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紅翹站了起來,“白芷姐姐怎麼在這裡?”
“我們側福晉想看一些新鮮的花兒,我來給她剪一些。”白芷舉了舉手上的新鮮花道。
“哦。那我不打攪姐姐爲側福晉採花了。我要回去了。”紅翹連忙收拾好心情道。
“紅翹妹妹,我瞧你剛纔好像有什麼事情不開心麼,如果有什麼難事,不妨跟姐姐說說,說不定我能幫助你呢?”白芷一臉關切地說道。
紅翹的臉上顯出一股猶豫,但最終還是搖搖頭道:“沒,沒什麼,只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我們格格的一件玉釵,怕她責罰我而已。”
白芷驚訝地道:“哦,是這樣,那你還是回去跟富察格格承認錯誤吧,她或許看在你是她的陪嫁丫鬟,不會處罰你的。”
紅翹心裡一酸,但面上仍舊不敢露出來,道:“白芷姐姐說的是,我還是回去跟格格承認錯誤吧。”
說罷,紅翹便急忙走了,但是她略顯得慌亂的腳步泄露了她內心的慌張和焦慮。白芷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高聲道:“紅翹妹妹,側福晉隨時都對你敞開東小院的門。”
紅翹心裡一驚,但是仍舊沒有停住腳步,但是心裡卻莫名有了一股安定的力量,使得她的心沒有那麼焦慮了。
“你這個賤婢,怎麼現在纔回來!是不是打算逃走?”富察氏見紅翹一進門,就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吵着她的頭甩了過去。
啊!
紅翹立刻就感到視線被一層紅霧遮擋了,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是自己的血流到了眼球上,才使得自己彷彿罩上了一層紅紗。那個茶杯一下子砸到了紅翹的額頭上,砸了一個血窟窿,紅翹啊了一聲後,雙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但是紅色腥熱的液體還是不斷地從她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富察氏見狀,心裡有片刻後悔,但是很快就鎮靜下來,對屋子外面的丫鬟道:“平兒,墜兒,你們進來,將這個賤婢拉出去,不要再讓本格格看到她。”
其實她的願意是想讓她們將紅翹帶出去包紮一下,可是自己是主子,如何都不能對一個奴婢那般說。
平兒和墜兒平時都不敢近富察氏的身伺候,她們知道她脾氣大,且只信任紅翹,可現在連紅翹都被她砸得鮮血直流。平兒和墜兒立刻扶着紅翹出去了,屋子裡只留下富察氏。
待紅翹在平兒的幫助下在額頭包裹了一圈棉布後,那個血窟窿總算不流血了,可是她此刻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容貌是不是就這樣毀了,那個血窟窿就在額頭上,幾乎快到了她的眉骨,以後肯定要留疤了。
紅翹的心已經跌入谷底,她完全被富察氏這樣的舉動驚呆了。
“紅翹姐姐,你這個最好要看看大夫,否則會感染的?”平兒道。
紅翹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跌入冰谷,她此刻實在不想去求富察氏,因爲她也同樣不想看見她了。
“我去討點藥!”紅翹思忖片刻後,從牀上站了起來,推開平兒伸過來的手道。
紅翹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春暉院,其實她也不是要去藥房討藥,她只是想離開那個地方。紅翹沒想到不過轉眼,富察氏對自己簡直就是刁主一般,僅僅就是爲了她自己的助孕湯,可自己壓根都沒有動過她的藥,憑什麼就這樣被打罵。
紅翹一路狂奔,她也不知道要走動哪裡去。額頭的痛楚提醒着她,自己只不過是富察氏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丫鬟,死了她也不會心痛一分,甚至還會嫌棄自己髒了她的地方。
“紅翹!”白芷還沒有離開那座小花園,見紅翹一臉煞白地又轉了回來,驚訝地喊道。
紅翹也不知自己盡然又走回了這個小花園,而且白芷還沒有離開,頓時就停住了腳步,茫然地看着白芷。
“紅翹妹妹,你的頭怎麼了?”白芷自然看出了紅翹頭上被人砸了一個血窟窿,因爲那個地方的血又冒了出來,漸漸將布頭打溼了。
紅翹知道瞞不過,不小半日,自己被富察氏砸破頭的事情恐怕就會傳遍後宅了。
“白芷姐姐,紅翹有一事相求,請白芷姐姐帶我去見年側福晉。”紅翹打定了主意道。
“好,你隨我來。”白芷見紅翹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消自己勸說,心裡自然高興,立刻就將她帶去了東小院。
待紅翹進來後,白芷先將她帶到自己的房間,上了止血的藥,額頭立刻就不再冒血了。白芷又令人給她上了一些止痛的藥,瞬間額頭就沒那麼疼了。
紅翹想起自己今日早晨還是富察氏的貼心丫鬟,這還沒到中午,就成了她厭棄的賤婢。紅翹覺得自己以前那樣執着伺候的格格對於自己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隨意處置自己的人。
“紅翹,你隨我去見側福晉吧。側福晉聽說你受傷了,很是關切地問了幾次呢。”白芷對紅翹道。
紅翹點點頭,反正她現在的傷已經不疼了,是該去給年氏請安。
“奴婢給側福晉請安!”紅翹福了一禮道。
“紅翹,你這是怎麼得罪你家格格的,怎麼下得手這麼重?”年氏正站在盆景旁邊修剪枝節,她擡頭瞥見紅翹額頭上的傷道。
“都是奴婢的不是。我家格格的藥裡被人莫名其妙地換了一味藥,導致我家格格久久不孕。奴婢實在不知道那藥是怎麼回事。現在奴婢已經無處可去了,還請側福晉衛奴婢做主。”紅翹蹲着不起身道。
“翠玲,將紅翹扶起來。你家格格的精神狀況果真還是有點問題的,不然怎麼下得了這麼狠的手,真是可憐,要事留下疤痕,得多難看。”年氏一臉同情地看着她。
紅翹被年氏戳中傷心事,這眼淚就越發控制不住了。她一遍流淚,一遍說道:“我家主子認定是奴婢換了其中的藥,奴婢實在冤枉。可是格格似乎不問青紅皁白,就拿東西砸了奴婢的頭。”
“真是可憐,本側福晉最見不得看見下人被冤枉了。你只要沒動,就不會有人能冤枉得了你的!”年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