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在衛生間將揚眉跟小妖給狠狠的罵了一頓,整理了一番思緒,還刻意在鏡子前擺出了一副笑容滿滿的模樣,這才笑嘻嘻的走出了衛生間。
弄成這樣,就是爲了給陳寶峰一個錯覺,不至於讓他覺得自己剛剛是在兩個死丫頭的面前丟大了人。
陳寶峰見黃雀出來,還是問了一句,“小雀,剛剛出什麼事了,我見那兩女生笑的夠嗆啊!”
黃雀甩了一下被水打溼的頭髮,故作輕鬆的一笑,“瘋丫頭,能有什麼好事?神經病發作唄。”說完,一把坐在了沙發上,遞給了陳寶峰一根香菸。
陳寶峰剛剛點燃,就見二樓客房的門開了,張卓牽着飛兒看着客廳中的自己。
“寶峰哥,張卓姐下來了!”黃雀此時也有些激動,說實話,他今天晚上的腦子裡面可真的是有着不少的疑問。
陳寶峰沒說話,只是不斷的看着自己的妻子,這一刻,他才鬆了一口氣,至於張卓跟飛兒到底是什麼關係,張卓又有多少事情在瞞着他,這一切,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兩個女孩顯然都哭了很久,眼睛都有些紅腫不堪了,陳寶峰只是這樣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並沒有多說一句話,他知道,有些事,張卓要說,就一定會說出來的。
“張卓姐,飛兒,你們沒事吧?”黃雀很小心的問了一句。
張卓跟飛兒同時點點頭,露出一絲的微笑,齊聲說道:“小雀,謝謝你!”
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別人都說雙胞胎有心靈感應,看來,這一點當真是不假。
黃雀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們,你們是不是太客氣了點啊?”
小妖跟揚眉兩個死丫頭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在戲耍了一番黃雀之後,又在牀上議論紛紛了半天,揚眉還有些不死心,想偷偷的打開門看看黃雀這小子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表情,卻是突然發現飛兒跟張卓已經從客房出來,並且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了,還跟黃雀在聊着什麼,當即就匆匆回房,跟小妖一說,兩人立馬就換好了衣服,又屁顛屁顛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兩人這一次穿的倒是青春靚麗,沒有一絲刻意誘惑人的味道,只不過下來之後,還是不住的用眼神往黃雀的身上瞄,充滿了挑釁。
黃雀真憋着一肚子的悶火呢,對着兩丫頭狠狠地瞪了兩眼,無奈飛兒張卓跟陳寶峰都在旁邊呢,也只能是還以眼神而不敢有絲毫的嘴上功夫了。
“張卓姐,飛兒!”
兩人笑嘻嘻的坐在了飛兒跟張卓的身邊,揚眉還歡歡喜喜的拉着飛兒的手臂,“飛兒,你等下可要幫我多籤幾個名,你可是我心中的偶像啊。”
飛兒笑着點點頭。
黃雀可是不會放過抓住任何一點攻擊的機會的,翹起了二郎腿,不屑的看着這個臭丫頭,不冷不熱的說道:“簽名,簽名,就知道簽名,人家飛兒都在你的身邊,你還害怕別人跑了,小家子氣。”
“你說誰呢?過兒!”
揚眉立馬擡起了她姑姑的身份,看架勢,又要跟黃雀幹上了。
張卓看着揚眉,說道:“好了,眉眉,小雀今天晚上也夠累的,你們兩個啊,也就別折騰他了。”
然後眼神中盡是一番莫名的微笑。
揚眉畢竟有些做賊心虛,難不成自己剛剛跟小妖的‘勾引’行動被張卓發現了?那樣的話,就太丟人了,當下總算是放了黃雀一馬。
張卓見衆人不說話,這才環顧了一圈,最後還是緊緊地拉着飛兒的手掌,用盡量保持平靜的聲音說道:“大家都是我的好朋友,寶峰更是陪着我要走完下半輩子的人,對於你們,今天,我要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陳寶峰跟黃雀同時擡起頭,看着張卓,卻是沒有說話。
張卓繼續說道:“這是一句遲來的道歉,作爲朋友,作爲一生的相守,我感覺要做到一個坦坦誠誠纔是對你們最大的信任,可是我隱瞞了,隱瞞了很多的東西,尤其是寶峰,我對自己以前的事情隻字未提,對於你們,我更是充滿了欺騙,小雀,小妖,眉眉,你們還記得上次在玄門閣的時候嗎?你們問我認不認識飛兒,我當時跟你們說,不認識。”
說着話,張卓苦澀的一笑,“不認識?真是一句很好笑的話,我相信現在我即使不說,你們也肯定知道我跟飛兒之間到底存在着什麼,不錯,飛兒就是我的親妹妹。”
“我叫張悅!”飛兒很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了。
“張卓,張悅!好名字!”黃雀爲了不讓兩人尷尬,輕聲的唸叨了一句。
揚眉跟小妖此時此刻也收斂起了玩鬧的心性,她們也知道,張卓接下來要說的肯定會是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
陳寶峰點燃了一根菸,幽幽說道:“小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隱私,我陳寶峰喜歡的是張卓這個人,至於你以前發生過什麼,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如果說這是一段傷心的回憶,我希望你說出來,那樣的話,你會開心點,如果你真的不願說,我也希望你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將這段往事忘記,人生要走的路還長,你知道嗎?我最開心的不是家族的生意蒸蒸日上,也不是祈禱自己能夠多賺一些錢,我只希望每天能夠看到你臉上掛着的笑容,有這一點,就夠了。”
張卓的眼淚一下子滑了下來,“寶峰,謝謝你能夠體諒我。”
飛兒緊緊地拉着自己姐姐的手臂,親情,溫情,是能夠融化這個世界所有的寒冰的。
張卓的情緒有些激動,整個人肩膀起伏,哽咽着。
飛兒一邊拉着張卓的手臂,一邊幽幽的說着話,在給衆人講着一個故事,也是在慢慢的回憶着自己的那段往事,“我跟姐姐是雙胞胎,不折不扣的傾城人,我們的家是在距離傾城市二十多裡的鄉下,那是一個叫着小云端的村莊,我們村的人都姓張,我跟姐姐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在我們六歲的時候,爺爺去世了,陪在我們身邊的就只有爸爸媽媽還有海爺爺,聽爸爸說,海爺爺以前是跟着爺爺打日本人的,爲了民族大義就一直單身,一年之後,那一天是爺爺的忌日,我還記得很清楚,一場大雨整整下了一天都沒有停,中午的時候,來了五個人,其中有兩個我記得特別清楚,一個是光頭中年男人,還有一個是臉上有着兩道傷疤的老女人,只不過在來之前,那個女人是一直擋着臉的。”
飛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接着說道:“我爸很熱情的招待了他們,還叫那個中年男人爲師哥,而那個老女人跟其他人卻是沒怎麼說話,吃過中飯,半下午的樣子,那些人提出要去墳上祭拜我的爺爺,我爸讓我媽媽帶着我們兩個人留在家中,海爺爺也一起跟去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五個人當中的其中兩個人突然返回到家中,一個綁住了我的媽媽,另外兩個將我跟姐姐捆了起來,我們大聲的哭,大聲的喊着爸爸,喊着海爺爺,可他們卻是絲毫不管,逼問我媽媽,問一樣東西。”
“問一樣東西?什麼東西?”黃雀的好奇心總是那樣強,條件反射的就是問了一句,卻被小妖給橫了一眼,打斷別人說話,不是很不禮貌麼?
飛兒點點頭,“那兩個人很兇,他問我媽媽,紅顏玉到底在哪?”
“紅顏玉,哪是什麼?”這一次,陳寶峰也不由得問了一句,畢竟這關係着張卓這麼多年悶悶不樂的原因,說心裡話,他還是很想知道一切的。
飛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那兩個人不斷的毆打我的媽媽,打的她口吐鮮血,可我媽媽只是哭,她說不知道不知道,但那兩個人還是不肯罷休,就掏出了匕首在我媽媽的臉上畫了三刀,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嚇的都忘記哭了。”
說着,飛兒不住的搖頭,已經再也講不下去了。
客廳一陣沉默,好了好一會兒,張卓才接着說道:“見我媽媽不肯說出那紅顏玉的下落,那兩個人又將匕首放在了我跟小悅的臉上,那匕首冷的跟冰一樣,兩個人不住的冷笑,說是再不說,就殺了我跟小悅,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海爺爺突然趕了回來,一下就拽住了那個人的手臂,反手將匕首捅進了對方的胸膛,接着又快速的對另外一個人動手,那個人沒有防備,也很快就被海爺爺拿下,海爺爺沒有留情,又將他也殺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別人殺人,見到海爺爺殺人,我沒想到一向對我們和藹可親的海爺爺會毫不眨眼的動手。”
張卓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是煞白煞白的,可見當時的她是何等的恐懼。
黃雀不由得拽緊了拳頭,大罵了一句,“這兩個王八蛋,對女人對孩子都這樣,禽獸不如,該殺!”
“對,該殺!”
“殺的好!”
小妖跟揚眉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在嫉惡如仇這條大路上,兩個人倒是站在黃雀一邊的。
張卓接着說道:“海爺爺幫我們鬆了綁,又將我媽媽救了下來,我媽媽不斷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還沒等海爺爺解釋,外面就傳來了我爸爸跟其他三人回來的聲音,海爺爺當即打開門,叫我爸爸小心,那個時候,我分明看見,那個光頭中年男人已經對着我爸爸高高的揚起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