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佛堂這裡的園子全部收拾好,姨娘住的院子也修繕好了,蘇氏讓三老爺給院子起個名字,三老爺說道:“一個姨娘住的地方,還起什麼名字”
蘇氏道:“那怎麼說那個院子,以前一說偏院,都知是哪裡,讓下人去吩咐個啥,就說去偏院一下,哦,你不給新住處起個院名,到時我讓人去吩咐個啥,難道說,春草,去姨娘院wwん.la那就乾脆叫姨娘院好了”
三老爺不幹了,好不容用把倆礙眼的姨娘挪到遠處了,還時不時的讓太太嘴裡說出姨娘兩字,哪天再把他打發他搬去姨娘院去住,他可以想象,太太立起眉毛噴他:你再話多,就住你那姨娘院去。他想想就堵心,可不能叫這院子姨娘院,讓別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姨娘,還弄個院子來裝她們。
三老爺說道:“那就叫竹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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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想到六郎的姨娘老是自稱黃姨娘,就問道:“怎麼叫竹黃院的?”
三老爺道:“那院子裡不是有幾根竹子嗎?竹黃是種藥材,娘藥酒裡就泡有竹黃”
蘇氏哦了一聲,沒接着問,管它是竹黃院還是竹筍院哪。
等把姨娘們接回來,一看被挪了窩,剛開始黃姨娘還不高興,住進去後,見那院子離兒子六郎院子近,又不用通過正院就可以去兒子院子,就高興起來,又見院子上寫的竹黃,裡面有個黃字和自己的名字黃芪同一個字,就更高興起來,心想,老爺到底是心裡有她的,不是太太那年使奸,自己怎麼會失了老爺的歡心。就暗自琢磨怎麼把老爺來回來。
於是,黃姨娘就每日的開心起來,還連做了兩身新衣裳,就盼老爺能來這裡一趟,到時她可要使出渾身功夫把老爺給留下來。
羅姨娘到是沒什麼反應,七娘子不在府裡,她也沒心思計較這些,整日的想七娘子如今怎麼樣了,數着日子盼七娘子三年之約早點到來。
杜桂在姨娘去廟裡之前就嫁給人,也是府裡的家生子,等姨娘回來後,春草去安排了一下,就讓杜桂當個竹黃院的管事媳婦,喜得杜桂直給春草磕頭,說她就不去打攪太太了,讓春草轉達她的感激之情。本來就盼着能再有個差事的杜桂,對這份新工作很是滿意,管事媳婦可比大丫鬟的月薪高兩倍,平時還有各種孝敬不說,還可以在她熟悉的環境裡管事,真是天上掉餡餅,剛好砸道她身上。
春草回來學了竹黃院的種種,說黃姨娘一聽外面有動靜就歡天喜地的穿着新衣衫,打扮的跟二八嬌娘似得跑出來看,一看是春草就喪氣的轉身進屋了,春草是邊學邊笑。
蘇氏道:“這也是老爺造孽,把個二八嬌娘,硬是熬成半老徐娘也,也不去滋潤下”
春草見太太又開始胡說八道,也不接話,只管抿嘴笑。
蘇氏好奇的道:“我說春草,這老爺圍着旻山轉了幾個月了,怎麼不見他找美人去了,我看咱三房又有幾個長得不錯的,就不知老爺這會是中意哪類的了,是苗條的還是丰韻的,是大眼還是細眼的,是潑辣的還是小白花的,真不好琢磨呀”
春草還是笑,沒接話,看着這個傻太太自言自語,就沒想到最近老爺的眼神總是圍着太太轉嗎?春草也不說破,免得說了,太太來個惱羞成怒,轟了老爺出去,這可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就看太太自己何時醒悟吧。
蘇氏自己說了半天,不見春草回答,扭頭看到春草在偷笑,納悶的問道:“你笑什麼?我說的很好笑嗎?以前我也這麼說過,你只是發愁的看着我,怎麼今天我還是這麼說,你那麼高興的?還揹着我偷樂?”
春草忙打岔的說道:“奴婢都沒注意聽太太說什麼,奴婢就是想到前兒個秋桃家給秋桃小叔子辦喜事,那紫菀打扮後出來,那可是驚呆了一屋子人,秋桃傻樂的,跟自己兒子娶媳婦似得,紫菀拜了公婆,還給秋桃拜了拜,讓秋桃在婆家可掙足了面子”
蘇氏也沒多想其他,因爲她自己就是個經常聽別人說話跑神的那種人,也不奇怪春草怎麼沒聽自己說話,腦補其他的了。
蘇氏問道:“好像是葛鬆和秋桃小叔子同一天成親的吧,你都安排送禮了?”
春草道:“那還用太太記着,奴婢早就安排好了,哪份是太太送的,哪份是我自己送的”
說完又笑了,接着說道:“老爺如今也顧不上養那蓮房了,都是葛鬆和他媳婦在養,如今的葛鬆也淪落到養鳥小廝了,老爺日日在正院,沒葛鬆什麼事,他除了養鳥還真沒事可幹,還別說,他到是學到了一手養鳥本事,以後買鳥就不用買養鳥丫頭了,交給葛鬆就行”
蘇氏也跟着笑,自己當時還真是一時無心的亂來舉動,沒什麼刻意如何的,到是給府裡解決了兩個光棍的終身大事。
春草接着說道:“過兩月就是科考了,隨國公府宋十三娘子,科考後就要嫁入孟家,太太讓二奶奶給準備添妝的,單子二奶奶一早送過來了,太太有什麼要添的”
蘇氏連忙道:“你不提我還真忘了,老爺說了,宋家明年三月再出嫁,說是隨國公找了八癡給看的日子,都說懷孕傻三年,生後就是傻五年了,我這可不是要傻二十年,生了這四個臭小子,腦袋還真是不靈光了,原本就是個木頭腦袋,如今更是朽木腦袋了”
春草去了外間書架上拿了張單子遞給太太,說道:“看太太怎麼說自己的,奴婢看是沒哪家夫人有太太想的明白,就是太太光想的明白,做事中拗着,太太還總是老爺是個執拗的,奴婢看,太太到是比老爺還執拗”
蘇氏奇道:“咦,你是這麼看我的?我難道像老爺那般是個犟頭?”
春草樂道:“有時太太比老爺還要犟哪,老爺是外面犟,太太雖然不言語,是自己內心裡犟”
蘇氏哈的一聲,但也是想了下,可不是,自己是死犟死犟的,就好比,別人一穿,不是立馬接受現實吧,也很快融入新身份,自己卻是活在回憶裡,不是生旻山的轉機,怕是到死都會抓住回憶不撒手吧。
蘇氏想自己就是這麼回事,如果說三老爺是明面上的犟頭,其實自己就是不吱聲的心底暗自自己給自己死犟。
當到這,蘇氏直嘆氣,前世也是如此,總是賭氣,總是死犟,其實自己也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可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