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白公子,這邊請。”順着蒼老而熟悉的聲音望去,才透過樹叢的縫隙隱約看見了白衣的身影向這邊走來,姐姐我還比你先到,冰漪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暗藏在欄杆下面的冰漪聽着腳步聲由近及遠,便放心的現身跟着他們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

果然是暗藏乾坤,本以爲只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卻誰曾想竟是曲徑通幽,有限的空間裡各種小徑蜿蜒曲折,灌木叢生,盪漾在這一片綠色的海洋中。

專屬於大自然的涼風迎面襲來,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氣息,想必這裡的主人也是一個會生活的人吧。

“咚咚咚”老者緩慢地有節奏地敲着門,“公子,白公子求見。”聲音也是如此的不緊不慢。

“嗯,讓他進來吧。”聲音雖然飽經滄桑,但卻也算悅耳動聽。

白洛霆還是那一副謙虛謹慎的態度,讓人看着就噁心,眼神示意老伯表示感謝後,就面帶微笑的進了門。

目送着老伯離開,冰漪便躡手躡腳地去偷看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到了窗邊,用蘸了口水的手指輕輕地在紙糊的窗戶上輕輕地戳了一個小洞,靜靜地觀察着裡面的一切。

只見白洛霆像見長輩一樣低着頭從那個布袋中取出一幅畫,準備拿給秦公子看。就在他擡頭的那一瞬間,白洛霆僵住了,表情就這樣凝固在空氣中。

冰漪順着他的眼光看去,先是撞到了那個秦公子的臉龐,那該是多俊美的一張臉啊,一雙冷漠的眼睛,更加襯得他如同神仙下凡。

雖然他是世上少有的帥哥,但冰漪知道白洛霆還是沒有斷袖之癖的,當然也不會因爲他的長相而如此失態。

再往後看,才發現他身後的一幅畫,畫上是一個沉魚落雁的絕美女子,那一個笑容彷彿如蓮花一般在心中盪漾開來,傾心不已。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子讓自己感覺很熟悉,努力地在腦中尋思一會兒,纔想到這不是同自己的長相一模一樣的嗎?

只是,仔細看看,那女子眼中滿是溫柔和善良,現在看來最多是自己的雙胞胎姐姐罷了。

驚呆的冰漪倒吸了一口氣,難道這個女子的身世和眼前的男子有關。

屋內的白洛霆早已經掩蓋了內心的好奇恢復了正常,秦浩宇仔細的看着白洛霆遞來的畫,“嗯,不錯,只是用筆還是應該大膽一點。”

白洛霆迎上秦浩宇的笑顏,眼中滿是敬佩,“多謝指教,聽秦公子一言真是勝讀十年書啊。”

“應該的,話說白公子此次前來,準備呆多久呢?”

“我家中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不多日便啓程回去。”白洛霆微笑着說。

“哦,如此,那明日我做東,請你到湖心小築吃頓便飯,請你務必賞臉一聚。”秦浩宇靜靜地說,眉宇間滿是大氣之風。

“你在一旁聽這麼久也該知足了吧,還不快快現身。”秦浩宇猛的話鋒一轉,讓人猝不及防。

白洛霆臉上瞬間變得眉宇緊湊,他知道,這又是那個頭腦斷根筋的保鏢冰漪,看來,又要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了。

只見冰漪從窗戶前慢慢的站起來,輕輕地推開門

,她知道這次王爺是一定不會原諒她的,畢竟自己太沒禮貌了。

就在冰漪低着頭走到王爺和秦浩宇面前的時候,王爺已經衝到冰漪的前面說:“秦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貼身婢女叫冰漪。”

看着白洛霆一臉的不好意思,冰漪心中也是極不好受的,誰叫這個弱質纖纖的文弱公子竟然會武功,而且還是個高手,竟然連自己都被察覺出來了。

冰漪跟着王爺身後頻頻點頭,總想要彌補點什麼。

看着眼前的女子,卻是記憶中熟悉的身影,彷彿跨越了一輩子的時間。

就在她擡眼的一瞬間,他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那一雙眼,那一對眉,真真切切的是記憶中的模樣,除了眼神中的陌生,其他的絲毫沒有變化。

出於激動,身子竟不自覺的僵硬起來,硬撐着書桌來到了冰漪的面前,猝不及防的將她擁在懷中,眼淚也不禁的流了下來,熱淚一滴一滴的打在了冰漪的衣服上,聲音在耳畔顯得如此的刺耳。

那個秦公子死死地抓住冰漪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對着她喊道:“你到底去哪兒了?怎麼消失這麼久,也不告訴我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冰漪看着如此樂極生悲的陌生男子,心中竟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但是她知道現在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秦公子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動情地說:“你的眉眼都無異於當年,只是爲何眉眼間多了一絲的憂愁和陌生呢?”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認識你。”冰漪向白洛霆的方向望了去,希望他可以勸勸秦公子。

“秦公子,你應該是認錯人了吧。冰漪從小在我們府里長大,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吧。”白洛霆急忙前來穩住秦浩宇的情況,他完全沒想到冰漪的到來會引起這般誤會。

聽着白洛霆如此說道,秦浩宇也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無可奈何的緩緩鬆開了手,冰漪趁勢飛快地躲到了白洛霆的身後。

看着當年與自己深愛的女子現在巴不得遠離自己,秦浩宇心中也是痛苦萬分。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了人。但是,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像的兩個人,她一定是水柔,不會錯的。

原來第一女殺手也會怕人,白洛霆的嘴角閃過一絲諂笑。

“大哥。”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綠衣飄飄的女子面帶笑容地出現在了門口,年紀與冰漪也是相仿,但眼中卻不是一般女子的溫婉如玉,倒是多了一抹歷經世事的圓滑之道。

看着眼前的場景,那甜美的笑容就瞬間僵硬在了臉上。她順着大哥的眼睛看去,那張熟悉的面孔也映入了眼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也是那副見鬼了的表情。

倒是這姑娘比她的大哥沉得住氣一些,幾秒鐘之後,倒也恢復了平淡的表情。

她淺淺一笑,“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我是秦府的二小姐,我叫秦念巧。”看着那熟悉的女子躲在這男子的身後,便也發現了誰有發言權。

“秦二小姐安好,在下白洛霆,特來拜訪秦公子,這位是我的貼身婢女。”白洛霆看着秦念巧一直用餘光瞥着身後的冰漪,便準備將話挑明瞭說。

“哦,

原來是冰漪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冰漪姑娘長得極似我同哥哥的一位故人,便…”秦念巧爲難的說道。

“秦姑娘不必爲難,既然是誤會,解開便好了。冰漪是我從小到大的一位貼身婢女,我們也很難過故人不能見的悲痛之情。”白洛霆聽到這裡,便也明白了一些情況,便想要斷了秦公子的念頭。

“白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時眼拙竟認錯了人,驚擾了你的人真是萬分的歉意。明日的飯局你一定要來,也當我的賠罪。”秦公子聽妹妹的一番道歉,終於晃過神來。畢竟,浩氣山莊第一公子的臉面還是丟不得的。

“好的,好的。我一定前來。”白洛霆面帶笑容,剛剛那件事彷彿不是一件值得記住的事情一般,讓人感覺內心好生寬慰。

“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看着衆人都尷尬不知該如何說,如何做,想來也只有走纔是上策了。

“哦,好的,我叫福伯送送你們。福伯——”秦念巧甚是自然地安排着一切,畢竟,秦公子已經迷失在記憶中了。

“二小姐。”

“福伯,送一送白公子。”她一字一頓的吩咐道,語氣雖柔和但卻不失威嚴。

聽到那個心中呼喊千萬聲的女子要走,秦公子還是不禁地望着她的方向,也顧不得別人的眼光了,似乎多看一眼內心的傷痕便會癒合一根。

“是,二小姐。”福伯得令便準備帶着白公子和他身邊的人離開,雖不知他身邊的人從何而入,但看着秦公子如此失神,便也想到那個女子和畫中人是極相似的,便也明白了。

到了府外,待大門緊閉後。冰漪轉頭看了一眼王爺,只見他眉頭緊鎖,想必還是對剛纔的事情疑惑不堪吧。

感受着冰漪遞過來的目光,王爺立刻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溫和的說道:“放心吧,本王一定會處理好此事,給你一個交代的。”

本就不是主僕關係,卻爲何還這般上心冰漪的事情,是該感動還是憂愁?

聽到王爺如此回答,冰漪感到內心有一股暖流在緩緩升起,最後流至全身。遠處的夕陽隔着高高低低的房屋和樹木爬上了他們的臉,夕陽下,一前一後的兩人緩步行走着。

回到客棧,滿腹狐疑的王爺機械地推開了門,倒也沒注意到房內多了一個人。猛的一擡頭,竟也吃了一驚。

“王爺,這是去哪兒了?怎麼如此的神不守舍,莫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臣妾的事吧。”瑜兒神情慵懶地坐在那裡,對着王爺一來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這一句句真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瑜兒,小王如何敢呢。得此嬌妻,小王已經知足了。”說着,便將瑜兒抱在懷中。

“只是,今日去拜訪江南第一畫師時,他還叫我明日吃飯時帶上我的內人。只是我在糾結瑜兒這般的性格爽朗,會不會把別人嚇到了。”話音剛落,淳洵便將瑜兒放在座位上,自己一人跑開了。

而瑜兒心中也甚是喜悅,什麼醋意都煙消雲散,卻只是嬌羞地去追。

兩人終於在窗前相遇,他擁着她並肩看着夕陽,遠處的流水泛着波光粼粼,就像是一條金色的河流,光芒灑遍了這個小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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