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八爺突然撇下與他說話的一個大臣,走到四爺和十三爺之間。
“八弟,一路辛苦。這次你們爲皇阿瑪視察黃河河口,實在是爲朝廷辦了一件有功德的大事。皇阿瑪很欣慰。”四爺說了一句,心裡卻在想着八阿哥在賬面上所欠的銀子,心裡就只發沉。
“聽說,皇阿瑪讓四哥正在辦一件差事,不知道是否是有關於官員所欠朝廷銀子的事情。”八爺遠在外地就有人飛鴿傳書告訴他知道。
當時,他們正在蒙古與各部落前來朝見的官員談論親善的事情,卻突然接到四爺正準備追討欠銀一事兒大爲吃驚。
“這是皇阿瑪命令暫不對外公佈的,恕爲兄不能告知。到時候自然會有公文發下來。”四爺與他的下面的參事這些時日正在夜以繼日的清查欠條,並且覈對庫銀。
“皇上駕到!”
隨着一陣尖細的喉嚨聲音的唱諾聲響起,一身明黃革履龍袍的康熙皇帝在宮人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頓時,所有在場的王宮大臣,皇子命婦全部都拍了拍袖子,齊聲跪下喝道:“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重卿平身!”
康熙的聲音始終不大,反而顯得有些小。與後人認爲中的康熙大帝有着比較大的差別。蘭琴跪在地上這樣默默想着。
待各人入座後,康熙對身邊的樑九功點了下頭,便只聽見樑九功道:“開宴~”
一排排宮人端着御膳一個個從打開的單扇門中魚貫而入,將一盤盤皇帝特點的膳食放到各位前面的方桌前。
蘭琴擡眼掃視了一下四周,只見直郡王夫婦盡然沒有來,太子和太子妃坐於康熙左下首,接下來便是三阿哥和三福晉,五阿哥和五福晉、七阿哥和七福晉、八阿哥和八福晉……
蘭琴有點看不下去了,居然帶的全都是正室,自己的身份在這裡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不過按照四爺的性子,他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必定是經過康熙允許的。
可是有些人看着蘭琴卻有些不順眼了,比如三福晉。只見她拿眼睛盯着蘭琴,彷彿要用眼光將她殺死。
男人們都在觥籌交錯,寒暄交談,女人們則都在看別人的衣飾和首飾。蘭琴只覺得很多雙眼睛朝着自己身上射過來,讓她頗有點不舒服。
“鈕格格,四嫂是不是抱恙在身,怎麼今日沒有進宮呢?”離蘭琴最近的是五福晉,她撇過頭問道。
尼瑪,你們以爲我想來啊,是四爺叫我來的,是康熙叫我來的。你們看不順眼,有本事跟康熙說去啊。
蘭琴將一陣陣不適感強行壓了下去,端起完美的笑容對每一個向她投來不善的眼神報之以微笑。
“朕今日很高興,幾位阿哥爲朕完成了一個心願。來,爲他們能完成朕交代的事情舉杯。”康熙端起酒杯舉起來道。
衆人立刻端起面前的酒杯紛紛向康熙舉杯。
“各位臣工,今日朕在此還有一件事向大家宣佈。朕已着四貝勒清查從康熙22開始的所有欠條加以規整。從三日後,各人所欠朝廷銀兩多少將會有明細單據由專人送至,但凡收到單據的,務必在十五日內還清。”康熙沉沉地說道,目光在每一個在座的人臉上掃過。
此言一出,養心殿內立刻就變得鴉雀無聲,衆人都在思量康熙的這番話。從康熙22年開始,陸續有朝廷大員或者地方官員紛紛跟朝廷借銀,至如今已有21年了。要想將這一一筆巨大的且拖欠這麼久的借銀弄清楚,且要追討回來,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蘭琴見很多人的神色沒有剛開始那樣輕鬆了,估計都是借了不少銀子的。
氣氛從康熙宣佈這句話後開始急轉直下,這些個位高權重的大臣皇子,面對皇帝突然而來的大刀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借了多少,只知道是不是向朝廷伸手,已經成了習慣了。現在勐然間,朝廷不再借銀子,還要將以前借的全部還回去,怕是數目都不是自己能還上的了。
宴會繼續進行了一會兒,蘭琴就被樑九功叫到康熙身邊說話去了。衆人也沒多少心思繼續寒暄,都在思量着自己到底欠了朝廷多少銀子。
“丫頭,來了宮裡頭,住得還習慣嗎?”康熙讓蘭琴坐於自己桌邊的右側。
“挺習慣的,只不過不能隨意走動,有時候有些悶。”蘭琴實話實說道。
樑九功站在康熙旁邊滴了一滴汗,心道:這個小格格,心還真是大,居然敢在萬歲爺面前說宮裡頭太悶。
“那陪朕一起鑑賞鑑賞字畫,有空的時候?”康熙似乎並不生氣,突然轉而問其他。
“妾身怕眼拙,可不敢在皇上面前賣弄玄虛。”蘭琴腦側一滴汗落下,這康熙小老頭,估計又想閨女了,找自己充當下替身,好吧,伴君如伴虎,還是遠遠避開纔好。
“你這是在拒絕朕麼?”康熙看着蘭琴問。
“如若皇上需要蘭琴先去,妾身自當遵命。”蘭琴不得不在康熙的“淫威”下屈服了。
康熙一笑,示意蘭琴退下,在坐了一會兒後,便先行離開了。
等皇帝一走,下面的人也就都坐不住了。
十三阿哥倒沒走,只是不停地在喝酒,看得四爺直皺眉頭。
蘭琴走過去,對十三爺說:“十三爺可是有什麼不舒心的事情,這酒喝多了可傷身。”
十三爺鬱悶地說:“小嫂子,反正我是還不起的,不如讓我喝死算了。”
這番話一出,其他幾個兄弟也跟着喝起悶酒了,讓他們償還這些年來向朝廷所借到的銀兩,那不是要了命嗎,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欠了朝廷多少銀子呢。
“有些人,真是爲了拍馬屁,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桃花九大口喝着酒,臉上已經開始顯出紅暈,顯然是喝多了。
“老九,你在說什麼呢?”十三阿哥突然吼道,他內心將四爺當作自己唯一的兄長,雖然他自己正在爲還銀的事情發愁,見九阿哥發難,他仍舊毫不猶豫地出言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