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爺子對薄少傾這一次的訂婚儀式有多看重,看這訂婚宴的排場就能看出來個七八分來,比起當初我跟薄少傾在美國舉行的那場訂婚宴,排場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只見,偌大的訂婚場地上擺滿了嬌豔欲滴的鮮花,放大很多倍的合照端端正正的被擺在了酒店的門口,加長的林肯停了一排,前來道喜的人絡繹不絕,各個都面帶喜色。
記者狗仔在門外站了一圈,都十分焦急的等待着薄少傾和戚瀟雲這對主角的登場。爲了拿到第一手的消息,第一分鐘的報道,所有人都擠破了頭似的往前衝。
我挽着陸雲非的胳膊,站在酒店的門口,看着這精心佈置的一切,挑了挑眉毛,心裡涌現出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戚瀟雲明明那麼喜歡薄少傾,現在這場訂婚宴應該是她所期待很久的吧,可是隨之而來的結婚卻……戚瀟云爲什麼那麼想逃呢?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滿意薄少傾訂婚的事情。”陸雲非微微側眸,淡漠的眸子掃過我有些?然的臉龐,眉毛皺了皺,從鼻腔裡面發出一聲冷哼,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顧。
“……”
好半天,見我對他的冷嘲熱諷沒什麼反應,陸雲非有些沉不住氣的開口,“就這排場,可真丟薄爺爺的臉,那種信奉美式教育的傢伙,果然就連娶個媳婦也不認真!”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看了一眼陸雲非。表情戲謔的調侃道:“排場小?起碼人家戚瀟雲在薄少傾這裡還有個訂婚宴,而我呢?直接就跟你領證了,連結婚都……”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一樣。
我的話戛然而止,喉嚨像是哽住了一樣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訂婚儀式……
訂婚是男女雙方面見父母,跟所有的親朋好友介紹未婚夫妻的最佳時候,而我跟陸雲非的父母親人……呵,好像十分沒有想見的必要。
我自嘲的一笑,剛想說話,手心似乎被人惡意的捏了一下,我擡頭去看那個始作俑者陸雲非,淡聲道:“幹嘛突然捏我?”
“孩子都五歲了,你還要高調出場?”陸雲非漫不經心的掃了我一眼,看着空氣中的某一點,淡聲解釋道:“之前不肯公佈婚訊,是怕你母親得知消息突然出現,然後破壞掉我一再維護的婚禮,現在你的母親已經出現,而你也選擇留在了我的身邊,重新舉辦一次盛大的婚禮,似乎也不是什麼問題……”
我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看着陸雲非這異常認真的眉眼,有些詫異的懷疑,陸雲非似乎是真的在思考重新舉辦婚禮的可能性,不對。他應該已經在腦海裡面開始構思了吧!
“上次的禮堂是哥特式風格,這次我們要巴洛克風格怎麼樣?”陸雲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贊同又像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半晌,他才抿脣道:“或者。你更喜歡其他的風格,比如說……”
“我覺得我們的別墅就不錯。”我突然燦爛一笑,然後猛地拍了下陸雲非的肩膀,撇撇嘴道:“你不也說了,一把年紀了還那麼高調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小年輕兒……”
重新再接一次婚,又要重新在拍婚紗照,然後又要……總而言之,一切都好?煩的樣子。
“薄少傾就是小年輕兒了?”明顯夾雜着慍怒的聲音。
好吧,陸雲非又生氣了,不過這次顯然是我讓他生氣的。
“額,其實……”我正想開口解釋,人羣之中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來了,來了,他們來了”隨後便有一羣人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向那輛緩緩駛過來的車子跑去。
薄少傾和戚瀟雲來了?
我將自己的視線投向車子駛過來的方向,只見那輛婚車緩緩停下,隨即一雙被服帖的西裝褲緊緊包裹着的長腿率先邁了出來,是薄少傾。
他穿着一身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裝,打着一條暗紅色的領帶,漂亮的臉上薄脣緊緊的抿着,眉眼之間更是露出了一副不同於他人的王者之姿,眼角眉梢流露出的似是而非的笑意,讓人摸不清薄少傾對這場訂婚宴究竟是喜歡還是厭惡。
記者見薄少傾從車裡面走了出來,都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去看車裡面坐着的女人。
薄少傾微微側身。對着車裡面坐着的女人伸出了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很快覆上了另一隻手,小巧素白,指甲修建的圓潤漂亮。
戚瀟雲今天穿的很隨性,一身耀眼的白色抹胸禮服,腰間環着一圈亮閃閃的鑽石,臉上的妝容很淡,淡的就像根本沒化過妝一樣,可是卻絲毫不遜色於化妝之後的她。
我突然記起來,早上化妝師給戚瀟雲化妝的時候。戚瀟雲執意要求只補水,連粉餅都不讓用的樣子,我記得當時我是這麼問的她。
“瀟雲,你爲什麼……不化妝?漂亮一點參加自己夢寐以求的訂婚儀式不是很好?”哪怕以後回憶起來也是酸中帶甜。
“不化,化了我怕他會忘記最真實的我。而我,除了真實的自己,什麼也給不了他。”
那種截然不同的悲傷樣子,一直到現在都深深地存在於我的腦海裡面,揮之不去。
薄少傾手指微微用力,將戚瀟雲的手握在了手心裡面,然後面上端着得體的笑意,在衆人的熱切目光之中,走向酒店的大門。
一切都進行的出人意料的順利,直到薄少傾的腳步突然頓住,目光復雜的順着我這邊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記者們的眼睛十分的敏銳。見薄少傾的目光一直盯着我和陸雲非所在的方向,便像是小貓嗅到了魚肉的味道,一個個的都衝到了我們這邊。
我有些慌亂,擔心這羣記者一會兒說出些什麼勁爆的消息,比如說……
我跟薄少傾之前的訂婚,身爲前未婚妻現在卻突然出現在了薄少傾的訂婚儀式上,這有多諷刺?這又會對陸雲非造成多大的影響,我不敢去想,也深深地覺得可能來這裡參加薄少傾的訂婚宴就是個錯誤。
“請問你是蘇陌念蘇小姐嗎?之前薄少高調宣稱您是他的女朋友,現在卻是牽着戚家大小姐進酒店訂婚,你現在有什麼感想?”
“……”
我脣瓣微微一頓,是了,這羣人根本就不知道薄少傾的前任未婚妻是誰,因爲那天的訂婚儀式上,我以身子欠佳爲理由拒絕出席。
心裡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蘇小姐。您之所以會跟薄少分手,是因爲感情不和還是小三介入?”
“蘇小姐,您現在跟陸總攜手而來,不知道陸總跟您於薄少的分手又沒有關係?”
“蘇小姐,您現在來參加薄少的訂婚宴,是爲了炫耀你跟陸總的關係,還是爲了奪回失去的愛情?”
“蘇小姐……”
“蘇小姐……”
無數的話筒爭先恐後的被遞到了我的面前,無數張嘴不斷地說着話,我的呼吸沉了沉,一時之間那種曾經被無數的記者圍起來批評着爸爸的恐懼感從內心的深處緩緩的升騰起來,我禁不住自己的步子,往後退了退。
眼角的餘光卻瞥見薄少傾往前邁了兩步的樣子,我心裡一緊,祈禱着薄少傾不要走過來。
“養你們這羣廢物是做什麼的?!”陸雲非突然一聲暴怒,對着身後站着的保鏢狠狠皺眉,隨即一個傾身上前,便將我護在了身後,目光森冷的看這那羣明顯有些怔住的記者。
身後的保鏢如夢初醒般走上前,大力的推搡着不斷向要往前湊的記者。
很快,那羣記者就被彪悍的保鏢們給成功的推到了兩側。我和陸雲非的前面無形的出現了一條路,我站在陸雲非的身後,看着他短短的發叉,按着他偉岸的背影,內心第一次覺得無比的安心。
是了,只要有陸雲非在的地方,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害怕,就像是現在一樣,我只需要在他對着我伸出手的時候,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就可以。
陸雲非目光冷冷的掃過所有的記者,然後一個俯身,在我怔愣的時候吻了上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吻在脣上,那種柔軟的感覺,繾綣纏綿。
周圍有人出聲高呼,有人震撼不已,而我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陸雲非的薄脣離開我的,看着他對着所有的記者宣佈。
“都給我看好了,蘇陌念,是我陸雲非的太太,她是陸太太,如果哪個不長眼的再敢給我說她是其他什麼人的女朋友,就要做好被業界封殺的準備了。”
說完,陸雲非牽着我,在一片咔嚓聲中走向眼神晦暗不明的薄少傾,步伐沉穩,臉色卻異常的平靜,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弧度,雙眸平淡的盯着薄少傾緊緊握起來的拳頭,輕輕的哼了一聲。
“陸總似乎搞錯了,今天的主角好像不是你們。”薄少傾見陸雲非牽着我走過去,眼神亮了一下,隨機出言諷刺。
“多虧了薄少,今天終於把你跟陌念曾經是男女朋友的誤會給澄清了,不然,那恐怕要成爲我一輩子的污點了。”
陸雲非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視線落到戚瀟雲的身上,看着戚瀟雲沉默下來的樣子,淡淡一笑,提醒着薄少傾,“這被搶了風頭事小,倘若有一天連自己的太太都丟了,那就不好說了,薄少。”
薄少傾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視線緊緊地盯着陸雲非,連看也沒有看戚瀟雲,篤定地說道:“誰先丟了太太還不一定呢,陸總,來日方長。”
陸雲非聳了聳肩膀,牽着我走在薄少傾他們的前面,率先進了酒店,當然身後的那羣記者都莫名其妙的被陸雲非的保鏢給擋在了外面。
而這偌大的訂婚宴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一個記者被放進來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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