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甘文說得沒錯。你們想想,”蒙恬說道,“現在韓信還以爲我不知道他是韓軍的總指揮呢,他肯定是有恃無恐、沾沾自喜;當他知道我知道他是韓軍的總指揮時,他又會作何反應呢,他肯定會自覺地警惕起來,因爲他知道我對他是有一點了解的,而且我做事是非常謹慎的。而一旦告知漢王,他肯定會大張旗鼓地到處去批判韓信。那時天下人都知道韓信逃到韓國作了韓王了,我還會不知嗎?韓信也就知道他自立爲漢王的消息被我知曉了。”
再十日,漢軍抵達韓國都城陽翟(現河南禹州)郊外。蒙恬朝城上看去,城牆上空無一人,只插着幾面寫着“韓”字的軍旗。他大惑不解:難道韓軍棄城而去了?這個顯然不可能,半個月前他們還重創了一下漢軍呢,應該是士氣大振纔是,怎麼反而棄城而逃呢。將士們也這時,蒙恬警惕地向四周看去,將士們也隨着他的目光看去。其時已是勁秋,城外四處一片肅殺之感,樹木零落,不像王屋山那裡密米麻麻連成一片,又樹枝婆娑、落葉滿地,不是埋伏的好地方。看來郊外是沒什麼蹊蹺了。
他掃了一眼士兵們,一陣陣徹骨之風接連掠來,將士們都有些瑟瑟發抖了。又向陽翟城望去:“陽翟”兩個青銅字釘在拱形城門上方,木頭的城門斑駁不堪,城牆是清一的色黑磚,但蒙恬一眼就看出,那是土窯裡燒出來的灰磚,肯定是因爲時間久了,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心想,這些城牆肯定是不堪一擊了,但是城上怎麼沒人呢?
蒙恬心裡暗想﹕韓信莫非在和我玩心理戰法?他給我一個空城,要是一般人肯定以爲裡面有埋伏不敢進去,他肯定以爲我兵書熟讀,想的和別人不一樣,他就料定我必然會進去,肯定早已佈置好嚴陣以待了。但我偏就和常人一樣,不進去,看他如何地氣急敗壞。
哈哈!蒙恬在心裡大笑。
於是他下令:大軍悄悄往城牆下靠攏,不要發出大的聲音來。漢軍靠到城下後,就不再輕舉妄動了。
城裡的韓信一看就知道心浮氣燥,果然等不及了,王屋山偷襲後的驕氣一去全無。他不斷派人到城樓上觀探,但都被蒙恬一箭射了下來。
韓信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想自己親自去看個究竟,但又怕跟他的那幾個士兵一樣。最後他忍無可忍,怒不礦遏地說:“弓箭手上!”於是韓軍的弓箭手立刻衝上城牆。
這時躲在城外樹林裡漢軍的崗哨立刻把韓軍的行動用手勢傳給蒙恬。蒙恬心裡沉住的氣猛地涌上來,竅喜:戰機來了。立馬對漢軍堅決說道﹕“將士們,雪恥的時侯到了!”他撥出佩劍,振臂一揮,大聲喊道﹕“殺呀!我們殺進城去!”三十萬漢軍頓時山塌一樣往城門衝去。那腐朽的城門哪經得住這麼多人的力氣。
漢軍喊殺聲震天地攻入城內時,韓信大吃一驚。漢軍的突然進攻打亂了他的在城內的防禦佈置,他本來在城樓上準備了幾十桶菜油,準備在漢軍入城時淋在他們身上,然後點火燒死他們。同時在兩百米遠的隱秘處埋伏了兩千弓箭手,協同射殺敵人。這也是韓信爲什麼巴不得漢軍趕快進城的原因了。現在兩千弓箭手剛纔被他叫到城樓上去了,目標己經暴露。
漢軍剛衝進城裡就被當頭淋一頭溼,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身上突然燒了起來。然後就發瘋了一樣地想撲滅自己身上熊熊的火焰。整個看去前面的漢軍全然亂了套,像一羣狂人在跳舞。這樣還哪有戰鬥力啊!更狠的是城樓上還有兩千弓箭手拉弓射來,他們專揀那些烈火焚身無力反抗的人當活靶子。蒙恬一改往日的鎮定如山,再也不能控制了。這些可都是他的可愛的士兵啊
!他拿起弓箭,滿月射去。後面沒被火燒着的漢軍也頓時怒髮衝冠,用盡全力拉開弓箭拼命向城樓上的回射去。平常人的力氣哪有憤怒了的人的力氣打呀?而且後者也更有戰鬥力!
漢軍不幾下就把城樓上的弓箭手全都射成了蓮蓬,這時那些身上的火也撲得差不多了,於是新仇加舊恨,漢軍一舉登上城樓,快刀斬亂麻一樣砍殺敵人。韓信見漢軍個個目露兇光、勇猛無敵,不到半個時辰韓軍就損失過半。他大呼不妙:沒想到王屋山損兵折將後,漢軍依然如此勇猛。正欲策馬遁走,卻見蒙恬一躍到了眼前,大喝:“韓信!未得大王允許,你竟敢私自逃離巴蜀,還不下馬受降?”說完就急劍刺去,韓停沒法,只好應戰。他本無心戀戰,只想快點脫身。但卻越來越招架不住蒙恬凌厲的劍法,他驚奇於蒙恬的劍法,不知他是如何在幾個月間進展如此之快的。他費勁地抵擋着蒙恬一次次的進攻,每次都想走但每次都走不掉。他偷空睃了一眼正在激烈鏖戰的兩軍:韓軍所剩無幾,明顯的和他一樣,快招架不住了。他有些恐慌,心想自己這一次的王侯之夢又破了;但他很快又回過來,想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擺脫蒙恬,留得青山。
韓信就在焦急地尋找機會時,蒙恬卻想早點結束他們之間的戰鬥,從而早點結束兩軍之間的戰鬥,於是他攻勢愈加急促。眼看韓信就要敗下陣來……
卻聽見一聲山喝:“韓信,孤王來救你了!”隨之就聽見一陣喊殺聲傳進城來,兩人隨即回頭看去:只見西楚霸王項羽騎着高頭大馬率領無數楚軍殺進城來,像潮水一樣撲向漢軍,漢軍一片啊啊慘痛的叫聲。蒙恬頓時臉變色,顧不了韓信了,幾下就奔到項羽那邊,想和他講理,以表現氣憤的情緒。但項羽只笑道:“來得正好!”就長劍劈來,蒙恬只得奉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