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錄3 我一直都在(陸希城)
生活錄3:我一直都在(陸希城)
陸希城並非是在妄自菲薄。
他和時煙青梅竹馬,卻走散在家族仇怨中,最終愛恨相抵,什麼都沒剩下。
他愛江嶼心的那幾年,步步退讓,事事順着她,可最終不能超越時遇在她心中的地位。
如今,他坐了三年牢獄,出來有兩個可愛的孩子,這已經是上天給予他最大的恩賜,他還能奢望什麼?
愛情?婚姻?幸福?
這些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
時煙知道三年的牢獄把陸希城改變了太多,再也沒有以前的驕傲和自信,他變得消沉與陰鬱。
家庭聚會完,四個孩子一起玩耍,時年是最大的哥哥,自然帶着弟弟們玩。
至於小公主盡歡被時遇抱在懷中逗哄,想當初他以爲第二胎是女兒,準備的全是女孩子的嬰兒用品,也一直沒去問嬰兒的性別,一來是現在醫院管的嚴苛,二是他篤定是女兒。
誰知道江簡出生後是兒子,算不上是失望,就覺得要是女兒就更好了,他會更高興!
時煙生出龍鳳胎,時遇格外的羨慕有小公主,私下偶爾提及,他咬牙切齒:怎麼有些人命中率就這麼好。
江嶼心聞言,哭笑不得。
時煙和江嶼心去茶室喝茶,時煙將陸希城現在的情況告訴她,希望她能去勸勸陸希城。
江嶼心輕啜着沁脾的茶,反問時煙:“你瞭解希城嗎?”
時煙猶豫,搖頭:“我瞭解的是我記憶裡的希城,現在的他,我不瞭解。”
“我也不瞭解他,又如何勸他?”江嶼心放下杯子,思考片刻道:“由始至終最瞭解他的人,只有那個人。”
時煙知道她指的是誰,可現在那人了無音訊,誰也聯繫不上。
“或許你們應該讓他出來接觸社會!”江嶼心提出建議。
陸希城在裡面三年,性格被磨盡了,難免會自閉,不願意和外面的人接觸;現在她們不該只是讓他和孩子相處,更應該讓他站出來,站到大衆的面前,讓他重新適應現在的生活,還有那些流言蜚語。
…………
時煙將江嶼心的話轉達給陸晨曦,這幾年雖然陸、江兩家看似和平,可兩家人都是避諱着對方,一來不想製造話題,二來也是怕會尷尬。
時煙和陸晨曦走近,還是致遠和盡歡的功勞。
她在醫院分娩的那天,moll把陸晨曦帶到醫院,說:“不管上一代有什麼的恩怨,現在躺在裡面的女人在爲你的親哥哥生孩子,你必須要在這裡,爲你哥哥,也爲你即將出世的小侄兒。”
陸晨曦那天在門外等到致遠和盡歡出生,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得不得了,第一次體會到做小姑姑的感覺,有一種責任和使命感,她要幫哥哥照顧這兩個小傢伙。
這般她和時煙也漸漸的冰釋前嫌,相處融洽,但與江嶼心始終保持着距離。
陸晨曦想讓陸希城回公司,moll不在公司,她一個人很累;陸希城不太願意,拒絕了。他想多和孩子相處,畢竟自己在他們的生命中缺席了三年,現在很想把缺失的時光補回來。
現在的他多多少少能體會到當初江嶼心對初年的勢在必得的心情了。
陸晨曦勸不動,時煙勸,陸希城固執得很。
時煙沒辦法,只好說,他要是不願意回公司,她只能把兩個孩子帶回去自己照顧。
陸希城皺眉,知道時煙是在逼自己,可能有辦法,他總不能和時煙搶孩子的撫養權。
當初放棄孩子的人,是自己。
最終他答應了。
時煙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
陸氏集團換了新大樓,也多了很多生面孔,對於陸希城而言這一切都是嶄新而又陌生的。
新的董事長辦公室,沒有那麼老派,明亮落地窗,穩重的黑色辦公桌,一組沙發,茶几,還有懸掛在半空的液晶屏幕。
陸希城站在辦公室門口看着眼前的一切,陌生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一旁的陸晨曦說:“這間辦公室是moll姐親自爲你佈置的。”
陸希城皺眉,側頭看向妹妹。
陸晨曦解釋道:“其實不管是搬離老宅,還是公司搬遷新大樓,都是moll姐的意思。她說,等你出來就是一個新的開始,那些舊的都應該捨棄,不要再想起了。一年前公司搬遷到這裡,她一眼看中這間辦公室,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她親自去挑選的。”
“她說,陸總太挑剔了,要是東西不合他意,他脾氣就會壞得要死,使勁的折騰人。”
陸晨曦說完忍不住的笑了,瞪陸希城:“看樣子以前你沒少折騰moll姐。”
陸希城聽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走進辦公室仔細瞧那些東西,是他常用的那幾個品牌,看着順眼。
環顧片刻,他忍不住的問:“這三年,她還好嗎?”
這些年他固執的只爲自己,卻從來沒想到過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人,一直有着什麼樣的心思。
直到他出事,她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替自己頂罪,那一刻他才懂,那個女人,傻的可憐。
陸晨曦有些意外,他會主動問起關於moll的事,思考片刻道:“好,也不好。”
陸希城沒說話,轉身看向她。
那三年陸晨曦都不怎麼敢回憶她們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
“當年陸氏因爲你法庭上的口供陷入了絕境,股票跌停,工廠的員工紛紛罷工,旗下的商場,醫院等等也遭受到抵制,公司內部大部分人都出走,已經到了隨時可以宣佈破產的地步。”
陸希城臉色緊繃,眸底劃過一抹歉意,“抱歉……”
是他將陸氏集團推到懸崖峭壁邊緣,當年只想着要還江嶼心母親和宋清歡的清白,卻忽略了陸氏集團的上上下下。
陸晨曦笑笑,不需要他的道歉,當年是父親做錯了,他那樣做是對的。
“moll姐在陸氏混亂,羣龍無首的時候站了出來,用自己多年的積蓄作爲補償金,給那些對於陸氏沒有信心的員工,讓他們自由選擇去留。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了,她帶着那些留下的人,沒日沒夜的加班,暫停陸氏所有風險太大的項目,選擇風險最小的項目,把所有能用上的資金全部用上了。即便是那樣很多人也不看好陸氏,不願合作,她一次一次的登門拜訪,不知道吃了多少閉門羹,受了多少氣,談下第一筆合作案,她陪人喝酒,喝到出血進醫院,可第二天她不顧醫生的勸阻,拔掉輸液管,去和人籤合同!”
陸希城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這樣的事不勝枚舉,這三年她沒有假期,沒有工資,甚至爲陸氏變賣自己的名車,豪宅,爲了陸氏甚至可以一個月都吃住在公司,啃下一塊又一塊難啃的骨頭!你不會知道當時那些人是怎麼說她的,有人說她賤,倒貼給你,你都不要;也有人說她是蛇蠍心腸,不過是想要獨吞陸氏,更過份的是很多人都說陸氏的今天都是她陪睡,睡出來的。這些都沒有打倒她,唯一一次讓她失控的是關於你。”
那次的酒會上moll遇到過一個曾經追求過自己的富二代,以前不敢惹moll是因爲有陸氏和陸希城,如今陸氏奄奄一息,陸希城鋃鐺入獄,他肯定是要趁這個機會對moll大肆羞辱一番。
moll佯裝沒聽到,直到富二代連着陸希城一起罵,說他連親生父親也殺,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畜生不如,陸家也好,陸氏也罷,都是男渣女賤。
各種辱罵的字眼,要有多難聽,有多難聽。
在場的人都聽得直蹙眉,雖然都看不慣這個富二代,卻誰也沒有上前阻攔。
moll當時端着酒杯,面色慘白,眼神空洞的比黑暗的深淵還要神秘,她一步步的走到富二代的面前,當衆把酒杯砸在富二代的腦袋上。
富二代痛苦的尖叫,額頭被碎玻璃片割破,鮮血涌動。
moll手裡拿着酒杯的殘片抵在他的脖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聲音陰冷至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我們什麼都沒有了,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你不一樣,青年才俊,大好前程,要是你死了,你的家族公司都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