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肖曉月,紀澤特別後悔,自己特別懊惱,他沒經歷過,所以他不懂,他一直生活在被寵愛的環境中,身邊有爸媽,有弟弟,還有同學朋友,不管那些朋友接近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至少他不孤單,他一直認爲所有女孩都會圖他的家室跟他在一起,只要自己愛的,自己想要的,他都會得到,最開始,他也是這麼認爲肖曉月的,然而他發現肖曉月並不知道,然而,讓肖曉月知道這一切對她來說卻是又傷害了她三年的事情。
小學六年,初中三年,本以爲高中,然而又三年,前前後後加在一起十二年,這十二年誰又能體會到她的苦?她怎麼過來的誰也不知,只是知道,在家爸媽忙,她睡覺的時候爸媽還沒回來,一覺起來有的時候都見不到爸媽的身影,不知道是走的早還是根本沒回來。然而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是查她的成績單作業本,看到不滿意了,就暴打一頓,然後給她自己又扔那了,她想跟爸媽聊聊天,看着別人的孩子跟爸媽出去玩,她也想,她印象中的爸媽除了打架,就是罵她打她,在學校受委屈,被爸媽說她無能,在學校打架了,仍然被挨說,怎樣都不對,所以她在學校受欺負沒人說,在家仍然沒地方訴苦,很多時候,肖曉月都自己獨自在被窩裡哭泣,哭的那麼傷心,那麼的撕心裂肺。
她就像是一隻小刺蝟一樣,渾身長滿了無形的刺,不許別人碰它,不讓別人傷害自己。她曾深深的記得因爲爸爸的事業資金鍊斷了,跟奶奶姑姑她們借錢,她們竟然賣掉了她家的房子,然後賣房子的錢他家卻一分沒拿到,家沒了,還欠了一堆錢,從此之後,肖曉月再也沒去過奶奶家,跟她們再也沒有了聯繫。然後她就跟陌生人住在一個出租屋裡。
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吧,還有包括她的男朋友有了小三,結果男朋友卻不知道,那個女孩在外面還有別的男的,她那麼愛他,一心一意,那個男孩卻因爲那個女孩跟她分手,說他喜歡那個女孩。
還有,,,還有好多好多,這些年,她都不知道她怎麼過來的,也許一切都看習慣了,看淡了,也就無所謂了吧。
肖曉月回到寢室之後,她並沒有在寢室多待,而是拿出煙和打火機來到廁所,她們的衛生間是那種獨立的,一樓層兩個,每個坑都有獨立的門,她給自己關在衛生間,熟練的倒出一根菸,然後夾着,按開打火機,打火機上蹦出一個跳動的藍色火苗,像是個小惡魔在從她宣戰,將菸草接近藍色的精靈,然後深深的吸一口,感覺整個人都那麼的清爽,她抽菸的時候是最帥的,然而,這最帥的一幕卻沒有任何人看到過,因爲她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抽菸。
在衛生間裡,她左一根又一根的抽着,左一根又一根的點燃,又一點點的燃燒,然後滅掉,再來下一個。新買的一盒煙,轉眼間就剩下了半盒。也許只有抽菸才能讓她放輕鬆,讓她走出悲傷。
此時的紀澤站在寢室樓下,望着她們的那扇窗,滿滿的後悔,他不應該自以爲是,他不應該自私的認爲他想要的別人也一定想。她打給肖曉月,然而過了好久卻沒人接聽,傳來的是“您好”然而紀澤卻恍惚的以爲肖曉月接電話了,忙說“對不起,我,,,”然而,那邊的回答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紀澤從沒有過如此的失落,包括他倆分手都沒有,因爲他知道他能看到她,然而此時,他卻只能呆呆的望着那扇窗戶出神。
肖曉月吸夠了煙,回到寢室,看到手機上二十多個紀澤的未接來電,她沒有理會,只是給他回覆了一個短信,“我想靜靜”。紀澤收到短信,趕快又打回去,那邊的回話卻是“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因無法接聽您的電話,已將來電呼轉至聯通秘書,稍後我們將把您的電話發送給對方,短信發送請掛機。”紀澤掛掉電話,給肖曉月發了條短信:“月,對不起,當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我也不是有心的,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只是想跟你回到從前,像最開始我們在學校那樣,天天那麼開心,對不起。”
肖曉月看到短信什麼都沒回復,她還看到紀澤說,他會等她,每天都來找她,之前是她等他,現在換做他來等她。肖曉月抱着手機哭了,她愛他,她沒有一天不愛他,她沒有一天會停止愛他,她一直在幻想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當幻想成爲現實的時候,她有多麼的開心,可以她卻控制不住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回憶。
說好的靜靜,這樣過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肖曉月沒給紀澤打過一個電話,也沒發短信,也沒聊視頻,倒是紀澤一直在打給她,她沒接,短信沒回,微信不回,視頻也沒接,紀澤一直抱着手機等着她的電話,二十四小時不靜音不關機,這可不是他的性格,他一直都是十點靜音,十二點關機,第二天一早六點開機的,七點取消靜音,這次他生怕漏掉了肖曉月的一個電話,一條短信,手機一直是響鈴狀態,他都曾夢見肖曉月打給自己了,他一激靈坐了起來去看手機,手機卻什麼都沒有,有好幾次手機響了,以爲是肖曉月,然而卻是別人打來的,他都將電話那邊的人罵一頓,弄的對方很是無辜。
紀然倒是很知趣,他一直都是陪在紀澤旁邊,不打給他,就一直形影不離。
“肖曉月,你個小妖精,別這麼折磨我了,好嗎,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吧,哪怕只是一個字也好。”紀澤這一個星期也已經吸進去快一條煙了,每天晚上都站在肖曉月的樓下,呆呆的望上好久才離開,卻沒有一天看到肖曉月的身影。
“這一個星期,肖曉月,你有沒有乖乖的吃飯,有沒有愛惜自己?我好擔心你,能不能讓我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一個瞬間!”紀澤擡頭看着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窗戶,突然感覺,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