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一臉的唏噓，緬懷地說：“當初，我追隨您白手起家，從拆遷公司幹起。裴鑫、董七晟都是對您唯命是從，馬首是瞻，沒想到卻鬧到如今的地步……”
“怪我。”李純生長嘆，“我自視甚高，以爲自己對光頭佬集團還保留着100%的影響力。但我從未想到，那一羣高層暗度陳倉，早就是一點點將我架空，讓我變成了光桿司令。本來，集團尚且有救，因爲你、裴鑫、董七晟、吳筏祥，我的‘四大悍將’還在，而且除了你之外，他們仨都是一方大佬，是我的強力外援。”
“我本以爲靠你們四個，依舊能夠將光頭佬集團救活。但可惜了，在我入獄的那段日子，想必裴鑫和董七晟對我的敬畏也是一點點消退了。他們兩個白眼狼居然投降了越南佬，給那羣東南亞猴子做牛做馬，這就直接導致了我的勢力縮水50%！因爲裴鑫和董七晟的勢力，在我外援中佔據了四分之三的份額。吳筏祥一直低調，他的地盤太小，儘管對我忠心，能力卻是有限。”他眯縫雙眼，幽幽地接着道，“這趟，我也算是被大圈幫陰了，被逼入絕路，不得不鋌而走險！”
我心中凜然，原來其中還有這樣勁爆的內幕。
的確，失去裴鑫和董七晟，對李純生而言，猶如斷了兩條胳膊，也難怪光頭佬集團高層如此猖獗，原來他們以爲自己能夠吃定李純生，趁機逼迫他低頭。
我可以想象，一旦這回李純生服軟，那他在集團內部的威望就將一落千丈！
“可是……唉，事情怎麼會鬧到這一步呢？”阿彪痛心疾首地說，滿臉失落，“我們曾經志同道合，一塊兒從共患難，從小混混，做到大流氓，直到如今成爲衣冠楚楚的上流社會的成功者。”
李純生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遺憾，但緊接着就被決絕的冷笑取代：“你們看過動物世界嗎？”他問。
“啊？”我跟阿彪都是滿臉懵逼
，不知道他爲何突然提到這件事。
李純生冷哼：“在狼羣中，所有身強體壯的年輕公狼，在察覺到狼王年邁體衰，已經漸漸無法統御狼羣時，他們就會先試探性地去跟狼王的母狼**。一旦狼王妥協，選擇忍氣吞聲，那它們就將露出獠牙，直接跟狼王決一雌雄，將它驅逐出狼羣，獨享所有母狼，成爲新任狼王！而我，就是那條垂垂老矣的狼王，集團內部的那些雜碎，他們逼迫着我讓步，那就是一種試探。我只需認慫一次，我就完了，從今往後將被徹底架空！！！集團中，所有的一雙雙眼睛都在看着我呢，呵呵，如果我像個孬種一樣服輸，那我本來能夠控制的七成光頭佬弟兄，起碼有一半會倒向其他人。”
阿彪不說話了，他深深吸了口氣：“總而言之，生哥您想怎樣做，我都會全力以赴地跟隨！您有任何事情，都請只管吩咐便是，我絕不會是裴鑫和董七晟那樣忘恩負義的狗雜碎。”
李純生滿意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臉色瞬間轉冷：“替我監控好吳筏祥！裴鑫和董七晟的前車之鑑，很可能在他的那兒重複上演。一直以來，吳筏祥對我態度冷淡，始終有脫離我們自立的嫌疑。如果我再失去他的話，雖說損失的實力不大，但對我的威望卻是毀滅性的。四大悍將跑了三個，我在江湖上將顏面掃地。”
阿彪怔了怔，遲疑地道：“吳筏祥他雖然一直很冷淡，但是對您素來忠心耿耿。他跟那兩個反骨仔不一樣，吳筏祥只是性子外冷內熱罷了，我私底下跟他喝酒時，始終能感覺出他惦記着您的恩惠。”
“但願如此吧，我也信賴他。但……我本來也很信賴裴鑫和董七晟，從不願意懷疑他們的。”李純生攥拳道。
“唉……是，我遵命。”阿彪輕嘆。
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李純生也沒有瞞我，就赤裸裸地將光頭佬集團的內部矛盾曝光出來給我看。
他的意思我也懂，毫無隱瞞就是他的誠意！而且，他也成功地將我拖下水了，從今往後，我倆結盟，也意味着李純生的事情將是我楊迪的事情，我沒法袖手旁觀。
畢竟，李純生的每一分削弱，都是對我們聯盟的打擊。
我們仨一塊兒上樓，艾糖糖已經泡好茶，在等待我們。
她對我點點臻首，也是將一些空白文件拿來，擱在我們面前。
“少年風流啊。”李純生瞥了我一眼，開玩笑地道，“我聽說你在海城時，就跟龍威的獨生愛女不清不楚，氣得龍威不輕。回咱們市後，你在蘇震董事長的壽宴上，現在警界的風雲人物林茜茜警司，和陳慕城的女兒陳嬌嬌，爲你爭風吃醋。依我看，眼前這妮子，八成也跟你不清不楚。你小子真有能耐啊！”
我被他戳穿老底，頓時尷尬得恨不得鑽地縫。
艾糖糖倒是很坦然，噗嗤噗嗤地竊笑，抿脣道：“李老先生睿智，我是他的小蜜兼秘書。你們談判的所有合同文件都準備妥了，儘早談正事吧。我們胭脂迷情娛樂城剛纔的接待熱線一直就沒停過，全都是一些來詢問楊迪跟您聯盟的事，哦，其中有很多都自稱是您集團的高層，要求我們將話筒轉交給您。您接麼？”
“讓他們滾蛋。”我直接替李純生說了，“那羣蠢貨，居然還想往我的地盤打騷擾電話撒野，真是活膩歪了。”
李純生也文質彬彬地笑了笑，儒雅地婉拒：“艾小姐就告訴他們，說我在會議室和楊總談判商業機密呢，敷衍一下即可，無需撕破臉。”
“OK，遵命。”艾糖糖爲我們斟滿茶後，忽然俯身，在我臉上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眉開眼笑地離去了，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我咳嗽了一下，對憋笑的李純生聳肩：“談正事吧。”
接下來，我們整整消耗了三個小時，終於是將具體細節都敲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