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這時本來是在山東郡(劉邦在蒙恬攻下魏國,改魏國爲河東郡時,同時也把齊國改爲了山東郡。田橫爲郡守,徐福爲都尉,灌嬰爲將軍)攻打田橫、灌嬰。他接連挫敗田橫的軍隊,眼看山東郡就是他的了。忽然傳來了漢軍攻打韓國韓信的消息,他就心裡暗歎﹕現在想來,蒙恬和韓信這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孤王當初怎麼就讓他倆都跑到劉邦那個無賴那裡去了呢?自是懊悔不已。又和范增參謀道﹕蒙恬是劉邦的大將,而韓信是中立的,所以陽翟這一仗若是蒙恬必勝,那項羽就必須要去助韓信一臂之力、扭轉戰局。還可能把戰局變爲楚軍和漢軍的對壘,楚軍是主力、韓軍爲輔。因爲韓雖然善於用兵,但韓軍兵不多將也不廣,他如何調遣啊?假若韓信必贏,那他項羽還是要去,因爲他的目的是:極力削弱劉邦的力量。有兩個手段,一是把蒙恬能殺得多慘就殺得多慘,最好全家覆沒,連蒙恬也一起斬死算了;二是極力拉攏韓信,讓他投靠項羽;不能這樣的話,那至少要扶植韓信的勢力,讓他保持中立。這樣也算削弱了劉邦的勢力了吧。
於是他就派龍且率領一部分軍隊在臨淄繼續與田橫交戰,他就率領主力取道濟南南下,從背後偷襲漢軍。
這時,韓信和韓軍也不逃走了,反而來了精神,殺漢軍像殺仇人一樣。
韓軍和楚軍夾擊,漢軍雖然人多,但又不及項羽的人,如今兇險無比啊!蒙恬心急如焚,又看到周勃、樊噲都十分奮勇,但都體力不支了。他想,必須要撤了。就猛地擺脫了項羽,衝漢軍大喊:“大家快向城內撤!快點!”由於城門周圍全是楚軍在防禦,要想從那裡撤退,實在是難於登天,所以他只能下令向薄弱的韓軍處撤退。但項羽卻率領楚軍一陣殺來、窮追不捨。
漢軍就且戰且退,雖然有韓軍的堵截和楚軍的追擊,但最後他們還是衝出了韓軍的阻擊圈、擺脫了項羽的窮追猛打,安全撤退出來了。但卻損失慘重
,三十萬大軍全身而退的僅有幾萬人,可見傷亡之慘重。
爲了防止項羽和韓信追來偷襲,也可能是蒙恬被偷襲怕了,這次他一直跑到距陽翟千里之外的許昌,才停下來。這一路上,他的心裡就像掉進了一塊千斤大石一樣,心情一落千丈,怎麼也好不起來,就像一個姑娘做了錯事一樣。他在想:沒想到這次又戰敗了,不知道如何再向漢王交代啊?看來想要爲漢王一統天下是不可能的了,功業也是再也建立不起來了。我無顏再見漢王和師父了。“唉!”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想,本來此戰都要贏了,但又遭項羽偷襲……真是防不勝防啊!蒙恬一臉的沮喪。
周勃也嘆道﹕“我等連續兩次戰敗,不知道該如何向漢王交代啊!”
樊噲氣憤地說道:這次要不是項羽來偷襲,我們早就攻下陽翟了,那韓信也早就該死了。哼!”
蒙恬背靠着一棵樹坐着,氣息奄奄的樣子。周勃坐在草地上,雙手抱膝。樊噲躺在地上,雙手交叉爲枕。三人都顯得非常的沮喪、落寞,沒有一點精神,有氣無力的樣子。士兵們的樣子也大都和他們三人差不多,就像死了爹沒了娘一樣。這樣過來半天,周勃才鬱悶地問蒙恬﹕“大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蒙恬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分鐘,他才擡起頭來,用木訥的眼神掃了一下蔫耷耷的士兵們,然後看着遠方,說:“還能怎麼辦,只有等待漢王降罪了。”又說道:“我這一生,看來就要完了。”說完,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又低下頭去了,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一般。
坐在韓王宮裡面,韓信和項羽正在舉行盛大的慶功宴。韓軍和楚軍的大小將領皆有入席,坐滿了整個偌大的韓王宮殿。
韓王宮坐落陽翟城的中心地帶,也是陽翟最繁華的地方。它偌大無比、金碧輝煌,遠遠看去,就像一座金山一樣。它集中體現了戰國時期韓國國力的空前強盛。進入宮殿有三梯臺階,
每梯皆三十級,體現了權利的至高無上。宮殿外是四條巨大的漢白玉支柱,有點像傳說中的擎天柱。三扇偌大的宮門進去,裡面寬敞得很,裝飾得極爲奢華富麗。
韓信坐在堂上上方,項羽坐在宮殿右邊,其餘將領坐在殿裡的其他位子。項羽舉杯邀韓信:“韓王今日大敗蒙恬,真是可喜可賀啊!”他回頭看着衆將,衆將都舉杯“喏喏”答道。又說:“來!這杯酒就敬韓王!”
韓信舉杯笑道:“那孤王就不客氣了。”就仰脖幹了。項羽隨後也幹了。衆將這才把酒乾了。
幹完酒,韓信笑道:“蒙恬是什麼人啊?孤王的手下敗將!”又哈哈大笑起來,項羽也隨着哈哈大笑,衆將也隨着哈哈大笑。整個大殿裡笑聲嫋嫋,久久不絕。
笑完,韓信又說道:“但還是要多謝項王的及時相助啊!哈哈”他端起酒向衆位,“這杯酒由孤王來敬項王”!
項羽舉起杯,道:“那好!”又面向衆將:“都幹了!”然後就一仰脖灌下了肚。衆將也都文雅地喝下了杯中的酒。
韓信喝下了酒,看着案上的空酒杯,心想:項麗向來傲慢無禮,今日爲何對我如此彬彬、禮待有加?我看不只是想消耗劉邦那麼簡單,莫非是……他遲疑了一下,又想﹕他肯定是想把我拉攏到他那邊去,爲他效命。他靜靜地想了一會兒,然後就釋然了。
宴後,偌大的韓王宮裡只剩下了韓信和項羽兩人。
韓信知道項羽有話要說,就笑道說:“項王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項羽就說:“韓信,你現在貴爲韓王了,但依然勢單力薄,難以抵抗劉邦的強大的軍隊,不若併入我楚軍,我等一同建功立業、共享天下,豈不美哉?”他開始使用第二招了:籠絡韓信。
韓信心裡竊笑一聲,心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就假裝想了想,說:“想我當初投靠大王叔父項梁,一直到大王進咸陽,都沒有得到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