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錢財睜開眼睛,朦朧間,餘光瞟見一道白影在晃來晃去。
“白衣天使?”
沈錢財記得,自己昏迷前,貌似被車撞了,那該死的司機,絕對是酒後駕駛,自個站在路邊都會被撞,真夠倒黴的,但這話又說回來了,自己也太不小心了,作爲一個低頭族,等待時,習慣性的掏出手機,忽略了疾行而來的小車,作爲一個低頭族而言,這可真夠失敗的。
當沈錢財視覺清晰後,不由一呆,因爲他看到,剛纔那個白影,居然是身穿一件素白的古裝白衣,纖腰婀娜,走姿盈盈,邁着小碎步正在古樸典雅的小屋中忙活着。
沈錢財呆愣片刻,心想:“這是哪家醫院?護士裝居然換成古裝!莫非是在拍戲?”
彷彿是聽到了身後有動靜,那白衣女子突然轉身,在看到沈錢財坐起來的一剎那,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大叫一聲:“哎呀,詐屍了!”
這女子轉頭一剎那,沈錢財剛剛看清楚她的小臉,還未來得及評價,就被她的驚恐聲給嚇了一跳。
“啥?詐屍?”
“啊!不好了,小姐,詐屍了……”白衣女子驚叫着,衝出了房間。
沈錢財此地呆愣當場,他完全搞不懂這究竟咋了?
不出片刻,突然間,房門被人推開,緊接着就有十幾個人闖入房中,這些人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披麻戴孝,就像家裡死了人一樣,但沒一個是沈錢財認識的。
“你們這是?”
沈錢財莫名其妙的看着十幾人,當他目光掃到中間一個身穿一襲白衣,頭帶白布條的女子後,頓時就一呆,這不是因爲他認識這女人,而是這個女人太漂亮了,已經算是漂亮到可恥的地步,眉似柳刀,目如星辰,筆直堅挺精緻瓊鼻下,是兩片不薄更不厚的小巧紅脣,在加上此女渾身散發的英武氣質,就像是要宣示天下,別跟老孃拼容貌,我怕你們傷不起!
這女人在看到沈錢財好端端的坐在牀上時,紅脣微張,淡雅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後,但語氣卻極爲冰冷的說道:“徐大夫,這死人,會像他這樣嗎!”
徐大夫是一個年過六旬的小老頭,此刻他瞧見沈錢財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恐怕是誤診了,但這事情未免也太蹊蹺了,昨天明明診斷出他氣絕身亡,但今兒個爲何就醒過來了?莫非是迴光返照?
徐大夫面對絕色女子,不敢自大,抱歉一句道:“沈夫人息怒,待小老兒爲他把把脈。”
這十幾個人,個個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盯着沈錢財,唯有徐大夫苦着老臉,一步步走到牀邊,抓着正在發呆的沈錢財手腕,三指一搭,立即,徐大夫雙眉一挑,差異道:“脈象雖弱,可體無大礙,你咋沒死啊?”
這徐大夫話一出口,突然察覺了什麼,頓時給了自己嘴巴一巴掌道:“看我說的,哎呀,這事請可真夠蹊蹺的,活過來好啊,真好啊。”
“真活過來了?”徐大夫身後一羣人問道。
徐大夫起身,回頭對着衆人道:“老夫行醫多年,自問見過天底下所有疑難雜症,可是,氣絕一天後,又復生的人,老夫還是頭一遭遇到,真是世事難料,天心難測啊!”
聽到徐大夫的話,這些人算是確定了,沈錢財是活過來了。
一時間,上到七老八十貴婦或老僕,下到流着鼻涕的小兒,一哄而上,把沈錢財的木牀,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圈。
沈錢財已經被這些人弄的暈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個究竟咋了,這裡還是不是醫院?
今兒個,生活在沈家小院的人,算是長了見識了,小院主人,沈玉嘉居然死而復生,斷氣一天後,好端端的活了過來,這本應該是千古難遇的喜事,然而很快,衆人就鬱悶了,因爲死而復生的沈二公子,居然失憶了。
“我是你三姑啊,去年你上京,還是住在我家的,莫非連我都忘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貴婦人看着沈錢財叫道。
沈錢財搖搖頭,立即,就被一個人捧着臉扭了過去,他瞅見了一張肥厚油膩的臉,聽着這張臉上,肥厚的嘴脣蠕動道:“我是胖九啊,你的好哥們,難道你把我也忘記了?”
沈錢財拍開他的手,把身體靠在牀欄上,說道:“能離我遠點不,你有口臭。”
“我靠,啥都忘記了,咋還能記得這個。”胖九張大嘴巴,一臉吃驚的叫道。
“都聞到了,你說呢。”沈錢財的聲音很小聲,他也不管對方聽沒聽到,拉上被子蒙着頭又道:“能都出去嗎,讓我靜靜。”
沈錢財的確要靜一靜,這一切發生太過蹊蹺,蹊蹺到根本就不似有人要整他,而特意安排好的一樣。
衆人見沈二公子都成這樣了,那裡還能靜得下來啊,一個個七嘴八舌,吵得小房間裡亂哄哄一片。
正當沈錢財受不了時,他忽然聽見就算在一千隻鴨子呱呱叫聲中,還是能輕易辨認的洪亮女聲響起了。
“好了,大家就讓他靜靜吧,只要活過來就好,我們先回去把衣服換下來,這一身裝扮,怪不吉利的。”
沈錢財聽得真切,這是絕色美人的聲音,當他把腦袋露出被子時,正好瞧見這個女人對着他笑了笑。
“這丫的太漂亮了,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也不知道是誰請來的小明星,現在這房間裡肯定有攝像頭,我可不能露出醜態啊!”
沈錢財想罷,露出一個苦笑道:“他們都走了,美女你留下來有何貴幹?”
顏芷綺聞言微微一愣,而後仔細的盯住沈錢財的眼眸,看了半響,居然沒有發現一絲齷蹉,甚至一點想入非非的眼神都沒有,這是顏芷綺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目光,平靜的淡然自若。
“難道失憶也會轉性?”顏芷綺想罷,心中不由得苦笑一聲,對着沈錢財淡淡道:“連我都忘了,看來你是真失憶了。”
“是誰啊?”沈錢財試問着道。
“你剛過門的妻子,顏芷綺!”
顏芷綺說完,留下一臉震驚的沈錢財,轉身離開了。
“呵呵!”
震驚過後,沈錢財苦笑一聲,心道:“想玩我,也得換一招,這假媳婦的劇本,不看膩也聽膩了。”
沈錢財堅信,這是有人要整他,但這會是誰弄的把戲呢?沈錢財想遍了所有損友,也想不到是誰幹的,畢竟,做這場秀,花費的金錢可不小啊,特別還是請了這個假媳婦,要是兜裡沒幾個錢,人家會打理他們嗎?而他們有這個閒錢嗎?
沈錢財爲人就和名字一樣,聽起來像“省錢財”其實啊,就是鐵公雞,摳門到了極限了,正所謂物以類聚,他的損友能有大方的嗎?答案當然是沒有,所以才讓沈錢財想不通,究竟是誰在作秀。
想了許久,沈錢財決定,以平常心應付接下來的狀況,無論對方出什麼招,他都要保持平靜,等那些人感覺整他沒什麼意思後,自然就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