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胡鬧。
早上,四爺和李絮相擁着,起來的很晚。四爺總是想,自己這養傷有她陪伴,倒像是被色所迷一般‘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四爺在被窩裡輕輕摸着她光滑的肌膚,笑了笑。
“唔……不要了……”李絮迷迷糊糊,別的不知道,只知道四爺和自己都是病號,這種事要節制。
四爺低笑:“怎的越發色了?起來吧,外頭下雪了。”
才九月中,就下雪了。看來幾年冬天很深啊。
李絮睜開眼,越過四爺往外看,可惜簾子遮着,看不到。
“想看起來看。”四爺坐起身道。
李絮不情願的點頭:“爺,你要養到過年後再上朝吧?到時候就差不多好利索了。”
“好。”四爺點頭。
穿衣服的時候,四爺想,小東西是真的沒和自己用過一絲絲心機。
這樣的話,她不該說。爲着避嫌,也不該過問。實際上她不懂。
皇帝還在位,太子卻監國太久,這不是好事。
弘晴會有壓力,但是四爺不介意。
他該鍛鍊,索性放手叫他承受壓力。以後他會越發成熟。
四爺不怕弘晴拿到權利就捨不得放開。他不會。
吃過了早膳,李絮就蠢蠢欲動。可惜她不敢說。
風寒了幾次了,不能任性了。
還是四爺看出她的渴望,小東西最愛看雪了。
“穿厚些,出去走走也無妨,只是不能太久,好不好?”四爺笑問。
李絮先是眼睛一亮,猛點頭,接着就蔫吧了。
“可我這個體質,總是風寒……”
“無妨,先喝一碗薑湯再出去,回來再喝一碗。”四爺笑道。
李絮點點頭,巧珠叫人端來熱乎乎的薑湯紅棗,她喝了一碗。穿上大紅的棉絮旗裝,罩着大紅的斗篷,鹿皮靴子是加厚的,裡頭還加了一層兔毛。薰得熱乎乎的。
手上套着筒手。李絮覺得,自己被裹成球了。
不過她不打算反抗,由着四爺領着她出去。
外頭雪早就停了,實際上就沒下多少,只把地面遮住罷了。
不過這會子太陽沒全部出來呢,乍一看也是銀裝素裹的。只是中午肯定就沒了。
說到底,也才九月呢。
李絮覺得不冷,就把手伸出來了。
四爺瞪了她一眼。李絮笑嘻嘻的去牽着四爺的手。四爺也就笑了笑隨了她。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好久沒吃火鍋了呢,好饞啊。”李絮撅嘴。
這樣的天氣,火鍋最合適了。
“今年就不要想了,傷沒好,發物吃不得,辣的吃不得。”四爺道。她吃火鍋,就喜歡辣的,要麼就是魚蝦,偏這幾樣她都是吃不得的。
“嗯,想想就好,今年吃不到,到了明年,越發好吃的,只是……我今年不吃,這湖裡的魚蝦會不會爆滿?”李絮促狹的笑。
四爺不是說,因爲她愛吃,所以湖裡的魚蝦越來越少了麼?
“嗯,也叫他們好生繁衍一番吧。”四爺一本正經的道。
“哈哈哈,爺你好幽默啊。”李絮笑道。
“萬歲爺,娘娘,十阿哥來了。”蘇培盛跑來道。
“叫過來吧。”四爺道。
榕兒穿着一身暗青色的常服,也沒穿斗篷,到是跑的一臉通紅。
“皇阿瑪,額娘,你們都還沒好呢,在這雪地裡站着作甚?莫非也是學那文人墨客,賞雪呢?”榕兒似笑非笑。
“正是。”
李絮剛想說他幾句,越發沒大沒小了。四爺就接了這麼一句。
“阿瑪,您真有情趣!”榕兒長揖到底:“小可到是俗了。”
李絮張大嘴,她頭回見榕兒這麼……俏皮?
“你來找我們做什麼?”四爺問道。
“兒子是來求額娘,讓額娘替兒子求情,給兒子升一下爵位。”榕兒就那麼坦蕩蕩的看着他的阿瑪和額娘。
像是尋常人家孩子要什麼物件兒一般,直接的說。
李絮愣了,她驚訝的看着四爺不說話。
四爺也微微愣了一下,板起臉:“你還未大婚,還未開府,你的哥哥們也是開府之後,纔有貝勒爵位,你已經是貝子,還不知足?”
“可是,兒子是皇阿瑪最寵愛的幼子啊。八哥九哥是半大孩子。十一弟嘛……他沒我得寵。還有啊,兒子的額娘是皇后娘娘啊,是皇阿瑪最寵愛的皇后娘娘啊。”榕兒挑着眉道。
“你的哥哥們,也是皇后嫡子,他們不過也是貝勒。”四爺淡淡的道。
“一來,他們都辦差了。遲早會有爵位。二來嘛,兒子是幼子。本該被嬌慣。”榕兒認認真真看着四爺道。
“你……你以後出宮了,你皇阿瑪會給你爵位的,你……還小。”李絮實在不知道如何說他,又怕說的重了,傷了他的心。
“額娘,兒子現在就要!而且,皇阿瑪會給我的,是吧?我要貝勒,以後還要郡王,親王,我要叫六哥時時刻刻不得輕聲。”榕兒小臉一揚,笑着道。
“爲什麼?”李絮驚訝道,他難道真的是有那個心思?
“額娘,您給六哥他們那會子講故事好多啊,我記得是七哥說的,有了壓力就會更上進。有了威脅就會更努力。是不是?”
榕兒問道。
李絮有些愧疚,這個孩子,她真的沒有認真的教過。
“你是想給叫你六哥上進些?”李絮問道。
“也是,也不是。”榕兒高深:“他若是上進,自然好。可他若是不上進,兒子不會手軟的。兒子如今還小,有無限的時間。六哥最好是越來越好,否則,兒子就會超過他,取代他。太子之位,他坐的上去是因爲本事,要是有朝一日,兒子也有這本是,還比他強,兒子會毫不猶豫的取代他。”
他的小臉像是發着一種光,看的李絮都覺得刺目,還是榕兒麼?還是說,他從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呢?
這話太直接,所以四爺不語。所以李絮無語。
“你可知,你說的話,是爲大逆不道?”良久,四爺淡淡的道。
“兒子是和疼愛自己的阿瑪額娘說實話。兒子不覺得大逆不道。”榕兒依舊笑着,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