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是誰的錯

父母關係這種事比較隱私, 李雲旅絕不會對陌生人說起,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李雲旅卻覺得丁憲可以信任。或許, 因爲丁憲無意中流露的與他父親十分熟稔的語氣和表情。

李雲旅回到病房的時候, 席幽夢依然保持着不變的姿勢, 緊緊的依附在玻璃上, 似乎這樣就可以離丁綺羅更近一些。

“席小姐。”李雲旅的態度有幾分冷淡:“你既然已經是馬行空的情人, 爲什麼還要來打擾綺羅?”

席幽夢聽了一僵,轉過身來。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不要否認。綺羅白血病發作的時候你在哪裡?白血病有很長的潛伏期, 難道你一點都沒發現她的不對?”李雲旅一連串的質問逼得席幽夢說不出話。

席幽夢無意識的咬住下脣,眼神恍惚。

兩人住在一起的時候, 席幽夢有感覺到綺羅的身體不是太好, 但也着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只一心以爲是富家小姐身子嬌弱。但綺羅與她處理家事,一般是輪流來, 甚至綺羅還做得多些,席幽夢漸漸也覺得可能綺羅只是天生的看着體弱。可爲什麼,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讓綺羅上醫生檢查一下?

席幽夢抿了抿脣,淚水直接從眼眶裡滾出來,濃重的絕望就象是一片烏雲沉沉的壓在她心裡:“是我不好……”

“席小姐, 請跟着你的情人離開這裡, 綺羅需要休息。”李雲旅淡淡道, 在他身後出現馬行空的身影。

席幽夢臉上出現憤怒與懼意交雜的神情, 她猛的後退, 重重撞在玻璃擋板上。這裡的隔離擋板十分結實,席幽夢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 馬行空已經面帶微笑的走到她面前,雙手環住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你放開我……”席幽夢掙扎着,以她的體力與一個男人抗衡,顯然很不實際。儘管馬行空的傷還沒有完全癒合,但席幽夢仍然抵抗不了。

“席小姐,請不要大聲喧譁!”李雲旅僅一句話就讓席幽夢閉上了嘴。

席幽夢冷笑着跟着馬行空出了病房,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李雲旅現在是想剷除異已,掃平阻擋他與丁綺羅之間的障礙。

“放手。”一出病房,席幽夢就斥道。

馬行空的力氣稍微放柔了些:“你現在是我的老婆,你說我會不會放手?”

“卑鄙無恥下流……”席幽夢怒極,她成功掙脫了一隻手,當下甩手就向馬行空的臉上扇去。

馬行空的眼睛盯住席幽夢不放,挾制她的勁道卻絲毫不加放鬆。

席幽夢快扇到馬行空臉上時,無端生出矛盾,她雖然看着潑辣,實際上從小她便習慣忍耐。性格雖要強,卻着實並沒有與任何人產生過激烈的衝突。現在這一巴掌去勢洶洶,可真要扇到了,席幽夢的力道卻鬆了大半。

最後,那巴掌終於沒有落到馬行空臉上,只是從他下巴刮過。

馬行空呵呵笑了兩聲,再不給席幽夢機會,直接將她兩手鎖在掌中,拖着她朝婦產科的病房走去。

路上經過的病人及醫護人員還有家屬見狀全都竊竊私語,席幽夢急怒攻心,卻也不好當衆發作,只好任他拖行。

“幽夢,只要你乖乖聽話,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實現。”馬行空邊走邊說,完全無視席幽夢一臉憤慨。

回到席幽夢所在的病房,席父與席母都在場,兩人正一臉愁雲的說着什麼,看到席幽夢隨馬行空回來臉上的表情立刻釋然。

“爸,媽,我有話想單獨和幽夢說,你們二老這兩天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馬行空有禮的說。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席幽夢冷笑:“如果我沒記錯,感情不和分居滿二年經調解無效的,應准予離婚,馬行空,你有本事再□□我一次試試?家庭暴力也可以申請離婚!”

席父和席母聞言覺得十分難堪,但席母卻只是拿了方帕子擦拭起眼睛,什麼也不說,倒是席父怒斥了一句:“幽夢,怎麼說話的?”

“爸媽,我今天就當你們的面說了,我喜歡的是女人,根本不喜歡男的,就算現在有了本結婚證,我也遲早會離,你們就別管我了,就當沒生我這個女兒。”席幽夢的嗓門一聲比一聲大,說到後面完全是口不擇言。她只想擺脫這個面目可憎的男人,誰也不能阻撓。

“你說什麼?”席父用力一拍病牀旁的矮桌,吼的噪門有山響:“你這個不孝女,居然……”席父一口氣接不上,呼哧呼哧的喘着,後半句頓時沒了聲音,席母見狀更是傷心,一邊抹淚一邊替席父順氣。

“幽夢,有什麼事我們單獨說,你想氣死爸媽嗎?”馬行空沉聲道。

席幽夢的胸膛劇烈起伏,看着父母的模樣,心中產生一絲悔意,可看到馬行空,那滔天的恨意更是壓抑不住。

“爲什麼……爲什麼?啊……你爲什麼要逼我?爲什麼每個人都在逼我?”席幽夢狂叫着,居然掙脫了馬行空的桎梏,她無力的跌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綺羅……綺羅……快來救我……”

病房外早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羣,醫護人員都被隔在人羣外,想進來維持秩序都擠不進來。

“爸媽,這裡有我,你們二老先回去吧。”馬行空也不管坐在地面上失態的席幽夢,直接對兩位老人說道。

席父好半天才回過氣,他抖着聲音道:“你們倆的事,我們不想再管,你那些什麼聘禮,我們也不要。雖然我們不是什麼有錢人,但衣食住行都不短缺,我們不是賣女兒。”

馬行空眉頭一皺,當即安撫道:“我明白的。”

席父又對着席幽夢道:“孽障,我們養你這麼多年,就當養只白眼狼了,從今以後,我們席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們老了,管不住你了。”

席幽夢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哭叫聲雖降了下來,卻仍大睜着眼默默流淚,席父的話也不知到底聽進了多少。

馬行空將兩位老人送走,又疏散了圍觀的人羣,最後關上房門對着癡癡的席幽夢說道:“幽夢,你聽我說,我之前對你做的事是我不對,我也知道現在丁綺羅的情況很糟糕。我可以讓你守在丁綺羅身邊,直到她康復,但是你不許再提離婚這件事。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再碰你一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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