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了?”
晉安帝慢慢的站起身,聽着面前前來訴苦的而一個小太監,不由的撇嘴:這愛妃到底爲何要如此的動怒?一個小奴才罷了,何必要把宛妃給軟禁起來?倘若後宮衆人都要這般的話,那日後,豈不是每一個妃嬪都要被囚禁起來了。
或者說,身爲皇帝的自己,也要因爲隨便的處置奴才而被懲罰?
想到這些,晉安帝就覺得王馥瑤此次做的事情過分了些許,想着自己這次要去好好的跟她談談,務必要讓她開清楚此刻的情況,絕對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然而,還來不及騰出手處理這些事情,前線的戰報又到了,說是亓世元剛愎自用,不聽信臣子的勸說,一味的去征戰,結果導致好幾個已經被收服的地方都被人給直接拿下了。
“混賬!”
晉安帝的眉毛微微上挑,手掌用力的拍打了龍案:朕都已經再三的警告過這廝,怎奈他如此的冥頑不靈?若是繼續放任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那朕的天下,是不是都要全部送給別人了?是不是所有的戰功,都要爲他人做嫁衣了?
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晉安帝下了三道金牌,要亓世元馬上率兵回京,若是不肯聽從,他馬上廢黜皇后,作爲他抗旨不尊的懲處。
如此大的事情,還是把傳旨的人給嚇壞了,帶着三個金牌快馬加鞭的出去了。
無奈的搖頭,晉安帝只覺得亓世元或許是真的已經老了,如今上前線竟然是屢戰屢敗,反而不如自己的皇兒那麼能幹。
這麼一想,皇帝立刻覺得自己的九王弟和王安說的除掉亓世元的事情迫在眉睫了:這樣沒用的人,只能是佔據位置,而不能給朕分憂解難,如此讓他活着,也只是浪費朕的時間,沒有任何的用處可言。
伸手摸了摸下巴,皇帝再度召見了九王爺和王安,商議如何能夠師出有名,讓所有人都能對亓世元的死毫無戒心。
“阿瑪若是信得過,還是讓兒臣去吧。”
勤政殿的門被推開了,二皇子曜勝慢慢的走了上去,表示自己如今和司馬禹將軍在意見上是相互扶持的,想要一起對付那個敵人,當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皇兒,你可不要大意!”
晉安帝微微蹙眉,提醒曜勝雖然亓世元已經年邁,然而,再怎麼樣,他從前都是有着相對豐富的經驗的,若是這樣輕敵的話,很容易就招來妃來橫禍。
再度對着晉安帝擺手,曜勝也是年輕氣盛,表明他完全最哦好了準備,倘若不能爲父分憂,那麼便是戰死沙場,也要守住疆土。
如此的言論,讓他的父皇龍心大悅,將自己貼身的龍佩賞賜給他,並且表示日後軍營裡的所有事情都將由他調動安排,倘若那個亓世元抗旨不尊,那麼就可以用龍佩來發號施令,可以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九王爺微微一怔,覺得自己的皇兄看來是當真已經做出了選擇:這樣的雷厲風行,看起來是已經容忍到了極點,如此看,那個傢伙殞命的日子,也已經不遠了。
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晉安帝覺得這些日子他是神思倦怠,終日都是頭疼的很:亓世元成天讓朕煩躁,而他的女兒,給朕的後宮惹出了這麼許多的問題,雖然如今有着一品夫人王愛妃在處置着,然則,這後宮的不正之風,又如何能夠在一日之間就馬上消除呢?
站起身走下龍椅,皇帝伸手按住了九王爺和自己的皇兒的肩膀,再三的表示讓他務必好好的處理妥當這些事情,若不能馬上按住士氣,那便是要好好的去安撫亓世元,要殺他的日子還早着,不必急着這一時半刻的。
“兒子明白。”
在等到諸人都離開之後,晉安帝卻是突然吐了口鮮血,整個人就這樣跌坐在了地上,這一幕可是把在大殿裡的奴才嚇壞了,立刻就去通知太醫,另一邊,也是聯絡了王馥瑤,畢竟王馥瑤如今是後宮中最有權利的女子。
扔下了手中的刺繡,王馥瑤匆忙的來到承乾宮,晉安帝在看到自己的愛妃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瞪了一眼面前的奴才:“多嘴,誰讓你們告訴娘娘的?”
“皇上!”
王馥瑤忍不住瞪了一眼晉安帝,上去按住了他的肩膀,表明他們是夫妻,自然是要把這樣的大事告訴自己了。若這些奴才知情不報,那纔是找死。
雖說心底有些許的煩惱,可面對王馥瑤此刻這般緊張自己的模樣,晉安帝還是覺得非常的窩心:看來,愛妃是真的喜歡朕,爲了朕,什麼都可以豁出去啊。
伸手摸了摸下巴,晉安帝對着王馥瑤笑了笑,最終握住了她的手掌:“朕知道你的心意。”
轉身看了一眼太醫,王馥瑤詢問他到底是爲何皇帝會突然吐血,是否是因爲終日忙於朝政,才導致了此刻的事情。
太醫跪了下來,表明晉安帝問題不大,只是因爲氣火攻心,纔會口吐鮮血,這無傷龍體。只是,需要注意的,還是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完全的被憤怒控制,若不然,這萬歲爺的身體怕是還要出問題的。
“聽見了沒有?”
王馥瑤的手掌輕輕的貼在了晉安帝的胸前,那雙水眸裡泛起了絲絲的水光,讓晉安帝看着格外的疼惜:“愛妃,你何至於要哭呢?”
“能不哭麼?”
王馥瑤就這樣的倒在了皇帝的胸前,小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聲稱自己的皇兒曜文還小,需要靠着晉安帝手把手的照顧才能長大成人,若是晉安帝不懂得保養自己的身體,那豈不是要讓她跟兒子就這樣孤苦無依的活着?
“好了好了!”
晉安帝也並不爲王馥瑤這樣大膽的言辭而生氣,只是溫柔的摟住了她的身體,一再的去安慰着,希望她能夠開心起來。然而,就是這樣的事情,卻偏偏不能如意,因爲自己的朝政的確是壓得他不能喘息了,如此的狀況下,又當如何改變自己的狀況呢?
親自喂晉安帝吃着滋補的燕窩,王馥瑤又一次的提醒他不能每日都批閱奏摺到那麼深更半夜,龍體還是當先的,若是爲了這些事無鉅細的小事把身體弄垮了,朝廷之中又有誰能夠心疼皇帝,又有誰人能夠爲了皇帝分憂?
聽着這樣的話,晉安帝的心底卻是甜滋滋的:愛妃爲了朕擔心成這個樣子,也算是朕前世修來的福氣了,如此,朕也自當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了,萬不能繼續這樣爲了不相干的人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舉動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吧,晉安帝在沉默了片刻後,還是湊上去吻了王馥瑤的前額:“愛妃,朕會改,如今,你就留在朕的身邊吧,朕一時半會也不想讓別人伺候。”
王馥瑤本就是希望如此,因此,在皇帝這麼說以後,直接就是對着她點頭了。
其實,在這樣的時刻裡,王馥瑤最爲關心的還是如何能夠讓晉安帝加劇病情:只要他死了,那本宮便能夠想辦法扶持皇兒成爲太子,到時候,有的是辦法說服朝廷裡那些迂腐的老傢伙。
至於,皇后和亓世元他們的勢力,卻是不用擔心的,畢竟自己想要對付他們的話,機會是多的是,不愁此刻無法做到。
一邊哄着皇帝開心,一邊王馥瑤已然準備加快自己奪權的速度了:等了這麼些年,也是時候該讓一切都結束了。總是成爲被動的一方,那隻能是讓人笑話而已。
因爲要日夜照顧皇帝,王馥瑤爲了方便照顧小皇子,就直接讓人把還不足月的曜文一併的帶着到了承乾宮,爲的是連同自己的夫君一起照顧。
如此的舉動,皇帝倒是也沒有生氣,反而覺得身爲人母,王馥瑤是非常盡責的,對孩子的呵護和自己其他妃嬪比較,當真是相差甚遠。
輕嘆了口氣,皇帝支撐着自己坐起來,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身體是大不如前了:是朕老了嗎?爲何在面對這些朝臣的時候,總是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呢?若朕有登基之初的手段,又何以會變成如今這種狀況?
想想就覺得心煩,晉安帝的眉眼之中閃過了一絲黯然,覺得這樣的生活當真是已經讓他煩透了:若是一直都如此重複問題,那朕有朝一日是必然會被這些繁瑣的事情所拖累的,到時候,想要改變一切,卻真的是迴天無力了。
“愛妃,若朕有天走了,你會如何?”
正在抱着兒子的王馥瑤,在聽見皇帝這樣細不可聞的聲音後,心底微微一顫,旋即轉了身:“皇上春秋鼎盛,萬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是嗎?
晉安帝默默的低頭:如此說來,就算是你,也無法生死相隨麼?也是朕癡心妄想,若真的駕崩,哪一個妃子不是想着要守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呢?何況,愛妃如今還有一個皇子,這樣的情況下,要讓她改變一切,卻是不容易的。
罷了!
晉安帝再度慢慢的躺了下去:且就這樣相處下去吧,未來的事情,想多了,也只能是自己個兒難受,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