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那對童男童女的鬼影便驟然化作兩道黑煙,消散在了風中。
“只可惜,他們是死胎啊,好好的一對兄妹,一出生就死了,真可憐呢。”
闌的一隻手探出了這兩儀鬼降陣,旋即朝空中一握,下一瞬,伴隨着一聲悶響,他周圍那象徵着兩儀鬼降的黑霧便驟然消散開來,化作點點粉塵飄落在草地上。
“咳咳。”他輕咳了兩聲,訕笑着望向常師傅道:“但你這傢伙也太不是東西了,還把他們的屍體刨出來煉成小鬼,終日關在小葫蘆裡,一口氣關了幾十年吶,連他們的靈魂都快被磨幹了,是吧?”
闌一步步地踏出法陣,邊說邊微笑着朝他走去。而常師傅的臉上,此時盡是恐懼與不可置信。他一邊喃喃着諸如“不可能”之類的話語,一邊朝後退着。
可闌的話語卻是不停,只聽他繼續微笑着道:“剛纔那倆孩子都跟我說了,他們想逃,又逃不掉,只能聽你的話了。我想了想,就問他們:‘那你們願不願意死呀?’他們說願意,於是我就送他們一程咯。”
咔!
闌將手握在了常師傅的金葫蘆上,接着一把將它捏成了粉碎,金粉隨即從他的掌間散落。
望着常師傅額前滲出的大滴汗水,他繼續微笑着嘲諷道:“之前我還以爲,降頭師、降頭術,是個什麼高大上的玩意兒呢。沒想到就是這種下九流的法術啊……唉,真讓我失望。”
他說着,臉上隨之露出了一陣失望透頂的表情,擡起另一隻手便要朝常師傅的脖頸抓去。
誰料,被闌說得滿臉慍色的常師傅,此時脖頸竟猛地向下縮去,就在闌即將抓握到其上之時,他的頭顱與脖頸,竟然分離開了!
“喲,這招倒是挺有意思的嘛。”
他見到常師傅那已經飛出去了數米之遙的頭顱,這才稍稍提起了一點興趣。
然而,當他以爲常師傅是要做出什麼反擊之時,卻發現,他的頭顱竟然越飛越遠了。
這傢伙,是打算就這麼逃跑了嗎?
闌皺了皺眉,縱身飛起一腳,就將面前常師傅的軀幹踹出了一個血洞。但,他那飛行在空中的頭顱卻仍在一刻不停地飛着,絲毫沒有因爲身體的損毀而做出半點反應。
“這降頭術也是挺奇葩的啊,難道他還能找到個倒黴蛋,搶了人家的軀體不成?”
闌好奇地喃喃自語道,指了指遠處已經只能看到一個小點的頭顱,轉頭對艾西亞說道:“讓我看看你能不能追上他。”
“好嘞!”
艾西亞見闌提到了自己,欣喜地一振翅膀,伴隨着一陣平地升起的勁風,她便宛如箭矢一般地飛了出去。
“呼,真有意思啊。”
闌長出口氣,也快步朝他們那邊奔了過去。
但他是用跑的,而艾西亞以及常師傅的腦袋,卻都是用飛的。
不過半分鐘的功夫,他們一人一頭,便已經追逐着飛到了遠處的山丘上。
“哇嗚,艾西亞就快追上你啦!”
艾西亞嘿嘿一笑,瞪着猩紅的雙眸,宛如餓虎撲食一般,直朝常師傅的頭顱咬去。
砰!
就在她的櫻桃小嘴即將咬到頭顱之時,一聲槍響卻是突兀地傳了過來。
子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常師傅頭顱的眉心正中。
這顆頭顱隨即便宛如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咕咚一聲滾落在地。
艾西亞則是咬到了空處,上牙關一碰下牙關,咯得生疼。
“哎呀,沒吃到。”
她沮喪地低下頭去,背後雙翼一收,便落在了山丘上。
開槍之人不必多說,正是陳華。
見一直飛着的吸血鬼終於是落了地,林蘭趕忙舉起槍,緊張地朝她一步步逼近而去。
“小蘭,小心!”
陳華也舉起了手槍,從另一側朝艾西亞接近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緊張萬分、自認爲命懸一線之時,陶梓沐直接衝到了艾西亞身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領子。
“小丫頭,我警告你啊,別打阿楓的主意。”
“啊?姐姐你是誰?誰是阿楓,艾西亞不知道呀!”
艾西亞嘟着小嘴,看着面色極其不友善的陶梓沐,害怕地朝後退了兩步。
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陶梓沐愈加不爽了起來:“我靠,你還給我擱這兒裝可愛?”
“不是呀,艾西亞一直都是這麼可愛的!”
她衝陶梓沐比了個“耶”的手勢,再次甜甜一笑。
然而,見到她這副樣子的陶梓沐,脊背上卻是冷汗涔涔。
沒想到,這次的對手,居然這麼強大!
她警惕地打量着面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同爲女人的她,此時已然察覺到了。
這丫頭,並不簡單!
看似嬌羞蠢萌的外表,不過都是她的僞裝罷了。
該怎麼辦?阿楓應該不會吃她這一套吧?
正當陶梓沐內心天人交戰之際,陳華的一聲呼喊打斷了她。
“桃子,快過來,我們要擊斃那個吸血鬼!”
“啊?”
陶梓沐與艾西亞,同時疑惑地叫出了聲。
咔咔!
兩聲換彈聲響起,林蘭與陳華熟練地同時換好了子彈,槍口不偏不倚,直直地對準了艾西亞的腦門。
“桃子,快過來!”
林蘭又衝陶梓沐揮了一下手,示意她快點離開,以免被誤傷。
“嗯……”
陶梓沐點了點頭,接着便從艾西亞的身邊走開了。
林蘭與陳華都以爲,艾西亞會趁此機會抓住她當人質。
然而,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疑惑地反問二人道:“你們,爲什麼要擊斃艾西亞啊?”
看着面前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女孩,林蘭不禁有了些動容,她將槍口朝下偏轉了一些,轉頭望向陳華問道:“華哥,不然咱先把她帶回調查局裡,觀察一段時間吧?”
“行,那換麻醉彈吧。”
二人商量着,再度將手槍一裝一卸,伴隨着咔咔兩聲,子彈便已經被換成了麻醉彈。
“小姑娘,我們是大夏國靈異調查局的,請你配合我們,接受一段時間的監督審訊。”陳華沉聲說道。
“啊?意思是要再把艾西亞關起來嗎?可是艾西亞不喜歡那樣。”
“那可由不得你了!”
陳華說着,手指便要去扣動扳機。
但,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男聲從山丘之下飄了上來。
“如果,是我要帶她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