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聽了這話纔沒繼續瞪眼,點頭道:“當大哥的本來就該如此。”
蘇氏接着說:“剛纔我看了宅子,就想,正院地方大,小跨院兩個,剛好旻山一個,八娘子和雪蓮一個,咱那院子還有東西廂房,就是後罩房都要空着,到時收拾出來當客房,等旻山大了不得好幾年?肯定挨着花園那院子的空着,本來就該是嫡長子住的,如今咱三房都交給老大媳婦了,到時搬家讓他們做那小院子裡去,來回辦事也不方便不說,首先也是亂了綱常了,開了這個頭,以後兒孫有樣學樣,兒孫都有偏疼的,爲了小的或者爲了偏疼的,就讓嫡長子讓步,不是那個理,是我疏忽了,給老爺說了那話,老爺就不該聽我的,咱們當父母的可得把家規給立起來。”
她是把錯攬在自己身上,其實是三老爺開頭說讓旻山挨着他們住,那時蘇氏也沒想那麼深,點頭同意,今天一看宅子規模,可不能那麼做,那就是給旻山招人恨哪,再是親兄弟,當哥的不計較,還有嫂子和侄子們哪?以後讓他們和其他兒子怎麼看?怎麼做?以後也跟着亂套,反正祖父母都如此亂來的。
三老爺想了想,點頭道:“是這麼個理,不怪錦娘,是我糊塗了,一會吃飯時我給老大說,那院子給他住,今天是我一時說錯話。”
蘇氏笑了,接過老爺懷裡的旻山,哄着問他要住哪裡,幾歲孩子哪裡知道選擇,就衝着爹孃樂,說跟爹孃住,喜得三老爺兒子兒子的叫着。
到了花崗樓,三老爺點了菜,幾個兒子都殷勤的給父母和弟弟叫了小二端熱水進來洗手,六爺負責倒茶。
等都坐下後,三老爺就開口說了,“等搬了新宅子,老大還是住挨着花園那個院子,自己起個名,你是老大,以後就靠你多照顧兄弟,多孝順父母了。”
二爺忙站起躬身道謝,心裡也舒服,不是計較小兄弟,而是嫡長子的面子,這樣安排纔對嗎,不然他如何在兄弟跟前擡頭?
其他幾個是沒啥多有想法的,反正又做不了主,也不是嫡長,沒多大感觸。
上了菜,二爺就施展了他的體貼功夫,恨不得站在父母身後服侍,三老爺不耐煩,揮手讓他坐下,太礙事了。
這頓飯吃的皆大歡喜,蘇氏想,這還是頭一次三房出來吃飯的,不過也不算,她不是老爺開明,也不會和兒子同出來,頂多是在府裡聚餐下,應該把兒媳都叫上,估計她們來了也會彆扭,和公爹小叔子大伯一個桌,能安神吃飯纔怪哪。今天就是六爺都彆彆扭扭的。
第二天二奶奶就來了,沒帶孩子,快四個月的身孕,蘇氏忙讓稻芽拿了繡凳讓她坐下,她知道肯定昨晚二爺回去學舌了,媳婦前來示好。
雖然孫氏沒提昨天那住房之事,但感激了婆婆,表了決心,將來會有愛兄弟,照應十一弟,把三房打理好,不讓婆婆操勞。
蘇氏大力表揚了孫氏,誇獎她是個合格的嫡長媳,是個稱職的妻子、母親、大嫂,還拿出物質獎勵,銀票一張,又誇她給謝家開枝散葉,以後再接再勵。
誇得孫氏兩眼發光,臉色羞紅,跟着的雪篙也是滿臉興奮。
走時,蘇氏又讓秋藤氣庫房挑了些布匹讓雪篙拿着回去,孫氏喜氣洋洋的回去了。
蘇氏看了覺得這個媳婦好單純,婆婆多誇幾句,就高興成那樣,以後還得給三房接着賣苦力,這種精神太偉大!
今天三老爺去找好基友去了,順便看看旻莊,蘇氏想去小跨院看看八娘子去,她是儘量每天去趟,忙了就隔天,雖說有下人照顧的都好,但也得讓兩個名下的閨女熟悉下她,雪蓮她就當閨女養吧,大了再說以後的問題,現在想太多都沒用。
沒等出門,素娘來了,蘇氏笑道:“難得看見你串門,趕緊進來坐。”
“我倒是想來,你家的總在屋,不方便呀,你又不去我那,老羅反正白天都不在屋裡。”
進屋坐下,蘇氏說道:“顯擺你家老羅能幹?”
“沒那個閒工夫,我來是給你說,王衍的兒子,這個月準備做手術,我前陣子去看了,還好,身子能抵得住,不像他爹,胎裡帶的心疾,這小兒除了豁嘴,別的還都好,看着也不像癡傻的,王家能有個健康的孫子就滿足了,就是依然擔心手術問題,這次我帶上文大夫,準備讓他好好看看,以後再有類似的,他也可以上手,文大夫,我算是敬佩,他對醫學的鑽研勁,比我強多了,以後他要是能出診一些小外科手術,我都會教給他,可惜,沒那麼多實例讓他來跟着學。”
蘇氏心動,說道:“要是給天慈庵和盤雲寺說說,以後要是有些能醫治的棄兒,你和文大夫來做手術,大不了好了後我買下來,留在我莊子裡,做農活也行呀,總比當和尚尼姑強,長大了嫁人娶媳婦能有個家。”
素娘點頭,說道:“這個沒什麼,要是有要醫治的孩子,我願意出手,剛好也可以帶帶文大夫,將來文大夫還可以收徒,總比我這個婦人方便。”
“對了,手術在哪做?需要什麼你吱聲,府裡可以準備。”
素娘笑了,“那倒不必,王家早就準備好了我需要的,就在莊子裡做,王衍和兒子媳婦一直住在莊子裡,我去看診也是去那,莊子環境對孩子也好,沒有外人,可以四處活動,不然悶在屋裡不出屋,對身子也不好。”
蘇氏點頭,又說道:“這也是王衍的兒子,換了王家哪個的,肯定就不會留下,大不了再生一個唄,這小兒算是好命,因爲他爹能留下一命。”
素娘沒吭聲,半天說道:“我也給王衍說了近親結婚的問題,但這小兒不確定是近親的原因,但也不排除,王衍聽了嚇一跳,具體問了問,然後說,就這麼一個兒子足夠,以後不會再生,不過他的身體,想生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