在說什麼呀?”傻星星從樹幹後面伸出腦袋來,“什麼打野戰的。。。到底是什麼呀?”
“打野戰就是。。。”
“就是在野地打野鴨!”陶小志笑着補充道,“見到一隻就用弓箭射一隻,射得它滿天亂叫!”
胡辮子老頭用力擰了一下陶小志的屁股,小聲道:“不要說得那麼露骨啦,教壞她的!”
陶小志笑道:“反正以她的智力水平,
是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的。”
傻星星興奮地拍着手道:“聽起來很好玩耶!小志哥哥,我們有空也去打打野戰吧!”
胡辮子老頭“咚咚”地敲着陶小志的腦袋道:“都是你惹的禍!”
陶小志轉移話題道:“偉大的大夫,你爲什麼獨自一個人在這樹林裡,難道真的想約個老太婆打野戰麼?”
“打個屁!”胡辮子老頭的鼻毛又燃燒了起來似的,怒道,“都是你們的錯!害得我在樹林裡給野蚊子蟄了半個晚上!”
“我們的錯?”
“你們爲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就要跑去找忘情老人?”胡辮子老頭怒道,“簡直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你怎麼知道的?!”陶小志驚道。
“我怎麼知道的?!”胡辮子老頭冷笑道,“你們心裡想什麼難道會瞞得過我嗎?!”
陶小志驚道:“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不僅料到我們三更半夜去找忘情老人,而且還料到我們走哪條路線!真是太厲害了!”
“呵呵,沒什麼了不起的!”胡辮子老頭仰頭大笑道,“誰叫你們在浴室裡吵得那麼大聲,連聾子都聽的見啦!”
傻星星對着陶小志罵道:“都怪你!在浴室裡叫的那麼大聲!”
陶小志不理會傻星星(跟她說,簡直是白費力氣,因爲她連是誰在浴室裡吵得最大聲都搞不清楚),對着胡辮子老頭道:“既然我們的行動給暴露了,你來這裡幹什麼?想阻止我們嗎?”
“不!”胡辮子老頭笑道,“我是來爲你們送行的。你們的不辭而別確實令我很生氣,但我想,既然你決意要去找忘情老人了,我這個老頭子怎麼好意思來阻止你呢?但是,你沒有把‘邪魔域必備’背熟,實在令我太失望了。。。不過,我想:也許黃種人的腦袋就是和我們的結構可能有所不同,可能是因爲太簡單的緣故吧。。。”
“怎麼可能!”陶小志緊捏着拳頭怒道,“我不背那東西,是因爲我是人,一個自由的人!什麼邪魔域法典的,讓他媽的見鬼去吧!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把邪魔域掀翻過來!我要解放這裡受壓迫的人民,解放整個魔界!!!”
解放這裡受壓迫的人民,解放整個魔界!!!
解放整個魔界!!!
魔界!!!
陶小志的誓言在樹林裡迴盪,就像狂風一樣席捲整個樹林,樹影隨風搖擺,“莎莎”作響不止。
胡辮子老頭和傻星星完全被陶小志的怒言所震驚了,像木頭似的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口張的老大。
此時的陶小志,緊握雙拳,堅毅的目光望着遙遠的星空,風吹動着他的頭髮,就像一尊偉人雕像似的,霸氣十足,也是一動不動地屹立在那裡。
胡辮子老頭的嘴脣顫抖起來,雙腿幾乎不哆嗦了起來道:“你可是。。。。。。。當真的?!”
陶小志搔着腦瓜,一臉傻笑道:“開玩笑而已,千萬不要當真!呵呵!”
胡辮子老頭怒道:“開玩笑的?!我還以爲你真的有霸王之相呢!原來是亂呈英雄,胡吹嘴皮子。。。。。。。”
胡辮子老頭跳過來敲陶小志的腦袋,陶小志一臉壞笑,左閃右避,到處亂跳,胡辮子老頭窮追不捨。
“你別跑。。。。。。。看我怎麼修理你的腦袋!”
傻星星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痛了,眼淚也流了出來。
傻星星笑道:“你們別再鬧了,天都快亮了,我們該出發了!”
陶小志躲到一棵大樹後面道:“是啊,也該去找忘情老人了!”
胡辮子老頭氣喘吁吁,扶着樹幹不斷地搖頭。
忽然樹林深處傳來一聲怒吼:“黃種人,你敢逃走的話,我非把你給碎屍萬段不可,就像砍豆腐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