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桑的眼皮一點一點往下沉,慢慢合上,嘴角揚着微笑,她終於不用再夜夜受到自己良心的譴責了。
“不要……不要閉眼……”喬熹邊哭邊搖着江雲桑,“睜開眼睛啊,再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就來了。不要睡,江雲桑,聽到沒有!”
喬熹衝着門口又大喊了幾聲:“醫生!醫生,快來!”
……
喬熹跟着救護車到了醫院,看着江雲桑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喬熹無力地靠在牆壁上,一臉緊張地看着手術室門上亮着的燈,心裡暗暗祈禱。
江雲桑!這纔是你人生剛開始的時候!
你要活着,你聽到了嗎?
沒過多久,手術燈熄滅,手術室的門開了。
爲江雲桑手術的主治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喬熹連忙迎上前,問:“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口氣,一臉遺憾地衝喬熹搖頭:“我們盡力了,很抱歉。”
喬熹情緒有些激動,如果不是被牛峻青拉着,都恨不得衝上去揪住醫生的領口質問了。
“不可能!你再看看,你再好好看看!”喬熹道,“她還活着,她沒有死,你救她啊!”
牛峻青鎮定地問了句:“真的沒救了?”
那醫生搖頭:“這毒很厲害,服下到毒發,時間太短,送過來已經晚了。”
喬熹無力地蹲下,坐倒在地上崩潰大哭。
“對不起……我應該發現的……我應該看出來的……”喬熹很是自責,如果她看出來江雲桑一心求死,她就可以防備她自殺,她也就不會死了……
牛峻青蹲下,拍了拍喬熹的肩膀:“嫂子,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喬熹搖頭:“如果我一早就知道她無心求生,我可以幫到她的,我可以勸她的,她就不會死了。”
冷熠澤也在做手術,手術還在進行中,冷煜霆聽到消息,過來看看,看見喬熹坐在地上大哭,心疼地上前將喬熹摟在懷裡,抱了起來,走到手術室門口的椅子邊將喬熹放下。
冷煜霆伸手替喬熹擦了擦眼淚:“別哭了。”
“她死了。”喬熹哭着道,“冷煜霆,她死了。我說過,要讓她開始她全新的人生,要帶她走出來,可是,我沒有做到。冷煜霆,我沒有做到。”
“喬喬,你別這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冷煜霆心疼地摟着喬熹,輕拍着喬熹的背,輕聲安慰。
“她爲什麼要這麼想不開。”喬熹道,“事情都已經結束,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可以重新開始的,爲什麼她還是要死,爲什麼要這樣!”
冷煜霆沒有說話,只是抱着喬熹,在她脆弱的時候,讓她有地方可以依靠。
喬熹哭了很久,直到眼淚都哭幹了,再也流不出眼淚來了。
……
去見過江雲桑最後一面後,喬熹去了天台,站在醫院的天台上,望着天空一直髮呆。
現在是白天,還看不到夜空中的星星。
以前覺得那麼安慰人的話特麼幼稚,特別可笑,人死了怎麼可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可是她現在倒希望這些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