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很清澈，卻跟孫猴子的火眼金睛似的，賊雪亮，彷彿看穿我的那點小九九。
我立馬懂了……想當初我們在迴歸的渡船上胡天胡地的荒唐事兒，她也都瞧見了，畢竟，那麼大艘船，又是漁船改造，根本沒有情趣酒店的那種隔音措施。折騰出點動靜來，那不是很尋常嗎？
她當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了。
我登時有些心虛。
“咳咳，咳咳。”
“你們仨是閨蜜，我們曾經同甘共苦嘛。”我含糊其辭地敷衍。
“……呵。”金璇雅很懂事兒，所以她只是微微笑笑，也不囉嗦，直接同意下來，“我當然也會去。畢竟時隔這麼久，我的確很想念她們。據說，萱兒自從經歷那次綁架案後，已經收斂了很多心性，乖乖讀她的大學了，準備自食其力，不再依靠父親。而心菱她，更是在逐漸接班AI集團，如今可是海城赫赫有名的三朵金花之一啊。”
“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業吶。”我悠悠一嘆，曬然微笑。
人人都在奮鬥中，成長，崛起，因爲大家都是見過了世面，不想窩窩囊囊地癩皮一輩子，想成爲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經歷過生死，在死亡邊緣徘徊過的人，經常會開竅，意識到自己想要在餘生中抓住啥。
既然她倆都同意了，我就告辭，回去等候。
接下來的三五日中，大圈幫潰敗的消息纔算真正地發酵起來，形成恐怖的餘韻，蕩氣迴腸，被無數人所津津樂道。
人們談論着大圈幫加黑龍會，是如何氣勢洶洶地來襲。
東南亞的霸主，日本的老牌社團，強強聯合，究竟是多麼的恐怖。
然後……啪地一下子被我給打落凡塵，直接虐得死去活來。
聽上去的確有點很離奇的感覺，令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之餘，心裡又五味雜陳。
那可是大圈幫誒。雖然說只是一批先鋒部隊，只是一小撮人，只是大圈幫一拍腦殼心血**之下的遠征，但是……
那可是大圈幫啊！那可是威震東南亞衆國的悍將胡志銳啊！那可是三巨頭戚薇親自策劃的啊！！！
居然輸了。
誰能不感到震怖？？？！！！
哪怕是一直頭很硬的龍威，在大圈幫完蛋的狂潮中，亦是保持了新聞緘默，對外界的所有詢問和試探一律無視。那很顯然就是一種特殊的意味，代表他暫時認慫了，不願意再跟我交火，或者說暫避鋒芒。
於是，當龍威也不敢出頭的消息傳出去後，聲勢愈演愈烈，終於抵達巔峰了！
吹噓我的人立刻瘋狂涌來，衝我溜鬚拍馬，企圖從我的利益中分一杯羹。不說別的，畢竟從今往後我雄霸了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盤，大圈幫的碼頭也已經被我收入囊中，自然有很多生意人得仰我鼻息。這批人都拿着對以往樑濤、李純生和胡志銳的印象來理解我，所以紛紛孝敬保護費，所以我讓李純生出面，都給擋了。
時代早就變了，我纔不會繼續採用以前的那套“混”法。
咱們國家又不是日國。
在鈴木熊五郎的國家，社團是合法的，被國家法律所承認，而且每年他們都可以上街拜年，那時候街頭巷尾全都是黑西裝的紋身**，瞧上去都瘮人，但警察卻是視若無睹，因爲在法律中他們屬於收債公司之流。但在咱們國家的話，如果出現那一幕，肯定會引起老百姓公憤，輿論譁然，甚至鬧得沸沸揚揚，最終惹來打黑的鐵拳。
國家不同，所以大家各自的活法也不一樣。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嘛。
就像歌壇。人家老美的歌手，靠出唱片出磁帶出影碟就能養活自己，正版的受衆多，國家重拳打擊盜版，所以人家歌手正規，而且基本上都搞原創。咱們國家的歌手，鑑於盜版的恐怖猖獗，盜版唱片磁帶影碟一大堆，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歌手再做正規的專輯，大家徹底放棄了這塊市場，轉而靠出席各種商演，參加一堆中華好聲音之流的綜藝來掙錢。
所以說，出來混，也是別有一
番活法，而且有國家特色。
我已經膩歪了老一輩流氓地痞那套，他們實在是刀口舔血，而且頻頻被關押到監獄去，在派出所也是常客。
哪怕小心謹慎如李純生，也是在監獄中關了好幾年，甚至因此混成重犯監獄的老大哥。
而我呢？
我出來混這麼久，一直平安無事，以前是小打小鬧的小混混，沒人關注，最多街頭鬥毆，事後也都溜之大吉了，從來沒被人給逮住，後來則是明哲保身，用我自己的爲人處世之道來“混”。
“咱們火了。”
花衫飛私底下美滋滋地跟我說。
“現在咱們是衆矢之的了啊。”
錢綱卻是憂心忡忡地告訴我。
“接下來事態複雜嘍，前途迷茫啊，全是未知數。”
李純生搖着腦袋，叼着根雪茄，吞雲吐霧。
“第一回做龍頭老大的滋味咋樣？陌生吧。”
吳國則笑眯眯地問我。
千人千面，大家對於我們的現狀，態度可謂截然不同，而且都很有特色。
花衫飛啤酒華，加上瘦猴黃仔他們，依舊還沉浸在勝利的餘韻中，尤其是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的矚目和敬畏，所以爽的要死。但是錢綱和李純生之流高瞻遠矚的人，卻是瞬間意識到我們在接連大勝以後，已經引起多方關注，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所以這個位置坐得並不舒服，甚至是如坐鍼氈，稍有不慎的話，就可能像大圈幫那般滑落懸崖，站得越高，摔得越是粉身碎骨。
本來，我們一直藏匿在樑濤、龍威、李純生等強者的身後，是無名小卒。
可現在我卻已經取而代之，成爲新任霸主，也就成爲了衆矢之的。
只有吳國依舊心態平淡，反倒調侃我。
所以，我跟吳國是一類人，纔會臭味相投成爲師徒。
“接下來，你想咋辦？”吳國問我。
“去海城唄，暫避鋒芒。”我說。
（本章完）