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聽太太問她話,就停了手說道:“太太,是這樣的,十一郎和宋家兒郎在玩,大姑奶奶的孫子就過來推了宋家兒郎一下,十一郎不願意了,就擡手打了他,大姑奶奶不高興,就過來拽十一郎,十一郎就咬了大姑奶奶的手,大姑奶奶的孫子就打了十一郎,大姑奶奶還甩開十一郎,十一郎摔倒就抽抽了。【.aiyousheng】”
蘇氏是越聽越氣,旻山成天的和宋早晚兄弟在一起玩,見他被打,肯定是護着,可你個大姑奶奶的孫子比他們都大,小兒玩鬧,你個都當祖母的人了,不說拉來自己孫子,還對個孩子動手?
蘇氏衝着宋謝氏喊道:“你還是不是人?不知我家旻山有病嗎?你孫子是寶貝,我兒子就該給你打的?”
宋謝氏漲紅着臉辯解道:“這麼小年紀就咬人?你不說怎麼教的孩子,還來指責我?我就輕輕甩開了他,他本來就有病,要是沒病能這樣?”
三老爺搬起個小兒凳子使勁一摔,對着宋謝氏怒吼道:“你不是我姐,以後你甭進我房,咱倆家到死都不要見,你滾,滾出去!”
太夫人被這一摔嚇得一哆嗦,幾個小兒更是嚇的不敢哭了,秋藤和剛進屋的鄭嬤嬤走過來拽着宋謝氏就往外拉,宋謝氏看着自己弟弟瞪着眼珠,好像她要再多說一句,就會把凳子砸向她,也嚇得抱緊孫子被人給拽出去了。
蘇氏看也沒看其他人一眼,轉身就回正屋去了。
回屋後,看着旻山蔫蔫的,沒一點精神氣,臉色更蒼白,沒一絲血色,眼睛一睜一閉的,看見母親抱過他,就軟軟的貼着,三老爺也進來想接過去抱,旻山躲了下,不讓他抱。
上回也是如此,每天就讓蘇氏抱着,也不下地,身子軟,腿軟,下地也站不住。
當着兒子的面,蘇氏強忍住沒敢哭出來,就是三老爺也眼睛紅紅的,滿眼的擔憂。
夫妻倆誰也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呆坐着,旻山一會又哼哼的哭了,小小聲的,那個平時根本沒有的乖樣,讓蘇氏滿臉是淚,她寧肯看兒子不滿意就大聲哭嚎,哪怕他不高興就把爹孃抓個滿臉花,也不願看他現在柔軟的像個麪糰似得窩在自己懷裡。
三老爺拿了個帕子給太太把臉擦了擦,蘇氏吸了鼻子幾下,親吻這旻山的額頭。
春草悄聲進來,小聲說道:“太太,鄭嬤嬤在屋外跪着哪,來請罪,說沒看好小主子。”
蘇氏使勁吸了吸鼻子,說道:“你讓她起來,這事不怪她,讓她把宋家兒郎看好,你給今兒來接宋家兒郎的人說下,最近就不要過府來了,等年後吧。”
春草應了聲又悄聲退下,不一會又端了飯食進來,說道:“太太,十一郎還沒吃午食,奴婢把太太老爺的一起端進來。”
蘇氏嗯了聲,又交代春草:“讓秋桃熬碗濃粥,把粥油熬出來。”
三老爺把飯桌的椅子拉開,蘇氏抱着旻山坐下,想哄着他吃點東西,可平時都不愛吃的,這會更是不吃了,喂哪個都是扭頭,一口都不吃。
蘇氏放下湯勺,自己也不吃了,回了裡屋,三老爺跟進去,看太太走向牀鋪,忙把被褥鋪好,蘇氏就抱着旻山躺下,三老爺給母子蓋了被,就出去了。
窩在蘇氏懷裡的旻山,時不時還抽搭兩聲,手還摸着蘇氏衣服上的盤扣,慢慢的入睡了,蘇氏是一點睡意都沒,默默的流着淚看着懷裡的兒子。
旻山是一睡就幾個時辰,蘇氏也不敢亂動,半個身子都麻木了,三老爺進來看了幾回,又悄聲出去。
旻山睡醒了,也是讓尿給憋醒的,小聲哼唧着,外間的三老爺聽到動靜就進來,拿了個木盆,蘇氏抱着旻山把尿,旻山尿完繼續要迷着眼睡,蘇氏讓三老爺把米粥端進來。
倆人一個抱着一個喂,旻山小口的吃了點,就又扭臉不吃了。三老爺把碗放在桌上,回身走過來說道:“錦娘,我抱會,兒子要睡我就抱着讓他睡。”
蘇氏胳膊也麻的不行,點頭把兒子遞給老爺,可是旻山抓着蘇氏的前襟不鬆手,無法,蘇氏只好下牀,三老爺蹲下給太太穿了鞋,蘇氏就抱着在屋裡來回的走。
一動不動的在牀上躺了幾個時辰,蘇氏不僅胳膊麻,腿腳也木,只好來回走走,****。
三老爺也不坐着,就旁邊的跟着蘇氏慢慢走,旻山要睡不睡的歪在母親懷裡,一手還揪着母親衣衫前襟的盤扣。
蘇氏對三老爺說道:“最近我就啥也不管了,老爺看着點外面的事,母親那老爺也去看看,今天也把母親嚇壞了,給母親說,以後沒啥事別帶亂七八糟的人來三房,有什麼老爺招呼點吧。”
三老爺點點頭,看兒子迷瞪着要睡了,就轉身出去了。
緣草堂裡,太夫人又給嚇住了,午睡都沒睡,一個勁的叨叨嚇死了,劉婆子旁邊就安撫她,也邊安慰邊藉機黑大姑奶奶,劉婆子說道:“不是老奴說嘴,大姑奶奶都是當祖母的人了,十一郎還是個走都走不穩的小兒郎,咋那狠心的?那可是她親侄子,嫡親的侄子,老祖宗經常就說,這女兒家嫁出去了,以後就指望孃家的,哪有不靠着親兄弟親侄子,還得罪一大片?老祖宗可得眼睛雪亮點,哪個好哪個歹的要分得清,大姑奶奶再糊塗下去,這宋家子孫都得讓她教歪了,好好的兒郎,老祖宗看看如今都像什麼樣子?哪回來不在地上打滾的?看看咱侯爺三老爺,老祖宗就教的好,從沒給侯府惹過事,老祖宗,舅爺還在寺裡保命哪,這宋家可不能讓不成器的兒孫給毀了。”
一般府裡,哪會有下人和主子說這些的?但太夫人不一樣,她是沒啥心思,經常對着劉婆子啥都說,她自己說了還不行,還非得讓劉婆子開口討論,慢慢的,劉婆子這些年就敢在太夫**前隨意說話了。
但劉婆子也人精,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明的很,幫着三房說話,屋裡有三房的人,三太太必不會虧了她,幫着宋家說話,太夫人愛聽,當着太夫**使勁糟踐二房,太夫人就會給她打賞,大房的事,她從來不張口亂說,侯府將來都是大房的,這會把大房給得罪了,以後就沒好日子過的。
太夫人聽了劉婆子的話,一拍大腿說道:“可不是嗎?大妮子是要毀了我宋家子孫,我之前也給她說了多遍,這孩子是要從小好好教,你看德兒,雖然脾氣犟糊,那處事結交人也不一般,我堂哥家的宋八不就是和他好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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