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城127 地獄有我,不醉不歸
因爲有一個許淺永遠隔在他們的中間。
許淺對他的感情,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
“江嶼心。”眸光深幽,削薄的脣瓣輕扯,每一個字都說的格外用力,“地獄裡不是隻有你。”
——還有我!
這句話如今在江嶼心聽來沒有半點的情緒起伏,不管唐時遇有什麼苦衷,也不管他對自己的感情是真假,她猜不透,也不想猜了,心裡面很累。
他的身上總是隱藏那麼多的秘密,讓她毫無安全感,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而且他已婚,這是不爭的事實。
追究到緣由,又有什麼意義?
“唐時遇,我已經認輸了,所以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就算是爲了初年,我們就到此爲止,不要再相互仇恨下去!以後也沒有見面的必要!”江嶼心漠然的出聲,話音落地,她硬生生將手腕上的銀色手鍊給扯下來了。
唐時遇眸子一怔,心就好像她腕上的手鍊被無形中的大掌硬生生的摘下,鮮血淋淋。
手鍊刮破了她細嫩的肌膚,留下一道血痕,緩慢的有血珠溢出。
她沉靜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將手鍊擲在他的面前,拿起手提包就要走。
“你不要我了,連兒子都不要了?”他起身,眸光隨着她的倩影移動,眸底的光難掩痛意。
江嶼心背對着他的身影明顯的一怔,回過頭看他,“我會把撫養權還給你,爲了初年,我不會再和你爭了。”
初年不願意和她一起生活,即便爭到了撫養權,於她而言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唐時遇是會因爲失去初年而痛苦,可初年也會傷心的。
她已經虧欠初年那麼多了,就當她是在償還初年,不把他從唐時遇那邊搶過來,就讓他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至於她,沒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
唐時遇看着她要走,甚至連和初年都不打一聲招呼,他側頭喊了一聲:“初年……”
初年一直都站在娛樂設施外面,沒玩,一聽到唐時遇叫自己,看到江嶼心要走,立刻跑過來,因爲看到唐時遇的臉色很差,小腦子一亂,潛意識的就喊了一聲:“媽媽……”
江嶼心因爲初年的聲音而頓住,回頭驚訝的眼神看向小初年,眸底在頃刻間潮溼。
她在腦子裡幻想了很多次,有很多個場景下,初年會願意叫自己一聲:媽媽。
未曾料想在這樣的情況。
在她與唐時遇要徹底劃分界限,即將要嫁給陸希城!
初年站在唐時遇的身邊,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哀求她不要走。
“媽媽……”初年又小聲的喊了她一聲,聲音略有哽咽:“不要走……”
總覺得媽媽這次要是走了,一家人就永遠不能在一起了。
每個孩子都是母親身體裡掉下來的一塊肉,沒有一個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不想日夜照顧孩子,直到他長大成人,仍免不了要爲他擔心牽掛。
俗話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可她註定沒有這種運氣,能與自己的初年朝夕相處,日夜照顧他。
江嶼心心頭瞬間涌上無盡的酸澀,差一點就忍不住想要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他,告訴他:媽媽不走,媽媽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初年,不管我在哪裡,我從來都沒有離開你!”這句話江嶼心沒有機會說出口,因爲她身後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了,一聲輕悅的:“初年。”
初年難過的神色在看到經過江嶼心身邊的倩影時,明顯的一亮,大喊了一聲:“淺淺媽咪!”
淺!淺!媽!咪!
每個字都如同一把刀狠狠的插進江嶼心的心臟,疼痛瞬間滲進靈魂深處。
許淺身影飄逸靈動,走到初年面前神色溫柔,“初年,你想不想媽咪?”
初年點頭,“想!”
許淺蹲下身子抱住初年,聲音感慨:“我也很想初年。”
唐時遇對於許淺的突然出現,不由的擰起劍眉,眸光下意識的去看不遠處的江嶼心。
空蕩蕩的一片,哪裡還有江嶼心的身影。
“江嶼心!”他臉色一沉,立刻就要追出去。
許淺鬆開初年,回頭盯着他要追出去的峻影,喊了一聲:“阿遇……”
唐時遇步伐頓了一秒,回頭深意的看了她和初年一眼,聲音冷淡:“幫我照顧一下初年。”
話音落地,他毫不猶豫的推開餐廳的門,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許淺連喊他好幾聲,他都沒有迴應。柳細的眉頭不由的皺起……
………………
燈火闌珊的城市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傷感與悵然若失。
唐時遇追出餐廳外,一邊找一邊喊着江嶼心的名字,一直都沒找到她。
越走越遠……
餐廳隔壁是一條幽靜的小巷,因爲路燈壞了,無人維修,常年隱於黑暗中。
若不是那一點涼薄的月光透着過縫隙灑落,很難發現小巷的黑暗中隱藏着一個淡淡的身影。
她咬着自己的虎口,無聲凝噎。
原來,原來初年早已知道許淺的存在,他很親密的喊着許淺爲:淺淺媽咪!
那一刻,那幅畫面被燈光襯托的太美,她不能看,多看一眼似乎都能讓自己窒息。
她不能夠怪初年,因爲那八年的時間初年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能怪的,怨的,唯有唐時遇一個人罷了。
………………
半個小時後唐時遇還是沒找到江嶼心,回到餐廳,先把初年送回家。
許淺很自然的和他一起,他沒有反對。
江嶼心躲在黑暗中隱約的看到他們的身影離開,長時間蹲着的雙腿已經麻痹了,她掏出手機給陸希城打電話:“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她把地址告訴陸希城,不到十五分鐘,陸希城就趕到了,打開手機照明燈走進漆黑的小巷,看到她蹲在地上,眼眶泛紅,明顯是哭過。
劍眉微斂,江嶼心,究竟什麼時候你纔不會爲他流淚?
心裡在嘆氣,臉上卻掛着不羈的笑容,一邊將她抱起來,一邊調侃道:“現在知道有我這個準老公的好處了吧!不管你在哪裡迷路,一個電話,準老公立刻飛奔過來接你回家!能嫁給我這種絕世好男人做老婆,多大的福報啊!”
江嶼心腿麻的完全不能走,靠在他的懷中,情緒低落,用力的沉默。
陸希城將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陸希城開車帶她回自己的私人住宅。
上去的時候,江嶼心的腿已經緩過來可以自己走,陸希城卻還是強勢抱她上樓,口口聲聲說:“晚上吃多了,得鍛鍊鍛鍊!不過就你這貓的重量,還不如我舉的啞鈴!能吃胖點嗎?不然人家還以爲我陸希城虐妻,不給飯吃。”
江嶼心知道他一直不停的在說話,調侃,不過是在逗自己開心,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極盡努力擠起脣角。
陸希城斜睨她,“別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怕晚上做噩夢!”
抱着江嶼心走出電梯,走到自己家門口停下腳步,低頭看着懷裡的人,嘴角的笑斂去戲謔,眸光沉澱,無比認真道:“江嶼心,我愛你!”
江嶼心下意識的撇開頭,避開他的視線,看向開了的門。
陸希城眸底掠過一抹失望,抱着她走進去,雖然沒有開口,卻是在黑暗中健步如飛的將她安全送往沙發。
把她往沙發上一“扔”,一邊折身去關門開燈,一邊捂着自己的心口很受傷道:“這是我第二次對你表白被無視了,我的心都碎了一地,你可別赤腳在家走,我怕碎了的心會割傷你!”
“我沒有心情開玩笑。”江嶼心擡頭看他,神色很憔悴,說完又向他客廳的酒架,“我想喝酒!”
陸希城嘴角的笑斂去,走向酒架前,挑了兩瓶好酒,拿了兩隻酒杯,走到沙發旁坐下。
“好的,陸太太,今晚我就陪你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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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烯湮:爲配合無線那邊,網站這邊書名可能會改動,所以沒收藏的要記得收藏到書架裡,免得找不到糖漿夫婦了。等一段時間,會再改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