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半天的活動,幾個男孩子都累得筋疲力盡,紛紛各自回去歇息去了。
傍晚,蘭琴和四爺一起用了晚膳,然後又一起散步消食。他們特地秉退伺候的太監和丫鬟,兩人獨自在南小院子裡踱步。
看着蘭琴沉默地拽着自己的胳膊,沒了平日的話癆,四爺說:“怎麼了,今天沒能贏了爺,心裡不高興了?”
“爺,妾身不能贏了爺是很正常的,妾身並無不高興。”蘭琴說道,“妾身剛纔在想大阿哥。他其實是個很有自我約束力的孩子。”
蘭琴這些天與大阿哥弘暉的接觸,總覺得這個孩子過於自我保護,又過於多愁敏感了。按說,像他這樣的出身,本應該像達與阿那般,可是他總過於自我剋制了。而讓蘭琴總忍不住想到弘暉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史書的記載:大阿哥弘暉早夭,而且正式夭折於康熙四十三年。
“大阿哥的性子,爺一直在想辦法扭轉。今日,大阿哥差點就先於爺射到了弘鈞,他這段時間的變化,還真的很令爺高興。蘭兒,這要多虧了你。”四爺說道。
“爺,或許是你賦予大阿哥太多的期望,讓他覺得壓力太大了吧。”蘭琴想到弘暉他們一天要學的功課,一點兒也不比她高中時候一天的學習量少。她像弘暉這麼小的時候,還在讀小學呢,而弘暉和弘鈞都開始學習她高中所學過的古文言文了。
唉,古人的超前學習也太厲害了點!
“他,作爲爺的嫡長子,身上自然肩負着不一般的責任。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榮耀。其實每一個愛新覺羅的子孫,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比一般的孩子要承擔更多。”四爺喃喃地說。
“弘鈞就沒有弘暉那樣,他不是嫡長子,自然也沒有那麼大的壓力。”蘭琴說道。
“如果不出意外,弘暉以後將是我的世子。而弘鈞的性子,只希望他平安長大,順遂一生就可以了。”四爺少有地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即便在福晉那裡,他也從未像現在這般這樣,可以將自己的心思隨意講出來。
四爺,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而弘暉也絕對不是你的世子。真正的世子還沒出生呢!蘭琴心裡腹議着。
“爺,過幾日,妾身便要和爺與福晉一起進宮。妾身到現在還沒有想到給德妃娘娘準備怎樣的生辰禮物?爺有沒有主意?“蘭琴想到了要給德妃祝壽,心裡就有些不自在。
“上回咱們不是捕獲了一頭象徵吉祥如意的白鹿麼,等過幾天,我就先令人將鹿先送入宮裡。你不必特意準備什麼了,福晉會操持這些的。”四爺想起去年爲德妃祝壽時的情境,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最終還是輸給了小十四的那串佛珠。
“那怎麼行,福晉是福晉,妾身是妾身,怎能都讓福晉操持。”蘭琴說道。
“額娘那裡啥都不缺,你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四爺賞賜個蘭琴的那些個東西,他自己心裡有數,想想沒有什麼很適合送給德妃的。其實像德妃這個年紀,什麼稀罕寶貝沒見過,早就不在乎金銀珠寶了,在乎的只是一份心意。
“妾身好好想想。”蘭琴揹着手,在明亮的月光下踱來踱去。
“行了,回屋歇息吧,爺以後可能再沒今天這般的時間了,戶部的事情想想都覺得頭疼。國家的俸祿簡直養了一羣終日中飽私囊的蛀蟲。”四爺想起戶部那些事情,忍不住抱怨道。
“爺,貪官的問題自古有之,從沒有完全可以杜絕貪的。水則清則無魚。”蘭琴想了半天,纔想起這麼句安慰四爺。
“水則清則無魚,真是一句話道盡了官場的精髓。蘭兒,你簡直就是爺腹中的蛔蟲了。”四爺一把摟過蘭琴,將她鎖進在自己的猿臂裡。
“爺,那如果妾身有一日犯了錯,您能不能繞過妾身一次。”蘭琴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個男人了,她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終會變成如尹氏那邊嫉妒每一個在四爺身邊的女子,她也害怕有一日四爺不再寵愛自己,那時候她會不會也做出令自己都不恥的事情。
“你犯的錯還少麼,爺那一回責罰你了。”四爺寵溺地看着蘭琴,對這個小格格的喜愛與日俱增。他知道,他對蘭琴的專寵已經引來了福晉的不滿,引來了後院其他女子的不滿,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再像以前那樣雨露均施地照顧每個女人的心情。
突然,斗轉星移,雲來霧去,明亮的月亮躲進了一層烏雲裡。整個天空都黑了下來。
四爺拉着蘭琴回了屋子,在念雪和蘇培盛的伺候下,兩人紛紛洗漱更衣,然後就是春色滿室,一片旖旎了。
而在正院裡,同樣的月亮低下,同樣站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烏拉那拉氏,她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擡頭看着月亮,心裡卻滿心的不安和恐懼。
弘暉又將她的話拋諸腦後,繼續跟南院的走得那麼近,聽說就連四爺也參加了她設計的那個什麼“cs”活動。
福晉擡頭望着月亮,眼裡盡是孤寂,四爺已經很久不來正院過夜了。
“福晉,夜深了,回屋歇息吧。“李嬤嬤站在福晉背後,勸慰道。
“她必須除去,嬤嬤。現在連弘暉都跑去聽她的話,這是我絕對不能夠容許的。”烏拉那拉氏森然地說。如果說四爺專寵鈕氏,她不會這麼激動,因爲在鈕氏之前李氏也盛寵了七八年。可是現在,她正感到自己的兒子也正在一天天離自己越來越遠,這一切都是鈕氏慣用手段,不盡迷惑了四爺,就連弘暉也被她迷惑了。
“福晉,這事急不得。她如今正盛寵在身,您不能正面去跟她交鋒。”李嬤嬤嘆道。這哪一府的福晉碰到蘭琴這樣的格格,只怕都不會睡得好。這半年的情形,李嬤嬤也看得十分清楚。四爺一下子就被這個貌不驚人的鈕氏握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