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之王,那纔是李純生想坐的位置。他也真是老奸巨猾,跑來跟我裝模作樣,擺出一副解甲歸田的鳥樣兒,哈哈,我信就是傻瓜!
知道內情的我,差點偷偷笑尿了,但臉上還是努力擠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您想金盆洗手了?”
“當然。”李純生一聲長嘆,深深看着我,目光幽幽,“我老啦,力不從心,已經很難再有心裡掌控我的光頭佬集團,而且我在監獄裡熬了很多年,出來以後早就天翻地覆了。一些老弟兄也蠢蠢欲動,想把我淘汰了。再說,我這個糟老頭子已經上了警察重點盯梢的名單,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立馬會逮捕我。”
我尋思着,李純生的後兩句話大概是真的。
他給條子盯上了,做啥事都被監控,肯定特別的麻煩。
“那……你找我幹啥?還對我講一通大道理,擺出一副說教的模樣。”我真心想不通這點,乾脆直接問他。
“我想撬樑濤的牆角,挖你來我麾下效力!”李純生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脣角勾起一抹深邃微笑,看得我膽戰心驚,然後他說,“你來我這裡做事,我保證你飛黃騰達,一輩子享受不盡,如何?我可以直接交給你一個場子,KTV、酒吧、夜總會、私人會所任你選!”
我聽得口水直流,很是眼饞。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李純生纔是我的伯樂,他比樑濤那個王八羔子有眼光得多!而且,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場子,我賺的錢將是現在的10倍,甚至20倍!而且,我也能夠做主,讓我的一幫子弟兄也賺個痛快。
但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兒,真能砸到我頭上?
我狐疑的眯眼瞥了李純生一下,他憑什麼這麼信我?我出來混也已經好久了,深知人心隔肚皮,就算當了很久的馬仔,也未必能贏得老大的信賴,想上位只能熬日子,一點也不容易。除非……碰到特殊情況!
也就是說,李純生急不可耐
的想搞掉樑濤,所以他想拉攏身爲內保總隊長的我?
我一下子警惕起來,尋思着萬一李純生沒得逞的話,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將我幹掉,畢竟我三番五次的妨礙了他的好事兒。而且,我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個妨礙。
“怎麼,還在猶豫啥?”李純生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龍威即將完蛋,樑濤又把你當外人,就算你如今是內保總隊長,無非就是個虛頭巴腦的頭銜罷了,你有實權嗎?比如,今天來的張猛和龐兵,你是花錢僱他倆,還是有權調遣他倆?”
我的所有話統統被他最後一個問題噎在喉嚨裡。
李純生說的一點沒錯,歸根到底,我在樑濤眼裡都是外人。
“莫非你以爲,我招攬你,爲的是讓你在樑濤那裡當間諜?或者利用你內保總隊長的權限?”李純生哈哈大笑,反問我,“你覺得你有啥權力值得我利用嗎?在張牙舞爪KTV裡,多少樑濤的眼線都盯着你呢,楊迪。你稍微露出一點點反叛的端倪,他們就會將你擒住,交給樑濤處置!到時候,三刀六洞的刑罰你受得了?”
我聽得膽戰心驚。李純生這個傢伙未免太厲害了點,他輕易就料到了我的顧忌,而且,三言兩語把我的疑慮全都打消了。他的話,我尋思來尋思去,一點破綻都沒,句句說在點上,一下子戳中了我的癢處。
我支支吾吾猶豫半晌,還是想找個理由推掉。
畢竟跳槽去李純生那兒,風險太大,而且樑濤雖然不信賴我,但我很有把握將現有的局勢維持下去,讓龍威、樑濤、李純生三足鼎立,搞個三國爭霸啥的,我完全可以在夾縫中穩坐這把內保總隊長的交椅。
之所以這麼有信心,是我思考了林茜茜那兒給的情報後,才得出的結論:龍威實力雄厚,捲土重來時一定會聯絡我;樑濤在本市根基不淺,又心狠手辣,有梟雄風采,他一時半會兒應該能撐住;而李純生是聰明人,他的那羣光頭佬
再厲害,恐怕也沒法跟龍威那種在省裡都赫赫有名的大佬抗衡。所以,李純生八成會聯合樑濤,暫時跟龍威抗衡。
在這種局勢下,我又何必叛出樑濤,平白無故的揹着反骨仔的罵名加入李純生呢?
再說,甭想讓老子剃光頭!
我還沒想好理由,誰知道門口有一輛很眼熟的豪車風馳電掣而來,輪胎在馬路上擦出刺耳的噪音。
我一瞧見那輛車,立馬屁顛屁顛往外跑,直接撂下了李純生,因爲那可是濤哥的座駕啊!
一出校門,果然樑濤帶着倆壯漢從後車座上下來,臉色陰鷙,眼神涼颼颼的刺向李純生,一聲冷笑:“我說,李純生你個老無賴也太不要臉了點吧?明目張膽的挖我牆腳!你想撬走楊迪?下輩子吧!”
說罷,樑濤對我招招手。
我趕緊溜到他身旁,張嘴說瞎話:“我對濤哥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李純生先生企圖煽動我背叛,我二話沒說就拒絕了,哼,他當我傻啊?好好的內保總隊長不幹,非得剃光腦袋跑到他那兒當個小隊長?開玩笑!”
樑濤淡淡笑笑,眼神鋒芒畢露,跟帶刺一樣瞪着李純生,然後溫和的勸我:“李純生忽悠你的那一套,我稍微琢磨下就知道,無非是我樑濤生性多疑,對你不可能重用,對吧?他會用我沒放權給你,騙你說我對你缺乏信賴,是不是?”
我頓時有點小尷尬,不知道說啥好。本來這些話都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跟潛規則一樣,不好說出口的,但樑濤卻直接捅了出來。
樑濤見我沒說話,卻很是直白的哼道:“我也不瞞你,楊迪。我雖然沒給你指揮內保一隊的權力,但實際上,就算華仔也沒有直接指揮內保一隊的權力,他可是我的心腹。從一開始,內保一隊就是由我直接掌控,誰也沒權限插手,要知道,想當初我在龍威手底下幹了整整十年,才贏得了他的信賴。而阿華纔跟了我八年,你還未滿一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