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放心,奴才和哥哥絕無二心,但憑您吩咐,您要我們兄弟死奴才和哥哥也無二話!”
大阿哥應了一聲,這小兄弟倆十分上道,他沒什麼多囑咐的,只道:“知道你們的忠心,爺不會虧待了你們的家人,以後若沒什麼要緊的事兒不必尋爺,且等着爺的消息便是。”
“嗻!”
小奴才壓着聲兒應了,恭送主子離去他這才悄悄回了營帳。
太子爺身邊的防備本不該這樣鬆懈,屋裡守夜的,外頭守門的,周圍護衛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也得十來個人。
可太子爺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兒見不得人,一開始只偷偷摸摸關起門來拉着他做那事,後來大膽了些,叫他們兄弟二人一道伺候的時候便不許有人守門了。
再後來從這事兒上得了趣兒,更是變本加厲,打着體恤下人的名頭將人都打發,尤其是在宮中,一落鑰想怎麼胡鬧就怎麼胡鬧,也不必擔心被萬歲爺撞見了。
漸漸太子爺身邊的人也都習慣了,即便是來了外頭防備依舊如此薄弱,眼嚇天又黑,小莧子甚至都不必刻意隱蔽身形,只輕着些腳步即可。
進了內帳,還隱隱能聽見太子爺的微微鼾聲,鬧到後半夜才歇,睡得豬似的死。
小莧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甚至冒出此刻直接將太子殺了的念頭,如此主子也不必再這樣費勁變着法兒的想叫萬歲爺厭惡太子了。
主子到底仁慈心軟,顧念着手足親情呢。
小莧子抿了抿脣,明明是主子爺叫他走上一條不歸路的,可他凡一想起主子爺心頭還砰砰跳得厲害,主子爺多英武,可比眼前這酒囊飯袋不知好了多少,才幾個月的功夫,太子爺竟就開始用藥了。
不屑哼笑兩聲,小莧子只盼着太子爺倒黴那日快些到來,他好去主子爺跟前兒伺候着。
主子爺如今身邊只有福晉一人伺候,福晉一年到頭不是懷孕便是生子,可苦着主子爺了,他過去了還能體貼着主子爺些。
“回來了?怎麼說?”
小採子見弟弟回來了,忙伸手拉着弟弟躺在太子爺牀榻旁邊的矮榻上,小莧子在黑暗中朝太子爺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心着沒敢開口,只在哥哥手心裡勾着手指寫了字,也叫哥哥安心。
自此,兩個小奴才定了心,更是賣力“好好伺候”起太子了,太子雖漸覺體力不支,可架不住跟前兒的這兩個小妖精鬧騰,耐不住他們求,自是什麼都肯滿足的。
今年熱得早,五月裡衆人都換上輕薄的夏衣了,可太子還是初春的打扮,他最近在跟前幾個小妖精身上“用功太過”虧了身子,換季時沒擋住雨水帶來的最後一股寒氣好病了一場。
也就是病了這才知道消停,可身子不是一天兩天能養回來的,別看風寒時好了,可太子還是覺得每日睏乏得厲害,動不動身上和手心兒就冒出虛汗來,夜裡還總多夢睡不穩當。
他豈能不知自個兒的情況,可連月來叫莧兒採兒他們伺候着,早已養成了習慣,不是說打發他們就能打發的,況且莧兒最得他心,是他身邊一等一的解語花。
故即便夜裡不叫莧兒伺候着,太子也日夜叫莧兒守在他跟前兒,時不時的逗弄一番,若是覺得今兒身子還成,自是不能錯過,務必好好疼愛着莧兒。
康熙爺全然不知太子是做這事兒才累病的,他整日忙碌顧不上檢查太子功課,見其每日都交來大字和文章,只當是太子讀書太過用功,總熬夜才熬壞了身子。
爲此康熙爺還好生心疼,勒令太子不許熬夜讀書,太子病得厲害的那幾日,康熙爺還親自去毓慶宮看太子,更是抽出爲數不多的的空閒親自照顧。
然實際上太子已然半年沒用功讀書了,往往多是糊弄着,而諸位大人又不敢太得罪未來的天子,一句重話不說,只瞧太子交上來的文章做得好便誇着,可着文章也全然不是太子所作。
他可是太子,下頭多得是人巴結着,不過是區區文章,他便是不說就有人巴巴寫好了送來,若不是皇阿瑪要親自看的,他連自己騰抄一遍也懶得做。
整日就溺在溫柔鄉里了。
時至七月裡,康熙爺也終於忙完了手頭的事兒,念八月朝鮮、安南、蘇祿等周圍小藩屬國來朝納貢,他特叫來太子到御前囑咐幾句,念其年紀也不算小了,該是同大阿哥一塊兒辦差了,便打算將接待事宜交代給太子,着禮部聽從人差遣。
“樑九功,你去毓慶宮召保成前來、、、、”剛說罷這句,康熙爺看了看外頭的烈日,到底是心疼太子大病初癒,頓了頓又改了口。
“罷了,還是朕親自去一趟吧,正好也問問近來保成都讀了什麼書,朕忙着,總顧不上下頭孩子們的功課。”
樑九功笑着上前,給萬歲爺撫了撫衣襬上的褶子:“就奴才看,這世上再沒您當阿瑪當得好了,就是忙着也日日親自給阿哥們批改文章,奴才是不懂這個的,可見您時而給阿哥們的硃批比阿哥們些的文章還長,這若還算是顧不上,奴才可想不出什麼纔算是顧得上了。”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康熙爺頓時露了笑,雖他總是嘴上說顧不上阿哥們的課業,可私心裡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差,將下頭的孩子們個個培養得極好,斷不是那隻會死讀書的。
然驕傲歸驕傲,阿哥們到底還青澀得很,各有各的長處短處,他這個做阿瑪的斷不能就此滿足,就如太子,他還需得好好再抓個幾年才能叫人獨擋一面。
“朕倒是希望有朝一日朕再看他們的文章能一字不批,朕批得越多便說明他們要學的還多着呢,待朕批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朕也老咯!”
康熙爺心情不錯,還同樑九功好說笑了一陣兒,樑九功也笑着陪話,主僕一行說說笑笑一轉眼就到了毓慶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