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漠北,比上午還要考驗人的韌性,火辣辣的太陽烘烤着地面的黃沙,形成了一股股的熱浪,向着人撲面而來。
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之下,人對於水源的補充是極其的貪婪的,黑風檢查了一番自己這邊的水資源,本來看上去能夠堅持三天的水源,到現在,估計已經不夠了,誰都沒有想到,這裡會熱的這樣的離譜。
“下一步,我們都必須節省水源,在地宮之門打開之前,誰都不能掉以輕心!”
黑風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誰都沒有意見,衆人都知曉,在這種地方,有食物沒有水,你依然會死的很慘,你的身體會被熱浪給榨乾,最後,到了清冷的晚上,有一種專門吃人肉的沙漠腐鷹會衝下來將你啃食的一乾二淨。
爲了節省自己的體力,所有人都不願動彈,大家都躲藏在用悍馬車遮擋起來形成的陰影下面,一動都不動。
趙道途李二依舊沒有放鬆,他們也跟衆人一樣,不過,李二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悍馬車內找出一根繩子,死死的將自己跟慕容朗的手臂捆綁在一起,本來李二一開始就準備了手銬的,可是一想到慕容朗是機關門慕容家的人,頓時就有些後怕,對於這種傳承了幾百年的古老家族來講,即便是沒有學習過機關術的慕容朗,估計開手銬這種低級的機關術還是會的,李二可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掉鏈子。
下午兩三點,漠北黃沙的表面溫度絕對接近了六十度,七輛悍馬車風馳電掣,揚起了一陣陣的風沙,凱斯跟帕克兩個傢伙在前面打頭,帕克一臉的風沙,爲了能夠將悍馬車的車速發揮最佳,也爲了減少不必要的燃油消耗,老格林讓所有人都關閉了空調,打開車窗,帕克滿頭滿臉都是風沙,抽了一口煙,‘呸’了一口。
“我說,凱斯,老闆這到底是要幹嘛?這樣急着過去?”
凱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老闆心中有數的,這羣中國人都不簡單啊,帕克,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說的倒是不錯,不過,這那裡是在趕路,這根本是在玩命啊!”帕克心中很不爽。
凱斯笑了起來,“這一次本來就是在拼命,帕克,你見過幾次老闆親自出馬的時候,這一次他是真正的豁出去了,我跟你說,這一次,如果我們失敗,我相信我們就要永遠的留在這塊荒漠了。”
“放心,凱斯,對付那幫中國人,我還是有信心的。”
“千萬別大意!”
凱斯剛剛說完,短程對講機就傳來了聲音。凱斯接聽,“喂,老闆!”
“凱斯,通知所有人,千萬不能停,一定要抓緊時間趕往目的地,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知道了,老闆!”
老格林擡起頭,看着茫茫的漠北,拍了一把雪白頭髮上的黃沙,咬咬牙,抽了一口雪茄,剛抽了一口,也跟帕克一樣,大聲的‘呸’了起來,在這種鬼地方開着車還抽菸,跟抽沙子根本沒什麼兩樣。
老格林掐滅了雪茄,半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這一次,吉凶未卜,卻是勢在必行。
難熬的下午終於過去,慕容晴也跟老張商量好了晚上的基本對策,陰陽門,以前慕容飛雪跟林厚天都跟兩人講過具體破解的方法,但是,即便如此,要在一刻鐘之內破解機關,也是有着很高的難度的,破解機關,有着一個純熟度的問題,一旦度沒有把握好,有可能就會前功盡棄。
最後,老張還是讓慕容晴負責破解陰/門,他在一旁協助,畢竟慕容晴更加的年輕,不管從哪個方面講,成功的概率都要比老張大上不少。
夜晚,相對於白天來講,實在是好過的太多,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面,衆人也開始有了一些淡淡的相思。
今天,是中秋節,是中國人們的傳統節日,可自己這些人,卻只能夠在這荒涼的漠北度過,黃雀想起了十月楓,以前每天的中秋節,黃海林不管多忙,都會跟衆人一起過,劉金銀,董魁武,邢不該,有時候還會加上揚奇虎趙道途,那個時候的黃雀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啊,他根本不會想到,在一年之內竟然就會發生這樣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一件比一件讓他接受不了,到了最後,留下的只是一大堆的深深遺憾。
黃雀忍不住轉過頭,看了一眼趙道途,老小子這幾天瘦了很多,以前皮包骨頭,現在眼珠子都好像要凸出來,黃雀感覺有些好笑,一個人,一輩子,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到底是爲了什麼?錢,利,名譽,享福享樂,還是親情,友情,愛情?
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追求,黃雀不感覺此時此刻的趙道途是一個成功的人,他沒有成功,即便這一次他得到了涅槃跟紅顏,黃雀依然感覺,他是一個失敗的人,他失去了趙正,也失去了跟黃海林揚奇虎的友情,當然,他也再也不是自己的大伯了,而是自己的仇人,不共戴天。
所有人都抓緊時間休息,可是慕容晴卻是怎樣都睡不到,爲了節省體力,衆人也都沒有怎樣的講話,其實,要不是周圍還存在着危險,誰都能夠呼呼的睡上三天三夜,可是誰都知道,現在不能睡,除了老格林方面隨時都會到來之外,這荒漠的深處也是處處危機,如果再來一次蛇羣或者是什麼其他的玩意,誰都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午夜12點,馬上就要到了。
慕容晴跟老張看了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跟衆人一起前往石門。
一行人,走在清冷的月光之下,顯得十分的詭異。
漠北黃沙很是安靜,一路上,只聽見衆人踩着沙地發出的聲音,趙道途李二帶着慕容朗走在最後面,一路跟隨。
天坑還是那個天坑,不過到了晚上,經過清冷的月光一照射,就讓人有了一種神秘無比的感覺,順着石門正對面的斜坡,衆人滑了下去,隨即來到了石門的石臺前。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很圓,很亮,不過在天坑的部分角落還是有一大片的陰影。
“大家將手電筒全部熄滅!”
慕容晴說完,緩緩的來到了黃雀的身旁,輕聲的又說了一句,“黃雀,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有機會,救下小朗!”
黃雀點點頭,看了一眼趙道途跟李二,在他看來,慕容晴的想法只不過是一廂情願,這兩個混蛋越到這個緊要的關頭是越發的警惕萬分的。
老張跟慕容晴準備着東西,依然是利用聚光鏡反光鏡,另外還用到了一樣加劇光源效果的儀器,這一點,多少要比七十年前的那羣老前輩先進的多啊。
七十多年前,同樣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在這片漠北黃沙,卻是腥風陣陣,血濺滿地。
慕容晴看了看時間,對着老張點點頭,“好了,老張,可以開始了!”
老張點點頭,站在了石門的前面,用反光鏡將清冷的月光透射了過來隨即傳輸到聚光鏡的上面,聚光鏡的旁邊還有一道反光鏡,跟加劇光源效果的設備裝置在一起,透過這個設備,一道幽藍色的光芒瞬間就穿透到了石門上那隻石獸的眼睛裡。
整隻石獸似乎瞬間就活了過來。
這種效果十分的明顯,白天開陽門的時候,由於太陽光十分的強烈,所以,根本察覺不到陽門那隻眼睛的光照效果。
而現在是晚上,月光加劇了穿透作用,使得一下子光亮了不少,所以,看到那隻眼睛的效果也是十分的明顯。
衆人都寂靜無聲,慕容晴重新的戴上了那副聚光的眼鏡,隨即踩在踏腳臺上,整個人開始破解陰/門。
老張重新的來到了踏腳臺的旁邊,給慕容晴傳遞着破解的工具,誰都不知道這兩隻眼睛裡面到底有着什麼,相信看到了衆人也根本不懂,機關術如果只是一看就能懂的玩意,那就不會顯得如此的匪夷所思了。
北斗流沙陣,利用天地星辰的力量來打開跟關閉石門,這所有的一切不是親眼所見,估計都只是出現在科幻小說跟電影裡面的場景。
黃雀沒有忘記慕容晴說過的話,他的眼睛餘光不時的打量着趙道途跟李二,這兩人目不轉睛的盯着慕容晴跟老張,但是手卻是死死的拽着慕容朗,尤其是趙道途,這個時候,李二對於慕容朗的威脅是很小的,畢竟李二最多傷害慕容朗,而趙道途的五毒手卻能致人於死地。
一刻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此時此刻,卻讓所有人都分外的緊張。
大家不敢打擾慕容晴,老張在一旁也是靜靜的協助。
“老張,將反光鏡往北移動一點點!”
慕容晴說道。
老張走了過去,微調反光鏡。
“再過去一點!”
“好了,可以啦!”
慕容晴拿出一根螺紋細鐵桿,緩緩的放入了石獸的眼睛,輕輕的扭動。
她將耳朵貼在石門上,現場寂靜到了極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突然,衆人聽見一陣陣機簧轉動的聲音,由小變大,慕容晴趕緊跳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陽門的那隻眼睛也似乎活了過來,不過跟陰/門不一樣的是,它的裡面出現的是一種火紅的光芒,而陰/門,卻依舊是清冷的月光。
機簧的聲音越來越大,隨即石門的中間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接着,兩扇石門竟然緩緩的開始往裡面打開。
一陣涼風從裡面吹了出來,激起了一陣風沙。
“開了,開了!”
衆人一陣興奮,趙道途也是一陣眼熱心跳,他有些把持不住,整個人猛然上前,想第一時間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黃雀一直在關注着趙道途的動靜,見到老傢伙踏出了一腳,自己也是趕緊上前,右腳死死的踩住石臺,將手緩緩的摸向了腰間的斷喉匕。
黃雀剛準備猛然襲擊過去,趙道途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隨即整個人猛然轉身,一把將右手扣在了慕容朗的肩膀上,回過頭,冷嗖嗖的看着黃雀,呢喃了一句,“各位,我想你們最好打消救人的念頭!”
黃雀的心一沉,果然,趙道途的警惕心隨時隨地都在,他剛剛已經被石門打開的動靜所吸引,但是在一瞬間,他又重新的歸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