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壓低嗓音，淡淡道：“王唯一的大部分生意，也全都靠碼頭的。裴鑫的存在，不僅對李純生來說性命攸關，也能扼住王唯一的命脈啊！”
我的心臟砰砰直跳，不得不說，吳國的話說到了我心坎上。他雖沒有明示，但我們都心照不宣。
難道我將來就肯老老實實給龍威當馬仔嗎？
樑濤的鳩佔鵲巢，讓很多人都蠢蠢欲動。
有人願意抱粗腿，賺點小錢，圖個踏實，但也有人寧爲雞頭不做鳳尾。就像樑濤一樣，他爲龍威打工時，大佬心情愉悅時，賞賜他一些錢，但龍威鬱悶時他就只能瑟瑟發抖地捱打捱罵，可等到他鳩佔鵲巢成功，將翡翠會所據爲己有後，樑濤輕輕鬆鬆年入百萬，活得超爽，又無需看別人臉色，那日子簡直賽神仙。
我已經有火車站在手，如果能再把控碼頭的話，那兩條交通線都攥在我手裡，地位會瞬間凌駕在樑濤和李純生之上。
但……那也就只能想想罷了。
我搖搖頭：“裴鑫對我很冷淡，動不動就冷嘲熱諷的，我倆的關係也特別糟糕。再說，陳靖國跟裴鑫也是水火不相容，靠他的話，怕是很難打感情牌招攬裴鑫。這件事兒，暫時擱在一旁吧，我們沒有搶奪碼頭的能力。”
李純生不蠢，他哪會坐以待斃，將碼頭那塊黃金地盤拱手讓給我？一旦我去招惹他老人家的話，怕是李純生會直接翻臉，樑濤也會在背後捅刀子，甚至王唯一都會反捅我一刀。
每一步，我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絕不能出岔子。
吳國點點頭：“我就隨口一提罷了。陳靖國和裴鑫，終歸是兄弟，就算他倆反目成仇，將來想和好的話，解開心結也容易，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何況……如果他倆積怨太深，陳靖國對裴鑫知根知底，他也會是我們對付裴鑫的關鍵人物！”
我尋思這倒是。他們是親兄弟倆，我跟李純生如今
又關係糟糕，將來的衝突簡直是板上釘釘。而裴鑫可以說是李純生的一條忠犬，地位穩固，至關緊要，能打死他的話，對李純生無疑是一擊重創。
“重點關照他一下。”我吩咐下去，又問，“那孫仲樺呢？吳叔你怎樣看？”
“已經漸漸露出一些馬腳，我覺得他十有八九跟樑濤有關。”吳國淡淡道，又擰緊雙眉，嘆了口氣，“可我也沒抓到啥證據。而且上一回我們傾巢出動，去砸樑濤的KOG酒吧時，我特意注意了孫仲樺一下子，發現他也沒有通風報信的舉動，甚至在砸酒吧時，也是一馬當先，悍勇得很，所以我就只能暫時把疑心藏住。”
我點了點頭：“吳叔做事果然穩妥，平白無故懷疑別人的話，很傷感情。沒證據的話，咱們千萬別翻臉，免得讓弟兄們寒心。背地裡再觀察他一陣子吧。”
說着，我對在座的所有人說：“都幫我注意着點，這種事兒，沒法大張旗鼓地查，就得在日積月累時找一些蛛絲馬跡。內奸一旦潛伏久了，終歸能贏得咱們的信賴，將來會釀成大禍的，龍威就是前車之鑑啊。”
解決完今日的事後，我們等到大清早兒，就立刻得到了沈吉祥的好消息。
一通電話吵醒我，沈隊長焦躁地告訴我：“昨晚，你派來的人刺殺阿華失敗，但他藏在褲襠裡的那根削尖的鉛筆，一下子插在阿華的眼眶上，就差一丟丟，怕是就會戳爆眼球，直接鑿到腦漿裡去。”
我不禁驚得一身冷汗，本以爲阿粉那種窩囊廢會輕易失手，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份上，險些就讓我功虧一簣啊。
“你派來的人，演技相當逼真嘛。”沈吉祥誇我，興沖沖地說，“阿華已經徹底嚇尿了，據獄警說，他癱軟在地上，趴着一動不動，直接就脫力了。而那個叫阿粉的，被他打昏了。”
我真是汗顏，這一回全靠僥倖啊。假如阿華完蛋了，那我會喪失所有情報
不說，沈吉祥也得扛上一條人命官司，被罷黜和革職都有可能。
幸好沈吉祥不知道內情，以爲事情正在順順利利地按照我們的計劃來，要是他知道差點就陰溝翻船，指不定會掐死我。
“咳咳。”我乾咳了一下，很自信地說，“一切盡在掌握中，讓我跟阿粉通話，問一問具體情況。”
沈吉祥那兒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噪音，接着，阿粉鬱悶的嗓子傳來：“抱歉啊，迪哥，我沒能……”
“咳，沒事兒！”我趕緊打斷他的話，免得阿粉說漏嘴被沈吉祥知道真相，“動手時，你按照我吩咐的說了嗎？那些臺詞，都告訴他了沒？”
阿粉立刻回答：“您放心！我已經告訴他，是濤哥派我來滅口，免得他熬不住酷刑，把濤哥的秘密都說出來。”
“行了，謝謝你啊，暫時就在派出所蹲個一兩天，出獄後就立馬回老家吧，再在這裡呆着的話，小心樑濤和阿華報復你。”我淡淡地說。
“……嗯，謝謝迪哥。”阿粉千恩萬謝地點點頭，又將電話交還給沈吉祥。
沈吉祥卻皺了皺眉，說：“阿粉這兔崽子，已經知道你跟警方的合作關係，何不暫時拘禁他？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後，再放出來。你就不怕他一轉身就把你賣了，走漏風聲？”
我嘆了口氣：“咱們市的監獄裡，全都是樑濤和李純生的眼線。在監獄裡，比在外面都不靠譜，還是算了吧。再說，等阿華一露面，阿粉刺殺他的事就會露餡，到時候，他會被黑道瘋狂通緝和追殺。他不蠢，知道已經沒臉再回樑濤那兒，肯定會跑回老家的。阿粉的老家在滇藏那塊兒，是一個窮山惡水的小村子，樑濤他們就算想報復，也根本就找不到他。所以我們合作的事兒，不可能曝光的。”
沈吉祥卻對阿粉很不放心，反問我：“他唯利是圖，現在你跟我合作的情報，一定特別值錢，難道他就不動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