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暈眩的不適讓我不自覺的扶住了牆壁,我攥緊了拳頭這才勉強站穩了自己的身子。
房間裡面的摔東西的聲音不絕於耳,陸雲非暴戾的氣息似乎還環繞在我的身邊。
我虛靠着牆壁,呼吸一點一點的加重。
房裡面的那個人是我曾經當做信仰的人,是我曾經以爲一輩子不會分開的人,以後卻再也不能觸碰到了,再也不能賴在他的懷裡,再也不能在他睡着的時候偷偷吻他的臉頰,再也不能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心愛的人了。
我握緊了無名指上的戒指,眼淚順着臉頰滑了下來,打溼了我的衣襟。
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房間裡面的響聲停止了,一切又再一次歸於沉寂。
我扶着牆壁,腳步艱難的往外面走,每走一步都是錐心的疼,這三年來的每一天似乎都變成了一把利刃不斷地割裂着我的心,讓它鮮血淋漓,讓它碎成粉末。
也許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離陸雲非這麼近了,近到只有一扇房門的距離。
這樣的認知,讓我捨不得離開,我放不下陸雲非,放不下我三年的信仰,可是……我必須離開,必須放下,即便痛的不能自已,我也必須要放下他!
打開公寓的大門的時候,我轉過身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我沒有家,從有意識開始就在不停地搬家,我比任何人都要期待着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再搬家,可以不用再逃亡,有個不算大但是卻可以讓我安心的地方。
而這個家,我以爲陸雲非可以給我,卻沒有想到一切都只是癡心妄想。
陸雲非,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最後再看我一眼呢?
走在大馬路上的我,舉目無親,我伸手摸着自己隆起來的小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說不上來的迷茫和頹然,世界這麼大,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爲我遮風擋雨,讓我有所依靠。
我沒有一分錢,存摺身份證都還在那個公寓裡面,我就這樣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在陸雲非的面前落荒而逃,狼狽的不堪一擊。
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在這個令人厭惡的世界上,我只有一個陸雲非,而現在我卻連陸雲非也失去了,再一次變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女人。
馬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所有人或許開心,或許嚴肅,或許匆忙,或許悠閒地從我身邊走過,我在人羣之中像個孤魂野鬼般的遊蕩,卻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
你看,失去了陸雲非的蘇陌念,就像是失去了超能力的超人,一無是處。
“蘇小姐?”就在我迷惘萬分,不知所措的時候,有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轉過身,憑着感覺去找那聲音的來源,只見張秘書身上穿着一身正裝,平常向來是嚴肅認真的臉上,此時此刻竟然多了些焦急和放鬆,她的手上還牽着一個三歲多的孩子,那孩子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我,小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撲撲的。
“蘇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張秘書看來我一眼,十分驚訝的喊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