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湯藥還沒有熬煮好,着急去解毒,效果反而不好。”周天浩道,“你可以教授一下我這個徒兒廚藝嗎?只需要你教授一個時辰,他天資奇高,一學就會。”
“……”蘇培盛看了這個道長好幾眼,只好忍着心底的不適,點點頭。
外面已經全部黑透了,天邊的幾顆星星璀璨地像寶石一般,掛在黑絨布一樣的天幕上。
蘇培盛已經將自己今日所做的那些菜餚的方法全部跟修竹講述了一遍。他一邊講,一邊問。可是無論他怎麼問,修竹與他師傅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四爺坐在蘭琴的房間裡,看着小女人嘴脣上的紫色越來越重,便實在忍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正預備走出去找周天浩說,卻看見他已經走到了門口。
“湯藥好了,準備開始治療。”周天浩看着四爺道。
“如何開始?”四爺瞥見了他背後的修竹與蘇培盛,兩人正擡着一口大木桶呢。
“將尊夫人的衣服脫了,將她放到木桶裡去。”周浩天道。
“什麼!”四爺的眉毛立刻就挑了起來,這個道士!
“那些湯藥要通過皮膚導入尊夫人的體內。而且還得尊駕親自爲尊夫人解毒。貧道教給你方法,只是用藥水不斷沖洗,然後保持木桶裡的水的熱量。讓藥性隨着水蒸氣進入皮膚。這樣反覆三日,每日再喂一些湯藥進去,就可以解毒了。”周天浩道。
“……”四爺盯着周天浩,這個道士!不是說只有他才能解毒麼,就這樣?
周天浩大抵知道四爺眼神的意思,摸了一下鼻子道:“尊駕不用覺得那一萬兩用得不值,想想,若不是頻道,尊駕的夫人恐怕已經沒命了。”
四爺點點頭,遂令司畫和水菱開始爲蘭琴更衣。而其他人自然都被趕了出去,房間裡就只剩下四爺和兩個丫鬟。
周天浩令格桑和凌峰不斷提熱水放在門口,四爺隔一段時間就將門口的熱水提進去。因爲是冬天,水冷得特別快,所以要不斷更換木桶裡的水。
蘭琴被脫了衣服,只穿了一件肚兜,盤着腿坐在木桶裡。兩個丫鬟一人一個胳膊扶着,四爺則乾脆也坐到木桶裡,不斷用水舀子將攙和了藥湯的熱水往她的身上澆。
如此反覆了將近半個時辰,直到所有的湯藥都用完了。四爺這才令兩個丫鬟給蘭琴擦身換衣服,而他自己則已經溼透了,令兩個丫鬟出去後,他才自己換了衣服。
修竹奉命送來一碗湯藥,說是讓蘭琴服下。四爺不放心,端起那碗藥,甚至用自帶的藥箱裡的銀針驗了毒之後,纔給蘭琴服下。
那個道士,坑人的時候,那可真是坑呀!收自己一萬兩,怎麼啥事都是自己做的呀!
當晚,四爺實在累極了,囑咐兩個丫鬟輪流守着蘭琴。而他自己則讓蘇培盛收拾了牀鋪,就在蘭琴屋子裡搭了一個鋪睡。
翌日,四爺醒來的時候,蘭琴的臉色看起來沒有那麼蒼白了,嘴脣上的顏色也淡了一些。
外面,周天浩依舊如常一般接待來就診的病人,只吩咐修竹去給四爺他們準備湯藥。其他一概就不過問了。四爺到外面閒走的時候,跟一個老漢打聽了被四腳怪咬傷的事情。那老漢回答四爺的,差點沒有給四爺氣得吐血。
“那東西毒不死人,昏睡幾日,毒性自然會解了,就沒事了。”老漢是這麼跟四爺說的。
那個道士!
四爺又問了問解毒是不是要去山頂採摘一些草藥,那老漢講,的確有解毒的草藥,但是根本用不着去懸崖峭壁上去採摘,其實就在四角怪出沒的地方就有呀。
四爺一臉黑線地恨不得立刻衝進那個周浩天坐診的屋子,將他們師徒暴打一頓。他們害得自己擔心得要命,生怕蘭琴會中毒身亡,他還故意哄騙自己跟他一塊上山採藥,根本就是讓自己覺得這一萬兩銀子值得!
可是當四爺看到周浩天爲這些需要醫治的百姓看病時的態度的時候,他只是站在門口看了看,並沒有衝進去,然後就離開了。
待回到房裡時,蘭琴居然已經醒了。
“主子,側福晉醒了!”司畫喜極而泣地說道,蘭琴已經被水菱扶着坐了起來,見四爺進來,茫然地看着他。顯然,她是不知道這一天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去爲她準備沐浴的湯藥吧!”四爺道。他剛剛問過那個老頭兒了,不用藥可能要三五日才能醒過來,而用了藥,一兩日就醒了。
“爺,我被蛇咬傷了?”蘭琴見四爺坐在自己跟前道。
“大冬天的,蛇都冬眠了。不是蛇,是本地一種獨特的野獸。”四爺溫柔地說道。
“可是妾身分明看到它長得很像蛇呢!”蘭琴仍舊有些虛弱。
“只是像而已。你現在無事了。再喝幾碗藥,應該就是可以恢復了。”四爺替蘭琴拉了拉被角道,“肚子餓不餓,我讓蘇培盛去做。”
蘭琴從昨日開始就沒吃東西,自然是餓了,點點頭道:“蘇公公還會做飯?”
“嗯。爺以前在外面的時候,都是那個奴才做的。他的手藝還很不錯的。”四爺道。
當蘇培盛將爲蘭琴專門做好的野菜煮麪端上來的時候,蘭琴的味蕾瞬間就被這碗看似普通的面征服了。
蘭琴發現這碗麪裡,可是加了很多味道。筍絲、黃花菜、青菜、蘑菇等冬天的時鮮將一碗麪的潛力發揮到了極致。
“爺,太好吃了。從沒吃到這麼鮮的面兒。”蘭琴道。
“這麼好吃?”四爺見小女人吃得歡,頓時心裡的那些不適感稍微減輕了一些些。雖然那個道士看起來一副菩薩心腸,可是對自己坑得也太狠了點兒吧!
“爺,你怎麼了?”蘭琴看着四爺,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吃完了就要泡藥澡了。”四爺道。
待在兩個丫鬟的伺候泡澡下,蘭琴得知了這一天一夜所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