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璃素來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好看的。
極其好看,說一句禍水也不爲過。可是,這世上的紅顏,薄命的不少。
當初要不是胤礽,或者是進宮了,或者是進了別的皇子府,亦或者是宗室裡能做個正妻都好。
男人也許看着她的容貌能對她好一時,一時罷了。
她自己的脾氣和任性縱然是改了很多,卻是自己也知道很不好。
而胤礽,無論什麼時候,都縱容着她。
喜歡她,其他的女人都不會去碰了。
這樣的男人,換了誰能做到呢?畢竟,這是古代。
“額娘當時不樂意,只覺得你阿瑪很是隨意的就將額娘要了去,額娘心裡很難受。又不敢說話。可是……你阿瑪一開始就對額娘很好,特別好。”雅璃笑着道。
“啊,皇阿瑪是好男人!那……那那會子皇阿瑪是不是也好好看跟現在一樣好看麼?”布爾和正是少女時期,對這些事最是憧憬了。
她不必羨慕別人,自己的阿瑪和額娘之間的感情,就夠她學一輩子的。
“你皇阿瑪那會……和現在不一樣。雖然樣子還是那樣的,但是那會子你皇阿瑪年輕啊。又……”又故意與衆人作對,看起來,是個痞子。
一度,雅璃還害怕過呢。
“現在,你皇阿瑪年紀大了些,更穩重,其實看起來更好看了。”雅璃笑着道。
胤礽就站在幾棵樹後頭聽着妻子和女兒討論他的過去和現在。
怎麼說呢,很久沒害羞的胤礽,臉紅了。
他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過去,那會子雅璃很小。
他真的只是看着這個秀女好看,任性的要了她。要個玩伴罷了。
這一要啊,就是十幾年。
這個玩伴,他很喜歡。
聽好一會,胤礽悄悄的退走了,叫她們母女樂呵吧。
秋實幾個只當沒看見皇上來過了,還是該怎麼伺候就怎麼伺候。
“那時候皇阿瑪這麼任性啊”布爾和聽着咋舌,皇阿瑪做過那麼多事呢?
“是呀,你皇阿瑪那時候是任性的。可是……也是你皇爺爺步步緊逼。”雅璃輕輕搖頭。
“還記得遵化麼?”雅璃問。
“似乎是記得,可是很不清楚了。”布爾和依稀記得些影子吧,就記得那年額娘不在,她每天見不到額娘就要哭,然後阿瑪就哄着她,很是耐心。
“當年我們住在遵化,一住三年。三年裡,你阿瑪殫心竭慮,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太子不好做,你阿瑪一步步走來,都是艱難的。”雅璃嘆氣。
“所以,阿瑪不立太子?是怕立了以後太子不好過?”布爾和道。
雅璃點頭,再細緻的,也就不說了。
這些政事上的波瀾,布爾和是不會經歷的。豐生額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皇上給多少,接多少。不會試圖要什麼。
這一點,哈同不如他。
“額娘,那會子還有……二哥的額娘吧?先前是不是還有一個……那個……太子妃啊?”布爾和好奇不已。
“是呀。太子妃石氏,是你皇爺爺給你皇阿瑪立的。可惜……她過世了。後來的太子妃納喇氏,就是你二哥的母親。”石氏的事,就不必細細的說了,那些事,縱然是有心人知道,也不敢說出來的。
“哦,那我就知道了。”布爾和點頭。
“跟你這一說,額娘都想去毓慶宮看看了呢。”雅璃笑道。
“咦,我都沒去過啊,那我們去看看?”布爾和興趣濃烈極了。額娘年輕時候住過的地方啊!好想看看啊!
“那也得吃了午膳,下午去看看就回來?”雅璃問。
“那我們吃什麼啊?額娘我想吃魚。”布爾和笑道。
“額娘發疹子,吃不了魚,今兒午膳額娘不陪你吃,額娘要和你阿瑪二人世界去了。你自己吃去吧,找你四弟,找你三哥都可以。”雅璃笑着就起身道。
“二人世界?”布爾和唸叨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臉紅紅:“額娘羞羞。”
“額娘纔不會羞羞,記住,什麼時候,與你自己的夫君親近,都是對的。”什麼規矩禮教啊,都見鬼去吧!
她不要,女兒也不要!
說罷,就帶着秋實等人走了。
獨留下了布爾和站在桃花林中呆了很久很久。
“雲枝,你說額娘說的對吧?”布爾和問。
雲枝和雲葉對視一眼,其實並不是特贊同,畢竟都是古人嘛。
可是,皇后娘娘一生順遂,未必就不是這個緣故。
想也知道,規矩十足的呆子就是長得再好,哪裡及得上一個靈動又有情趣的美人?縱然這個美人略不那麼美一點,也比呆子好吧?
吃個飯都要念叨幾句規矩的,哪裡得寵去?
“娘娘說的定是對的,單看娘娘這些年怎麼過的,主子學着就是了呀。”雲枝道。
“你說的是,可是額娘也說過,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我要學着,可是也不能全部丟學着。”布爾和笑了笑,伸手摘了一小朵半開的桃花放在鼻子前。
“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何當結作千年實,將示人間造化工。”
布爾和輕輕念着詩,擡腳回去了。
日子這樣漫長,額娘十四歲遇見了皇阿瑪,她很小很小就遇見了豐生額。
額娘會幸福,她也一樣啊。
雅璃到了九州清晏,胤礽就迎出來了:“不是和布爾和賞花?”
“爺知道啊?我賞花結束了,來和爺用膳。”雅璃笑道。
“好。”胤礽見她精神,也高興的很。便牽着她的手拉她進去。
“怎麼一直看我?”雅璃見胤礽盯着她,不好意思的問。
“好看。一如當年。”當年她還青澀,如今正是一朵花開到了最好的時候。
“老了還好看什麼啊。”雅璃有些臉紅。
胤礽就不說了,叫人擺膳。
雅璃換好了衣裳道:“吃過了午膳,我要去宮裡走一遭。”
“什麼事要自己去?”胤礽皺眉。
“想去……看看毓慶宮。想帶着布爾和去。”雅璃笑了笑,看着胤礽眨眼睛。回顧一下過去吧。很想呢。
胤礽一愣,忽然也想去看看:“朕與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