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矇矇亮,整個大地都還籠罩在一片灰色之中。
一陣短促有力的“咚咚咚”敲門聲傳來,隨後一聲鏗鏘有力的“竹林見”,將睡夢中的冰漪嗖的一下就扯了出來。
猛的一驚,真是懊悔不已,怎麼遇到這麼一個瘟神,天都還沒亮就把她吵醒了,雞都還沒叫呢牀啊,真的捨不得你啊。
要知道,在現代冰漪可是要8點才起牀的,而且需要設定三個超大聲音的鬧鐘同時進行,纔可以讓她這個睡神上班不遲到。
不得不承認,這個雷鳴真的像是打雷一樣令人震驚,真是人如其名。
一邊在心裡默默的埋怨着,一邊快速的穿着那一身黑色的緊身訓練服。那衣服恰到好處的展現了她的優美身材,凹凸有致,令人豔羨。
勝雪的肌膚在黑衣的襯托下顯純潔無瑕,這真的是一個絕色美女。只是將青絲略微的挽起,就展現了一種無法掩蓋的風情。
猛的打開門,開始向竹林跑去,不一會兒,到了竹林遠遠往回望去才發現自己跑了這麼長的一段路,而現在的身體居然面不紅心不跳,讓這個現代來的東亞病夫震驚不已,要知道,在現代,她是上個五樓氣就喘不停的人啊。但現在她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疲憊感,反而,略感舒暢。
回過神來,才發現並沒有看到雷鳴的身影,正當她準備發起獅吼功的時候,雷鳴適時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
看着眼前的冰漪,只是簡簡單單的素顏,卻絲毫不損她的傾國傾城,一不小心竟然失了神。
而冰漪絲毫沒有發現雷鳴爲她動了心,她只是單純的認爲他可能又想到了什麼事情。古代的人,總是喜歡意識流,做事比較隨性。
“你該不會是跑過來的吧。”雷鳴勉強將自己的情緒穩住,還不忘對着冰漪嘲諷道。
“是啊,挺快的吧。”冰漪還以爲自己速度很快,像一個小學生準備接受老師的表揚呢。
“是太慢了。”雷鳴無奈的吐出了這四個字,然後趁勢將臉轉去了別處。
聽到這裡,冰漪不自覺的用手抹了一下額頭,然後做了一個甩汗的動作。正巧被雷鳴看見了,他完全被冰漪弄得頭腦不清楚了。
“你不會跑這麼一點距離就出汗了吧。”雷鳴難以置信的對着冰漪說,眼裡滿是讓我死的氣息,他一定很後悔來訓練我。
“當然不是,那只是一個表示無奈的動作而已。”冰漪很認真的對着他解釋道。
聽到這裡,雷鳴完全要淚奔了。這是以前那個做事快準狠的冰漪嗎?怎麼失憶了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如果不是那一張臉和她那一副軀體,我完全不敢相信。
雷鳴強烈的抑制着自己將要爆發的怒火,故作鎮定的對着冰漪說:“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們開始吧。”
“等一下,我想問一下,你剛剛去哪兒了?”冰漪小心翼翼的問着,還表現出一臉的無辜的笑容,並沒有感受到雷鳴一直壓抑着的情緒變化。
雷鳴瞬間要被石化了,他還是耐着性子對着冰漪說:“我剛剛一直在竹林裡,我在竹子上面等你。”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
正當冰漪擡頭望着那高聳的竹子,準備發出驚歎的時候,雷鳴迅速的反應過來,擡高了聲音說:“我們現在開始,今天先學輕功。”
說完,雷鳴就示範了一邊,只見他突然就飛起來了,像一隻蒼鷹一樣嗖的一下飛上了天空,在天空留下了一個完美的弧度,似乎已經掙脫了人本身具有的強大的重力。
最
令人驚奇的是他在運功的過程中居然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周圍還是如此的寂靜,連林中的鳥兒都沒有被驚醒。真是印證了泰戈爾的那句話“天空不留下鳥的痕跡,但我已飛過”。
冰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那眼球彷彿要凸出來一般,臉上流露出了一種不諳世事的童真表情。
不經意間,雷鳴又被她那雙美麗的會說話的大眼睛迷住了,他在竹梢上,遙遠的感受着她的仰望,多麼希望時間就停滯在這一秒。
看夠了,終於從竹梢上輕快一躍,緩緩飄至人間,那衣裾飄飄,似仙人下凡。
冰漪已經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了,輕功從來就只能從古裝電視連續劇中看到,一直還以爲是爲了做特效,結果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這種功夫,自己還能夠嘗試。
冰漪一不小心就想入非非了,她彷彿看見了自己白衣飄飄的從天而降,大家都像拜仙女一樣瞻仰着她。
當雷鳴那張冷漠無比的臉直直地出現在她的眼前時,一種上課打瞌睡被老師發現的心情油然生起。
只見雷鳴只是一揮手,那手使出的氣流就鋒利地將那些已長成的竹子攔腰截斷,只留下一些歪七糟八橫截面,醜陋的聳立在那裡,作爲他們到此一遊的憑證。
冰漪不知道爲什麼雷鳴要發這麼大的脾氣,難到是自己惹到他了嗎?沒有啊,自己同他只有一面之緣,也沒什麼過多接觸啊。
“往後你就在這個上面練習。”雷鳴冷冰冰的語氣一下扼殺了冰漪所有的猜想,原來是讓我練功的場地。心中更加不由得一緊,這些殘留的橫截面就像是一些隨機埋下的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傷的很慘。
看着冰漪驚呆的表情,雷鳴冷笑着說:“怎麼了?你還怕嗎?正巧在清風閣這,如果你不小心受傷,也有爺爺救你,不會死的。”
聽着雷鳴的諷刺,冰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這輩子她最恨的就是人家瞧不起她,她一直信奉“做人不是蒸饅頭,而是爭口氣。”
一霎間,冰漪的心中擯棄了那些害怕,她現在要爲自己而活。
大着膽子,在雷鳴的指導下她飛離了地面,一次又一次,冰漪順利的完成了任務。於是,膽子也變大了起來。
天邊如火一樣的夕陽肆無忌憚的燒着晚霞,那金黃的陽光最後一刻灑在這片土地上。已經練了一天的功,冰漪武功也日行千里。
看着自己終於高高的衝上雲霄,就在那一刻,內心的喜悅使得她失去了平衡,身體不受控制地向那些醜陋的橫截面重重的砸去,眼前的斷枝彷彿變成了索命的黑白無常,對着冰漪笑得很猖獗。
又一次如此接近死亡,難道自己果真要命喪於此,冰漪的驚叫了起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只感覺到有一隻堅強有力的臂膀將自己帶離了那個地方。
看着空中飄揚的他和自己,真的好想停住這一秒,因爲這一刻的他是如此的有魅力,在這個時空中,自己的心第一次這樣一直咚咚咚的跳個不停,還在勻加速跳動。即使深知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
短短几秒鐘,就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就猶如回到了現實一樣,雷鳴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得意忘形嗎?小心點。”這時,還可以看見那一羣驚起的鳥兒,那震天動地的叫聲也在竹林上空久久迴盪。
連一句簡簡單單的關心都可以說成這樣找打的感覺,可能世上也僅此一人吧。
真正靜下心來練功的時候,冰漪感受到她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並沒有用什麼腦
子,彷彿那些動作和心法早已經緊密的聯繫在一起形成了一套,深深的刻入了她的身體中,變成了習慣或者說是本能。
可能,這個身體的女子是一個武學奇才吧,而且又這麼刻苦,真是深刻的詮釋了那句“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
看着冰漪停了下來,雷鳴走了過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看,未幾,他悠悠的說道:“真沒想到,你失憶之後,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以前的你是不屑於花時間在神遊上面的。”
“嗯?”想得出了神,根本不知道雷鳴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與其花時間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如認真點,下點功夫在訓練上面。”這雷鳴果然是一朵奇葩,臉色說變就變,剛剛還在表揚自己,現在就含沙射影了。
很不甘心的冰漪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默罵他一千遍,而臉上還是保持着那一如既往的傻傻的笑容。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還有什麼好怕的。都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這些流血流汗的東西嗎?
從這一天起,冰漪每天很自覺地天不亮就來到竹林訓練,直到日落西山,而後披星戴月的回到住處。
在這個坑爹的訓練場,稍不注意,就會有生命危險,便也逼着她集中注意力練功。也因爲如此,冰漪的武功突飛猛進,已經快要到達以前的水準了。
看着冰漪每天不要命的訓練,雷鳴唯一能夠做的已經只剩替她準備好吃的補充身體了。
畢竟,現在的冰漪已經用不着他繼續指導了,每天看着她疲憊的回到房間,其實自己是很想去關心她的,但是總感覺好像她不是很喜歡自己,於是,每天能做的只是沉默。
有好幾次,他在暗中觀察的時候,都看見了冰漪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得都叫不出聲來。有時候,血甚至浸了出來,染得地上出現一片片鮮紅的花,如此的刺眼。
但是她總是不以爲意,彷彿那些都不算什麼,這時,雷鳴終於看到了失憶前冰漪的影子。
其實,他真的好想勸她就此放棄,不再像以前一樣雙手沾滿血腥。
夜總是靜靜的,總給世人創造無限遐想的氛圍,這樣皎潔的月色,總會讓冰漪想到以前那個辜負她的人,彷彿是無限遠處的時間和空間的記憶飄然而至,感傷也總是伴隨而來。
明明說好的不難過,明明說好的忘了那件事,重新過自己的人生。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落了下來,自己到底捨不得什麼呢?
雖然動了情,卻還是感受到了有人走來,慌慌張張的擦乾了眼角的淚水,佯裝安靜的賞月。腳步聲越來越近,擡頭一看,原來是爺爺。
“爺爺。”冰漪甜甜的叫到,隨便在臉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在賞月啊。”爺爺若有所思的問道,依舊是不變的慈祥,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很舒服,就像是冬日裡的一縷陽光,又像沙漠中的一泓清泉。
“現在你已經痊癒了,而且武功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照理應該回黑夜集團了。”爺爺略顯難過得陳述着這個事實,眼中全是擔心和捨不得。
“爺爺,你是在趕我走嗎?”冰漪故作無理的問道,還假裝很生氣的樣子。
看着爺爺一臉的無可奈何,冰漪瞬間笑笑道:“我知道爺爺也捨不得我吧,沒關係,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和稚兒的。”
聽到這裡,爺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爺孫二人就開始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的那輪明月,我在想他,那爺爺在想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