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嘴笑笑，倒是沒把瘦猴的話當一回事兒。
我們一中，學渣多得很，人人都能當混混，卻未必做的了打手。
所謂混混，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符合這倆條件就是。但打手，卻得能幹架，豁得出去，敢打敢拼，尤其是得有技術，別到時候反倒被人打，那就鬧笑話了。
所以，混混往往得在街頭熬上幾年，一次次捱揍，才能在摸爬滾打中，學會點打架的本事，那時候纔會有幫派瞧得上他們，招攬到旗下。
我能走狗屎運，被龍威看中，那是他的一步閒棋，純粹拿我去騷擾樑濤的。龍威料準了樑濤疑神疑鬼，就愛瞎想，所以他隨意到街上挑中了一個身世背景清清白白的我，把我丟給樑濤。
我100%沒有破綻，履歷清白，這反倒成爲了最大的疑點，讓樑濤很忌憚。所以說，我雖然沒幹成啥事兒，但卻消耗了樑濤很多注意力，而且龍威根本沒付出任何代價，簡直賺翻了。
“得了吧，都是我們一中的校友，你就不能學點好？非要把他們拖下水？”我翻了翻白眼，警告瘦猴，“咱們這行，危險得很，那些看了幾集《古惑仔》和《教父》，就覺得黑幫打打殺殺真刺激的傻逼，讓他們哪遠哪滾，將來就只能浪費我的撫卹金。”
“哦。”瘦猴乖乖閉嘴。
“我倒是覺得吧。”
本來正叼着根雪茄，吞雲吐霧的吳國，忽然開口：“你原先的一個計劃，就最有效。”
“啊？”我聽得雲裡霧裡，其餘兄弟也一臉懵逼。
“開一家安保公司。”吳國淡淡道，“就在胭脂迷情娛樂城的三樓，我們將它改造爲健身房後，還會有很多地方空餘，沒必要閒置，乾脆將它變成辦公室，讓我們的人在那裡上班，怎樣？”
我情不自禁就是一呆，渾渾噩噩的，想到嬌嬌癡癡微笑時的模樣。她丟掉豪門千金的尊崇身份，對我
百般遷就，甚至紆尊降貴的，天天去琢磨安保公司，簡直爲我操碎了心。可偏偏，我就沒法跟她在一塊兒。
“阿迪，你覺得呢？”吳國侃侃而談，“一家安保公司，名正言順，咱們都能有合法身份，而且，你們都清楚阿迪的志向，他可不願意跟普通混混那樣打死打活，跟別人拼個頭破血流來搶地盤。黃賭毒，他一概懶得沾，反倒喜歡做正兒八經的生意。既然如此，我們養一批打手，反倒礙事，但如果是一羣保鏢，呵呵，那就有用了。”
我愣了半晌，才道：“吳叔你接着說。”
“第一，我們能把這批人藏住，給他們合法身份，那樣的話，就算警察來找茬，他們也沒法子問罪。第二，如果只是一批打手，培訓起來多麻煩啊？但是保鏢的話，我們可以合法聘請一些格鬥、散打、拳擊的專家來，好好操練一下。第三嘛，將來阿迪你膩了，想金盆洗手的話，他們就能從打手，搖身一變爲金牌保鏢，輕易洗白身份，依舊是你的小弟，幫你掙錢，不會白白便宜別人，你說是不是？”吳國笑眯眯的說。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尋思着吳叔肯定琢磨了好久，纔想得這麼透徹。
但吳叔看得很準，我的確懶得走那些黑幫的老路：收保護費啦，敲詐勒索啦，設高利貸啦，吃喝嫖賭啦，我都沒啥興趣。混，也是一種活法，但我不想自甘墮落。憑啥黑幫就註定得那樣瞎混日子？
我深思熟慮過，開安保公司，絕對是一步妙棋，但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
“吳叔，安保公司招來的保鏢，雖說都很能打，但他們終究不是我的馬仔，只是一羣保鏢，哪裡肯聽我的吩咐去跟人拼命？”我忍不住問。這也是我找不出解決方法的最棘手地方。
靠一紙合同僱傭來的保鏢，沒有義務豁出命去幫我幹架、搶地盤。
人家就是圖一筆薪水罷了，幹嘛非要蹚渾水，憑啥要當黑幫
的打手？
所以，平常我可以仗着老闆的地位，吆五喝六的，支使他們幫點小忙，但在大是大非上，他們肯定不會犯蠢的。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誰也別把誰當傻逼，我那批弟兄，都是我掏心掏肺換來的，光靠支付一筆薪水哪夠？
吳叔卻是微微一笑，很平淡的說：“這事兒很難嗎？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一個個弟兄的招攬，那就很容易？想當初，我被樑濤僱去做調酒師，親眼看着他拼盡全力的，一個個將內保一隊的人拉攏到手裡。或脅迫，或勒索，或利誘，總之花樣百出，艱難的將他們全都騙到手中。你想跟樑濤、龍威、李純生那樣的人物平起平坐，當然得付出他們一樣的操勞！”
“再說，只要僱傭進來，一點點耳濡目染，給些小恩小惠，慢慢拉攏，無需太久，只要三五個月，肯定能讓一批人爲你死心塌地！其餘不願爲你效力的，解僱掉就是，再招一批罷了。”吳叔淡淡笑笑，“何況，我們跟其他幫派的情況不一樣，主要是固守火車站這塊極品地盤，所以，別人打上門來，保鏢們就不會爲保護公司出手嗎？凡是開頭難，只要他們出手一次，接下來慫恿他們上賊船，不就容易多了？”
我聽得目瞪口呆！
吳叔果然是老江湖，他說的句句都很有道理，全都說到我心坎上了。
沒錯，統一招募批能幹的弟兄，然後一個個拉攏，就算沒法全部招攬到我麾下，但只要有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肯爲我效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勢力！
“行啊，吳叔，你以前也是雄霸一方的大佬吧，這麼有經驗？”瘦猴猛翹拇指，滿臉佩服。
“屁。”
吳國叼上根菸，撇嘴冷笑：“這一套法子，是老鴇拉攏清白姑娘時的慣用伎倆，嘿嘿，女孩扭扭捏捏不肯出來賣，老鴇就誘惑她們，先讓她們端盤子吃苦，再讓她們陪酒，最終讓他們坐檯陪睡，一步步循序漸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