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所的事，王嬤嬤親自過去看了看。
“嬤嬤怎麼來了？是額娘有什麼吩咐？”大阿哥道。
“皇后娘娘擔心您的嗓子，叫老奴來瞧瞧，飲食上也得注意，雖說這是正常的事，但是要是養不好，也會難受的。”王嬤嬤道。
“多謝額娘關心了，我沒事，這裡廚子得了額娘關照，不敢不盡心。”說實話，這阿哥所裡的膳房，誰都敢怠慢，唯獨是大阿哥，借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一開始還想着，大阿哥到底不是皇后親生的，有些不上心來着。
後來就明白了，不上心就是作死。
去年春天，大阿哥風寒，有個小太監還送了一份兒寒涼的湯，當時就叫拖出去了。
如今也不知在哪呢。
整個膳房都吃了掛落，那以後，誰還敢啊？
“那就好，老奴也能回去告訴娘娘了。老奴還要吩咐吩咐大阿哥身邊的人，大阿哥有功課，儘管去做，老奴見見她們就好了。”王嬤嬤道。
大阿哥就明白了，許是有不省心的奴才了，他也不管，額娘插手了，就叫額娘管吧。
索性就叫貼身太監喜福來伺候嬤嬤，自己回去讀書去了，有一篇文，明兒就要背熟了，他可趕着呢。
東廂房裡，王嬤嬤坐着喝茶，喜福陪着，素水一邊也站着。
這兩個一個是大阿哥的貼身太監，一個是來了阿哥所之後的大宮女，至於奶孃，都送回家了。
“你們說說，是哪個心靈手巧的丫頭，給二公主做了個腰帶？”王嬤嬤和善至極的問。
喜福低頭，素水一驚：“有這事？是奴才們失察了，奴才不知。”
又見喜福低着頭，戳了他一下：“喜福公公，你知道？”
“怎麼着啊，那丫頭還不能提了？”王嬤嬤似乎是打趣，但是那一股氣勢，就叫喜福都害怕。他是伺候皇子的大太監不假，可是王嬤嬤那是誰，是皇后娘娘身邊的教養嬤嬤。權利大着呢。
說一聲打他都不費勁。
“奴才該死，奴才不敢瞞着，是素眉……”喜福吶吶的。
“哦，叫來我看看吧。”王嬤嬤也不說責怪的話，畢竟朝夕相處的是他們，她一個老嬤嬤，又不時時刻刻在這裡，人家隱瞞也是有的。
不多時，叫素眉的丫頭就被叫來了。
身段纖細，臉蛋也長得不錯，行禮的時候，很是有股韻味。
“這就是素眉姑娘啊，多大了？”王嬤嬤客氣道。
“回嬤嬤的話，奴才十四了。”素眉心裡忐忑，但是表情算是鎮定。
“嗯，好孩子，是大阿哥來了這裡跟着伺候的？”王嬤嬤笑問。
她這一笑，素眉就更淡定了，她想着，就算是她只是個奴才，大阿哥翻過年就十三了，該有伺候人事的人了。
這伺候人事的，身份都不高，她是個宮女也不礙事。
怎麼着也是大阿哥的女人，是個侍妾跑不了。
大阿哥幾年內沒有別的女人，她只需要生個孩子……
別說侍妾不能生，大阿哥的生母，可侍妾的名分都沒有，只是個奴才，還不是生了他。先帝爺的八阿哥，不也是侍妾生了女兒的。
只要有個孩子，她以後未必不能再走一步。
就這須臾之間，就想明白了很多事，笑盈盈的福身：“奴才是打阿哥所伺候的，不及素水姐姐。”
“嗯，真是個好孩子，來吧，跟着老奴去見見皇后娘娘吧。也叫皇后娘娘看看你。”王嬤嬤放下茶碗，起身道。
喜福和素水面面相覷，素眉卻一喜。
這不就是要正經過了明路？正月裡就除服了，這已經是臘月中了，只要是除服了，大阿哥這裡就可以有人伺候了！
年後大阿哥十三，未必會給他格格，就是給了，也會晚一年進府，那麼她就有機會了！
歡喜的又福身：“奴才遵命。”
王嬤嬤只是笑，她知道，主子會想見一見這個奴才的，也會親自問問大阿哥，是不是有意思，要真是有這個意思，她肯定不會把這個素眉怎麼着，多個侍妾或者伺候人事的都不礙事。
但是，要是大阿哥沒這個心思，估摸着這人就不能留在阿哥所裡了。
倒是個討巧的，通過二公主，不就是想要個名分麼！如今的宮女們，都膽子不小啊！
這頭，喜福見着大阿哥道：“主子爺，素眉姑娘被王嬤嬤帶走了。”
“啊？她做了什麼？”大阿哥背書背的頭昏腦漲的，這會子放下書揉了揉額頭問。
喜福看着，就想給素眉點蠟，素眉那點心思，瞞得住別人，瞞不住他。
問題是，大阿哥就還沒開了那一竅呢！
素眉倒是處處關心照顧大阿哥，可大阿哥看着，那不是應該的麼？不是奴才該做的事麼？
真是……好爽啊！
“素眉姑娘，給二公主做了個腰帶，王嬤嬤就問了幾句，順道帶走了，笑着的，許是見腰帶精緻了，皇后娘娘喜歡？”喜福可是知道，皇后娘娘針線不大好。
“哦，那就隨便去吧，這事也和爺說，嫌爺功夫多不成？”大阿哥又拿起書，順道敲了一下他的帽子。
喜福抱着帽子傻笑，心說素梅姑娘哎，不是你哥哥我不幫你，是你沒那個命啊！
慈寧宮裡，王嬤嬤先進去，說了她看到的。
雅璃點頭，果然有興趣見一見這個喜歡她兒子的姑娘是什麼樣。
素眉進了殿，就有些緊張了。
畢竟這位盛寵的皇后娘娘多厲害，她是知道的。
“奴才素眉，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安。”素眉五體投地，行了大禮。
“起來說話，擡起頭我看。”雅璃道。
素眉就覺得，一個極其好聽的女聲傳來。
她沒有近距離的看過皇后娘娘的樣子，只是對傳言，以及二公主四阿哥的容貌猜測，皇后娘娘肯定是長相極好的。
今兒這一看，何止是極好，是太好了。
不過，相對而言，雅璃對她的容貌，就不是那麼驚豔了。
素眉美則美矣，但是也……一般。
最起碼看了胤礽，看了她自己，看了孩子們，再看了後宮裡這麼多環肥瘦燕的美人之後……素眉，不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