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還是她,只是沒有揹負着一身的血海深仇,沒有充滿艱辛坎坷的復仇之路。
東風無痕淺笑着,緩緩伸出低垂的手,輕輕揉着墨應染的腦袋,彷彿這個動作,他已經做過無數次,就是應該這麼自然。
“不是你食言,而是我……”東風無痕頓了頓,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是我,是我食言了,你說只要你還活着,我不改初衷,我們就能在一起。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如今我的初衷已經改變了!”
墨應染猛然睜大了眼睛,“你說謊!”
“不,我說過要陪你一起將這條路走下去。不管是鮮花鋪路,還是荊棘滿地。但是,如今我卻食言了。”
“爲何……爲何……”墨應染喃喃自語,眸子裡的痛楚深深的映照出來。
其實答案她早已經知道,只是她不能接受他以命換來的諾言。
只是不管是不是食言,她不能接受他傾盡一切只爲她!
“小蝦米,你在爲我難過嗎?”東風無痕輕語,語氣裡滿含着寵溺,還有一絲隱隱的喜悅。
她始終是在乎他的!
墨應染猛然擡頭,雙手顫抖的放開蒼冥劍,緩緩的握住東風無痕變得透明的雙手。
“我要如何做?你快點教我!”
東風無痕微微一笑,幽泉般的眸子也明亮了許多。因爲他能感受到墨應染握着他手的小心翼翼。
“就算沒有我,你也能做到的。”
墨應染搖了搖頭,“不,我要如何做,你纔不會離開我?”
東風無痕猛然一怔,苦笑一聲,“對不起,如果可以,我寧願把所有的對不起都換成……”
說到這裡,他突然吐出一口鮮血,還未說出的話,都給嚥了回去。
“別說了!快教我,快教我,誰來教教我?!”
東風無痕看着墨應染露出無助的一面,眸子裡是濃濃的心疼,“沒用的,我的魂魄已散……”
“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墨應染緊張的打開納戒,將裡面在雲天宗“搜刮”的奇珍異寶全部一股腦的倒出來。
“這個?還是這個?”她翻出一個高級獸核,又翻出一個火紅的靈芝。
“有了!”墨應染高興的拿起火靈芝,擡頭一看,火靈芝當即摔到了地上。
只見東風無痕魂魄飄散,只剩下一張虛無縹緲的臉龐。
“傻蝦米……你一定要活下去……還有我愛你……”只是,最後三個字,就如同他的魂魄一樣,漸漸飄散在空中,無跡可尋。
“終究你我都食言了……”墨應染喃喃自語,聲音極輕,擡頭看了一眼威嚴聳立的神殿。
最後她苦笑一聲,一定要活下去?只是,她的命,好像一直都很不聽話呢。
一直想要逃脫命運,可是最後不但沒有逃脫,反而還連累了至愛之人。
“不要——”阿奴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聲,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還未報答救命之恩,他就這樣魂飛魄散了。
阿奴重重的跪在地上,“你還記得那年冬天,那隻滿身是血,被你救下的小狐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