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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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一學期的時間很快便在每日平淡無奇的生活中度過,原本已經麻木的楊燚卻因爲新的事件而使原已消停的戰火重新復燃。

“喂,聽說了嗎?路望跟許念念表白了”

“真的嗎?結果怎麼樣?”

“好像是拒接了”

時間回到2016年。

許念念開着車,楊燚坐在副駕上,不停的撥弄掛在後視鏡上的毛絨掛飾。

“路望當時跟你表白,你爲什麼拒絕了啊。”側臉的楊燚睫毛顯得特別長。

許念念沉默,專注開車。

“讓他這平時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的小子親口說喜歡,得多不容易,你還真狠得下心。”

“爲什麼說這個。”許念念終於開口。

“不是聊天嘛。”

“如果可以……”許念念停頓幾秒,“我當時寧願答應他。”

兩個人陷入長長的沉默。

開了沒一會兒,車被堵在一條擁擠的巷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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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三的上半學期,楊燚因爲知道了路望跟許念念表白而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中,那原本消停的戰火又重燃,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想要24小時讓許念念注意到他。

十五歲,一個敏感的年紀,也是青春期的開始,正處於此時的楊燚,絲毫沒有發現他已經喜歡上許念念了,只不過那時的他沒有察覺,許念念其實也喜歡上了他。

那時,楊燚能跟她比的都比過了,直到張峰鄭重其事地說考入臨海一中會重新分班後,他暗下決心,要跟許念念比最後一次,比成績。

楊燚的初級戰術很低級。

許念念成績好,楊燚就把她的作業偷過來抄,結果引起裙帶效應,全班都抄成雷同,連累許念念被老師罵。

後來又耍小聰明,投機取巧,花高價買了一堆參考書,上面有很多數學語文課本的練習題答案,結果應付了簡單的選擇填空題後,到了後面的應用大題,答案就全部是“略”。

偶爾有一兩道解題過程,不過我們的四火同學是看的一臉懵逼。

他心塞地又想了很多辦法,但結果都無濟於事。

考試作弊不是抄錯題就是被逮到,把月考成績單改了重新複印一份給爸媽交差,但那份原稿無論藏在哪裡都能被老媽找出來。

髮捲子的時候,老師給面子,50分以下不念名字,但總能被前排坐着的許念念看到。

來自男生的挫敗啊!

楊燚升級到高級戰術的契機是因爲《哈利·波特》。

當時魔法風席捲全國,班上平時最挺楊燚的同學甲因爲沉迷於霍格沃茨,竟然中毒到去火車站撞站臺,後來這個事遠近聞名,就連黑人外教上課時也拿來當談資。

護同學心切的楊燚當場就站起來朝外教說了句“FXCK”,外教一聽急了,朝他丟了截粉筆,然後楊燚就上臺直接朝外教揮了拳頭。

學校因爲他這個事嚴重到說,有損學校形象,不允許他參加中考,正當楊燚不爭氣地在路望懷裡哭成傻逼的時侯,張峰找他說,只要後面這個學期能進班上前十名,就讓他順利參加中考。

爲此,張峰還特地把他換到許念念身邊,說要從本質上洗腦,讓他在好學生的威懾下徹底屈服。

後來,楊燚才知道,之所以因爲這樣,是許念念去求的情,爲什麼呢?用許念念的話說,如果放棄了這麼一個可愛的人,那就對自己的青春年少沒了交代。她要在未來的某天,坦蕩的向全世界宣佈,姐是早戀過的人。

“你不怕我耽誤許念念?”楊燚天真的問道,張峰冷笑兩聲,說:“那得看你耽不耽誤得了。”

的確,楊燚在這個本世紀最大的毒舌面前脆弱得就像一隻毛毛蟲,他那種“我帥得在黑夜裡都能發光”的自戀,在許念念那兒全變成了自卑,他那種走路都得橫着走的暴脾氣遇到了許念念瞬間蔫了。

我們的四火同學,確實太悲慘了。男同胞的不幸,集體默哀。

許念念身負重任,她給楊燚制定了許多學習計劃,楊燚乖乖地悉數接受,心想着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僅能大搖大擺霸佔許念念的時間,還能給自己一個念想,努力學習,他要超過許念念,順利升入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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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三的下半學期,經過了許念念的“突擊訓練”,楊燚順利的拿到了月考前十的好成績,用許念念的話說,腦子是顆好腦子,就是人心思不對,就像一顆核桃,要“砸”着吃。

四火同學敢反駁嗎?當然不敢,他還要笑着臉對許念念,好吧,四火同學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顛覆了。

初三的學生可以分幾類,第一類,是那種學習很刻苦,其它事,概不過問的;第二類,是學習不錯又喜歡參與社會活動的;第三類,是那些什麼都不在乎,吊兒郎當,疲疲沓沓的混日子。

而在初三這個特殊時期裡,第三類人就是要被淘汰的那種,這種學生老師基本上都放棄了,老師不會去耗費太多的精力來管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用張峰的話來說,想要考一個好高中,在以後有一份穩定不錯的工作,現在吃的苦是必不可少的,努力過,至少你不後悔,但是如果你還不動起來,那真的就是蠢蛋,如果以後,你要埋怨整個社會,請記住,不肯努力的是你自己,做老師是一個良心活,我對得起我的良心。

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呢?大概是我經常聽到吧。而我就是那第三類人,我會埋怨社會嗎?不會。學習,我沒有學好,不過做人,我真的學到了。

複習的日子在日漸緊促的時間中度過,黑板右面大大的倒計時很醒目,那種學習的壓力感或許只有初三的學生才懂吧。

中國的環境就是這樣。那種知識改變命運的思想貫徹了我們幾千年,那是刻在我們骨子裡的。這種思想確實沒毛病,只不過運行它的方式太過於死板了。

許念念和楊燚的日常交流僅限於每天給他解答難題,幫他制定學習計劃,檢查作業,一起突擊複習。

臨近中考,學校給他們組織了拍畢業照,當成品出來後,人手一張畢業照,很多人都在吐槽畢業照拍的不好的時候,楊燚卻視如珍寶,照片中,許念念那雙長長的馬尾,大大眼睛真的是對楊燚有着莫大的殺傷力。

那年中考,楊燚超常發揮了,而許念念則發揮失常了,說是失常發揮,可是真實情況誰又知道呢?

中考查分那天,楊燚比許念念還緊張。他害怕他考不上,跟許念念失之交錯,不過還好,他們雙雙通過了錄取分數線,都考上了臨海一中。

這天,好多同學都收到了張峰的電話,他一個一個打過去,詢問中考成績,對於那些沒有考上的學生,再盡力的給他們一些建議,而對那些榜上有名的學子他由衷的感到欣慰。

他是一個好老師嗎?我認爲,是。

假期裡,四個青春期中的少年少女們,第一次以朋友的方式聚在一起,許念念,楊燚,向語安,路望,四人組第一次正式建立。

期間,楊燚的中二病又犯了,他提議去KTV唱歌,不過他那自我陶醉般的神情,達到忘我的對唱,許念念等人真心不敢恭維啊。

很快,盛夏翻篇,九月開學,一切照常運轉,只不過換了另一處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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